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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嗯?”“恰才沈兄是否探查過此人身體中的靈息?可有收獲?”“嗯?!鄙蚰V點點頭,視線回落在了車夫長寧身上,而這目光杜子吟瞧得真切,又是那種越過了車夫長寧,看到了其他什么東西的空洞目光,“是凡人,雖有著上佳的根骨,但是,他的年紀過大,已經荒廢了?!?/br>“這樣?!倍抛右鼽c了點頭,卻也同時失去了繼續攀談的想法,解除了結界,與沈墨軻打過招呼之后便開始專心打坐調息。馬車在午后不過多時,天色尚未暗沉之際就到達了烏梅鎮。在入住酒店后,沈墨軻和杜子吟邀請了車夫長寧與他們共進餐食。雖然沈墨軻和杜子吟是修仙之人,早已不必依靠食物來維持身體能量的運轉。但是此時此刻,為了避嫌,他們所使用的身份是一般人家,并不是修仙者,若是不吃飯就太奇怪了。況且,他們還要與這個車夫長寧待上兩日,讓他起疑心也不好。如若車夫長寧想要和其他的車夫小廝什么的嚼嚼舌根說一些沈墨軻、杜子吟這兩人多么多么奇怪之類的話,也容易節外生枝。畢竟人言可畏。像沈墨軻通魔這種世紀大笑話都有人信以為真。車夫長寧顯然也是對于沈墨軻和杜子吟邀請他共進餐食這一點表示非常的惶恐,推脫了數次,才最終坐到了餐桌上。杜子吟和沈墨軻意思意思地吃了一點點,車夫長寧吃的不少,但是大約還是覺得和雇主一起進餐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于逾矩,他低著頭就著饅頭只吃眼前的一道菜。而沈墨軻卻望著車夫長寧,還有車夫長寧眼前的那道西紅柿炒蛋若有所思。看著這樣的沈墨軻,杜子吟有些抓狂。但接下來的一日,她卻連抓狂的力氣都沒有了。原本打算只和長寧吃先前那么一餐的沈墨軻,竟然變成了一日三餐,而且還會特地為長寧調換眼前的菜品,對他噓寒問暖。就在杜子吟在慶幸這頗為煎熬的日子很快就要結束的時候,沈墨軻突然對著蘇長寧道。“長寧,晚上來我房間一趟?!?/br>沈墨軻交代完之后就回到了房間。而他到房間后卻什么都沒做,只是坐在椅子上呆坐了許久,望著門外。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沈墨軻才又站起來,從包袱中拿出了朱砂筆,將木桌上的東西清理了干凈,著手開始畫起了符陣。這又是一個極為龐大且繁復的陣法,沈墨軻畫得認真,一筆一劃一絲不茍。然而就在落下最后一筆就可完成這探索生息的陣法之時,沈墨軻卻又停了下來。他抬起頭來看了看窗外,經過這一番忙碌,夜幕早已降臨,一輪圓月空懸窗外。沈墨軻又將視線轉去了門口。他喚了長寧來房內,但長寧至今都未現身。沈墨軻輕輕地嘆了口氣,明明房內無人,他卻忽的開口說道:“從小你便是臉皮薄,若有想要的事物也是不說出來只是悶在心里。大人們都道你乖巧懂事,我卻瞧得出來你想要得緊。畢竟誰能有我看的仔細呢?!?/br>沈墨軻的這一句話說得極輕,聽起來就像一個人在獨自嘆息。一語落,在原本無風的房內,燭火忽然搖了搖。但是沈墨軻沒看到,此時,他正低著頭,瞧著自己手中握著的朱砂筆,眼睛落在陰影下,看不清楚神情。“從認識你開始,我一直勸你若是有想要的便直白說出來,在天南我這樣勸你,在御瓊我也這樣勸你……該不會,到了這把年紀還要我告訴你吧?!?/br>沈墨軻緊了緊自己手中的朱砂筆。他明明已經回來了,明明已經到了他的身邊,卻還是礙著各種原因不愿露出真面。但與此同時,又同時露出了無數的訊息告訴他,他在這里,他回來了,他在這里。沈墨軻真的是恨鐵不成鋼。他都已經表露的如此直白了:他知道了。他收到了他的訊息了。他看出了他的偽裝了。他知道他已經回來了。但那個人卻還是在猶豫,還是在躊躇,還是不愿自己主動打開那一扇門。有什么原因比久別重逢更加重要嗎?還有什么理由是四十年的思念無法越過的么?沒有!無論過了多少年,他的答案永遠都是沒有!沈墨軻知道自己的答案永遠是這樣的堅定。也知道那個人的答案也必定如此,但是他總是瞻前顧后,思慮過多,雖嘴上從不講,但是對自己從來都不夠自信,也總是用微笑來掩蓋心中的患得患失。總是要別人來發現,要別人來開口,自己從來不會主動。太討厭了。沈墨軻站了起來,手中的筆直指探息陣的最后一劃,同時沈墨軻大吼道,四十年了,他已經用四十年沒有用這樣的聲音怒吼,上一次是為他,這一次還是為他。“這么多年了還那么矯情,害不害臊,害不害臊?!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來賠罪!”沈墨軻氣勢萬鈞,到最后卻說不出完整的音節。“蘇琊??!”沈墨軻筆上的朱砂未落,一滴淚暈開了陣法,探息陣已然失效。不過沈墨軻卻也不需要這陣法替他輔助尋人了。“我錯了?!?/br>夜色空濛,一襲玄衣,影落雙人。背后的懷抱、緊擁的雙手、溫熱的鼻息是那樣的熟悉又陌生。緊貼在沈墨軻頸后的臉頰,略顯冰冷,卻潤濕了沈墨軻的衣。“我不是不愿……”“我只是……我回來了?!?/br>寧貞十八年,距今約莫五十三年前。橙黃色的蹴鞠在少年的足尖上一跳一跳的,少年腳一抖它就從腳尖躍到了肩頭,而后從左肩滑到右肩,接著又順著身體到了膝蓋上,在膝蓋上繼續彈跳。沒有生命的球在少年手中機靈的像個毛團兒松鼠。有這樣的技術也怪不得自從沈墨軻帶領了天南學院的蹴鞠隊之后,天南學院就戰勝了中州信陵城中其他的私塾,成為了信陵里首屈一指的蹴鞠強院。要知道天南學院聞名中州乃至于楚國的原因,可是與蹴鞠一點關系都沒有。天南聞名遐邇只因天南學院是周朝統治三百余年間,有兩任丞相都出身于此院。有著如此高深的治國素養的天南學院,自然與通常所謂惡孩子才會能玩轉的蹴鞠沒有多大的關系。天南學院的夫子也從來不在意這一方面,學堂中雖然有cao場,但也從來沒有人像沈墨軻這樣將cao場利用的徹底——組建了蹴鞠隊,還在比賽中拔得頭籌。沈墨軻乃中州總督長子,天賦異稟,在入學時就熟讀百家并能夠與夫子爭辯,旁征博條條在理。在其論述之中已經能夠隱約看見對王道的獨特理解,根本不像個虛歲七歲的少年。沈墨軻在書與道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