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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跑來,隱約聽著是在叫晏良。來人是浙州丞蔣識之女蔣心柳的奴仆。蔣心柳遠遠看晏良眼熟,兩年前晏良指揮抗倭,國士風度,蔣心柳早就傾慕上了,此刻正好遇到,哪有不聚之理。況且都到了浙州界內,蔣心柳這地主之誼盡得正好。晏良一身錦藍緞袍,外罩厚實嚴密白狐大氅,這還是劉顯去年里托人送去寒山的,這個時候也帶了過來。狐毛領柔軟保暖,加上晏良嘴角含笑,這個時候,遠望近看,都是一副公子如玉,風采翩翩的樣子。劉顯就不一樣了,從小就是一張嚴肅克制的表情,此刻墨黑大氅披身,不怒自威。來人也壓根沒敢抬頭細看晏良身邊這位。蔣心柳邀晏良去海邊一敘,那里已經搭起了一個小巧樓臺,背風望海,是個觀景的好去處。晏良看了劉顯一眼,“也就一兩個時辰,不耽誤,子嘉去不去?”劉顯不說話,看了眼遠處站著朝這里觀望的蔣小姐,“過會你還要喝藥”。第十三章“藥啊……”,晏良抬手擱在眉上,遠眺,有零星帆影,“無礙,況且快停了”。“停了?”“嗯,慧機老和尚說我都成藥罐子了,讓我慢慢停了,現在的藥都是養身的,我是娘胎里的毛病……分量在減少,也就一兩個月的事吧?!标塘蓟仡^笑道,“子嘉寬心”。劉顯皺著眉,他知道慧機說的是實情。“走吧,你怎么整天愁眉苦臉的……”晏良輕揚馬鞭,馬兒緩步跟著蔣心柳的家仆。劉顯也跟在了后面。蔣心柳一身粉蕊窄襖,下著湖藍縐裙,外罩大紅斗篷,明麗妍秀,見晏良上了樓臺,忙起身行禮,盈盈笑道:“晏公子安好?”晏良從容回禮,親切地點點頭:“都好,蔣姑娘好興致?!?/br>“這幾日都沒個好天氣,就今兒個下了雪——”話音一頓,叫劉顯也跟著上來了,蔣心柳有些疑惑:“這位是……”晏良轉身看了眼劉顯,見這位侯爺還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只默默站在自己身后,有些好笑,對著蔣心柳胡謅:“這是舍弟,晏仁”。厭人。嗯,沒錯。劉顯劍眉一挑,見晏良足夠得一本正經,抿了抿嘴角,也沒有說什么,朝蔣心柳點了點頭,算是作為“晏仁”打了招呼。蔣心柳一看是晏良的弟弟,當下就熱情了起來,給兩人讓座,上了熱茶。晏良忍得很辛苦,這個時候為了不笑場,只能給自己轉移注意力。海潮來回,礁石上的雪晶晶瑩瑩,日頭穿透重重海霧,這個時候在浪花里折射出一片流光溢彩。“這個時節出海的漁船不多了吧”,晏良瞇眼看著遠處幾個星星點點的白帆,“年景快到了,還有出海的習慣?”蔣心柳是本地人,這個時候剛剛吩咐下人把帶來的糕點也一齊端上來,聽到晏良的疑問,轉頭笑著解釋:“晏公子不知道,現在是休漁的時候,雖說不捕魚了,但也會時常上海查看魚苗的情況”,目光跟著投向海面,“不過,這幾天也應該少了些……”晏良眉頭微皺,依舊盯著此刻看上去平靜無波的海面,“什么少了些?”劉顯一愣,看向晏良,幾乎是瞬間他就知道了為什么這個人執意要上高臺。蔣心柳不以為意,隨口說道:“漁船。晏公子的認識是對的,年景里是會少點,但是我也覺得今年海上視察的多了些——”熱氣騰騰的茶水倒出了壺嘴,清雅的茶香一下子彌漫,“不過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晏良點點頭,若有所思,左手食指無知覺地摩挲著右手手背,“也就是說,照實際情況來看,還是比往年這個時候多?”“嗯,是這樣的?!?/br>劉顯從始至此都一言不發,這個時候突然問了一句,“那蔣小姐可知道漁船查看魚苗一般都在什么時辰?”蔣心柳突然被劉顯這么一問,有些怔愣,見晏良笑著向劉顯贊同地點了點頭,想了想,“唔……大多午后吧,因為那個時候日頭足,水清看得透……”“匯報里說是什么時辰見到漁船的?”兩人從蔣家小姐那里離開后,晏良回頭看了看在高臺上朝他們招手送別的蔣心柳,轉頭問劉顯。“一整天都有?!?/br>晏良容色微凜,低頭看著露在外面有些蒼白的手,搓了搓,“嗯,到了浙州屯營,我看看海防圖?!?/br>“好?!眲@很信任地點了點頭。第十四章入了浙州地界,一路朝北,市井的味道濃厚了許多。紅彤彤的燈籠有大有小,一年到頭,尋常百姓也就圖過個好年,喜慶就好。所以挨家挨戶的燈籠上都寫了各種吉祥話,高雅有之,鄉野有之,祈來年風調雨順,合家平安。晏良打馬走過,瞧得頗有興趣,對著劉顯笑道:“等回去我也扎個燈籠!”劉顯四處看看,這個時候已近黃昏,燭火燈籠都亮了起來,迷迷幢幢,“好,劉軾現在應該到了我營里,到時候可以一起熱鬧熱鬧”。劉顯笑容大了許多,他今年十七,即使性子再沉穩,也有像劉軾一樣玩鬧的脾性,只是很少有人看到罷了。浙州屯營的守將是一個叫李善列的將軍,年紀比晏良大了許多,駐扎浙州已有數載,也親眼見證了“養兵入民”國策的施行。李將軍出自商襄李氏。原本在世家里并不出眾,后來因為幾代從軍,立過幾次軍功,這幾年也聲名鵲起。不過比起秣陵淮氏,清河晏氏,臨漪謝氏,修蘭薛氏和隆關韋氏這五大世族,詩書傳家,數百年不廢,還是難以企及。所以李善列在見到晏良的時候,盡管年紀長人許多,依舊恭恭敬敬,佩服有加。倒顯得對一旁的昭陵侯有些冷落。劉顯也不太在乎這些,當下就坐在了一旁看著晏良和李將軍就他們在海上看到的情況進行商討。李將軍常年駐扎,這種異常的現象他自然早就注意到了。之所以現在還在觀望也是出于和晏良他們一樣的原因:不確定來者何人。這就需要進一步派專門的兵士前去探查。“……其實倭寇的可能性更大”,李善列呷了一口熱茶,“前兩日我手下有人提議派普通的漁民前去探查,我思來想去覺得不妥,雖然這樣就沒有貿然打草驚蛇之憂了……”說到這里,氣氛都有些凝重。不能拿百姓的性命冒險。劉顯抬眼,發現晏良擱在膝上的左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右手手背,這是他每次想問題的時候都會做的,現在手背上都有些紅了。“讓探察的兵士混進去”,晏良斟酌開口。不過這樣也有風險,百姓從來不親官,更何況帶著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