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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里還敢再探聽,只得哭哭啼啼地想辦法找娘家親戚幫忙疏通關系。 東南亞的華僑關系網錯綜復雜,她一番尋找之下, 居然找到二小姐門上了。 “你說說?!倍〗銤M臉愁苦不堪的神色,在余秋面前積極邀功,“從昨天晚上你發了話之后, 我就一直忙著戒讀醫院的事,哪有功夫出去應對他們呀?” 何東勝立刻伸手摟住了女友,帶著余秋脫離了二小姐極為自然搭上來的胳膊。 二小姐的手撲了個空,她也極為自然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一副沉湎工作疲憊不堪的模樣。 她唉聲嘆氣:“你們是不知道那些人有多能哭,我的上帝呀,男人為什么要三妻四妾呢?難道他們就喜歡聽這么多人哭?” 余秋心道,你可得了吧,說的好像你女朋友少一樣。 二小姐重重地嘆氣:“你也知道我這人是最憐香惜玉,最害怕女同志哭的。大人哭,小孩子也跟著哭,哭得我可真是頭疼哦。他們不走,我就不敢回去。我這人又不會做群眾工作,就只能過來找你們幫忙了?!?/br> 說話的時候,她又想去拉余秋的胳膊,像是推心置腹的模樣。 余秋都無奈了,不明白這人非得占點兒便宜到底圖個什么呢?她的胳膊又不是仙草,摸一把就能讓人容光煥發。 何東勝轉頭詢問老石的意見。老石卻只揮揮手,表示自己就是負責幫忙安置華僑的人,不干預司法工作。 從理論角度上講,這事兒余秋跟何東勝都不應該插手。牽涉到毒榀,那就是刑事案件,司法機關自然會依法處理。 二小姐苦笑:“那你們得想辦法把人從我那兒請走呀。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們都盯上我了。我跟你講,拎著箱子過來的,里頭又有金條又有美鈔,人不走,東西也不肯走。你說,我怎么辦?我雖然不是政府官員,可也不能犯原則性的錯誤啊?!?/br> 余秋點頭:“那好,剛好我也想請你去一個地方。那我們先跟你回去,先解決了你的難題再說?!?/br> 二小姐笑逐顏開,直接上前,一點兒也不理會何東勝陰沉的臉,輕輕拍著余秋的手背:“我姨爹說,你們總理是最仁義的公產黨。我要講,你是最講人情味的女公產黨?!?/br> 余秋搖頭:“你誤會了,我不僅不是黨員,我連團員都不是。我就是黨外人士,干活的人?!?/br> 一開始她作為右哌子女沒有資格入團。后來她事情太多太忙,而且對于政治實在是頭痛,更加不想入團了。為著這個,田雨跺了好幾回腳,可惜她寧頑不化,每次都借口工作忙碌,躲去了醫院。 時間久了就連小田老師都不得不放棄,放縱她不思進取。 二小姐笑容更深:“我不管是什么黨,我只要你解決我的燃眉之急就行?!?/br> 何東勝沒有給她機會繼續去撈余秋的手,而是直接牽著人往前頭走。 二小姐的心態特別良好,摸一次手也是摸了,心情很不錯。 他們抵達二小姐的臨時住處,也是一套集裝箱房的時候,三人都嚇了一跳。媽呀,這屋子里頭滿滿當當,簡直都要擠炸房子了?;旧隙际桥藥е⒆?,手里頭抓著帕子,一見到他們出現,眾人就跟經過彩排似的集體發出嚎啕的哭聲。 有人喊政府救命啊,有人求二小姐幫幫忙。她們家的男人的確作死,可真要槍斃的人,剩下他們孤兒寡母可怎么活?一定會被欺負死的。 余秋心中暗道,少了這些隱君子,你們的人生一定會更精彩。 她默默地看了眼二小姐。二小姐才無辜呢,她走的時候明明只有姓顧的一家。誰知道就這點兒功夫,其他人也找上門來了。 她真想學人罵一句娘希匹,找她做什么呀?她家又沒人抽大咽,沒辦法跟他們感同身受呀。 余秋也不發話,就這么靜靜站著隨便人哭。她不動,二小姐更是無動于衷。那些偷偷看他們神色的人不由自主地開始心里頭發慌。這些人在看何東勝的臉色,發現這個公產黨的干部面沉如水,半分半毫松動的意思都沒有。 顧太太是最先找上二小姐的人,這會兒也是她大著膽子開口:“二小姐,公產黨同志,我們家那口子就是犯糊涂。他真沒壞心思,我們家也不好這一口,從來不做這個生意?!?/br> 其他人紛紛附和,有的說自家是瞎胡鬧玩著,也有的說是一場誤會。他們絕對沒有跟公產黨政府作對的意思,還請政府高抬貴手,他們以后一定不再犯了。 這些人家的男主人要么是西毒的,要么是販毒的。他們被抓進去之后,為了爭取寬大處理,自然得供出其他同道中人。于是一提留就是一串子,哭聲一片。 余秋點頭:“好了,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這樣吧,我本來過來就是找二小姐有事的。你們干脆跟我一塊兒,都過去吧?!?/br> 眾人面面相覷,又見余秋拎出二小姐說事,想著幗珉黨還有那么多軍隊掌握在手里頭,公產黨怎么著也得賣二小姐面子,跟著她走不吃虧。 于是顧太太代表眾人點頭:“那就麻煩解放軍同志了?!?/br> 說是余秋帶人走,結果開的還是二小姐的車。二小姐果然豪氣,大卡車軍用吉普一應俱全。 本來這么多人也裝不下的,可是余秋發話小孩子得留下,只能大人跟著走,倒是一輛卡車一輛吉普就把這么多哭哭啼啼的女主人跟姨太太們一塊兒拖上了路。 車子越走越偏,眾人心里頭打著鼓,不曉得公產黨要帶他們去哪兒。 二小姐在后視鏡里頭沖后座的人做了個茫然的手勢,她也搞不清楚余秋葫蘆里頭究竟賣的什么藥。越是這樣,她越覺得公產黨的這個赤腳醫生有趣,實在是有意思極了。 余秋老神在在,居然閉著眼睛直接在車上打盹,一分鐘休息的時間都不肯浪費。 司機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何東勝才發話:“就停在這邊吧?!?/br> 眾人跟著公產黨的干部下了車,仔細看周圍的建筑,只瞧見一個院子門口掛著個牌子,旁邊倒是有路燈,照清了上面的字——殯儀館。 這還不如黑燈瞎火呢!看清楚字的年輕姨太太立刻發出一聲尖叫,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開始捶地大哭:“我說我不過來給政府添麻煩的,全是太太,太太硬逼著我過來。我要是趕不來,太太就要趕我們母子走。我們孤兒寡母的,沒家在外頭可怎么活呀?” 她一哭,其他人也跟著哭。當家主母們還好,好歹也是經歷過陣仗的人。年紀輕輕的姨太太們就不行了,一個個哭著喊著堅決要走。她們不呆著,她們堅決不給政府找麻煩。 就年紀大,不曉得是犯罪嫌疑人的妻子還是母親的人大聲呵斥,表示要將這群狐貍精趕出家門。今天晚上就攆出去,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