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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過來,哪位石老?等到何東勝的目光落到她臉上,她才恍然大悟,是老石啊! 他不是回家種地去了嗎?怎么又跑到海南去了?多大的心啊,一個背著里通外國罪名好些年的人居然還跑去資本主義最前沿,真是生怕罪名來得不夠快。難道是死過一回的人無所畏懼,要使勁兒造剩下來的日子嗎? 何東勝言簡意賅:“老石想去海南搞農業。他在他們寨子里頭種了兩年水上的莊稼跟蔬菜,積累了一些經驗,他想去海南搞推廣?!?/br> 余秋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有的人好像就學不會聰明,即使年逾古稀,到了風燭殘年,依然不知道要頤養天年,還在做事。 何東勝笑了起來:“現在長出來的空心菜跟芹菜還有娃娃菜,就是石老帶海南的民兵種的?!?/br> 余秋聽到民兵兩個字就眼皮子直跳,不曉得上頭將他們劃撥給老石管理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這是讓他以后接著帶兵嗎?要說帶兵的話,活著的這幾位老帥肯定經驗豐富。經過這些年的動蕩,軍隊實在應該好好整整了。精神固然重要,業務能力才是實打實的。 何東勝看著女友的目光,卻笑著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曉得老石準備依靠種鹽篙子跟油棕樹解決島上人吃油的問題?!?/br> 余秋茫然,為什么不種花生呢?她印象當中沙壤地種花生效果好啊。因為透氣,所以花生長得大。 何東勝臉上笑容大大的,語氣當中難以壓抑的自豪:“石老打算改造全島的鹽堿地呢,等到他搞成功,就在全國推廣,到時候咱們就沒有浪費的地方了?!?/br> 廖組長可不打算聽他們談論老石,他這趟過來是找何東勝有正經事的。 國家干部抓著何東勝的胳膊,滿臉期待:“現在是不是有新的小麥品種?你把那位教授介紹給我,好東西怎么能藏著掖著呢?” 余秋大吃一驚,感覺廖組長實在是喪心病狂。 開什么玩笑啊,海南的氣候根本不適合種小麥。到時候一連個把月的雨水一泡,小麥直接漚在地里頭淹死了。就是在水面上種植小麥也不合適,氣溫不對呀。這個氣溫這個光照,長出來的小麥磨面粉不好吃。還不如直接種水稻,產量更高品質更好。 廖組長立刻大手一揮,煞有介事地開始批評余秋:“不是我講啊,小秋大夫,你現在雖然是333干部了,但你這個思想覺悟還是得提高。誰說我光管海南呢,全國這么多地方呢。種小麥的地方多了去,有好的小麥種子,為什么不推廣???我看你還是沒有在田里頭好好鍛煉過,不曉得小麥條銹病有多厲害。長了這個病,小麥幾乎要絕收的?!?/br> 何東勝趕緊解釋:“這個還在研究當中,沒達到雜交水稻的成果。你要是想在海南種雜交水稻,倒是可以甩開手去干了?,F在技術已經成熟,雜交稻的產量高,口感也蠻好?!?/br> 廖組長瞪眼:“我怎么聽說小麥已經弄得很好了?何東勝同志,你不能人去了海南就不管家鄉的發展了。到哪兒都不能忘記自己的家鄉,這是最根本的?!?/br> 何東勝覺得廖組長的邏輯比小秋還奇怪,他可真是要無語了:“我哄騙你做什么?那個報上去的數據里頭有的做假了。你別這個表情,主席都曉得了。前天教授去見主席的時候,自己照實講的。他們的成果沒有出的這么快?!?/br> 余秋有些發懵:“他為什么要造假?” 關鍵是造了假之后還在老人家面前承認,這不是在找死嗎?有點出息好不好?科研學術造假就一定要拿出理直氣壯的架勢,堅決不能自己露了怯啊??纯慈思宜儦錃?,市委書記都幫忙站臺呢。 何東勝無奈:“經費,他是搞遠緣雜交的,用偃麥草和小麥雜交得到新品種,抗病性強。不過遠緣雜交本來就受質疑,搞農學研究你也知道,人不能替植物長,一代必須得那么多時間才能長出來,短時間出成果實在太難了。所以他的科研經費就很難報下來。沒辦法,他就搞些普通雜交得到小麥新品種,這樣子才能繼續拿到經費?!?/br> 這回也是因為雜交水稻獲得了巨大突破,國家要大面積推廣。主席想起來一個稻子,一個麥子,問在小麥方面我們有沒有什么新突破,才有人提起了這位搞遠緣雜交的小麥專家。 結果這人真是老實,他一聽說國家要大面積推廣他的新作物,他就竹筒倒豆子全部都交代了。他上報到有些成果不是遠緣雜交的結果,距離他想要的理想狀態還有一定的差距。 余秋聽得唏噓感慨,原來這年頭雖然沒有論文的壓力,但是科研經費壓力同樣不小。上級單位要成果,沒有成果國家哪里能源源不斷地掏錢呢?萬一花了一堆錢,最后什么結果都沒有怎么辦?而這在科研工作當中卻是最常見的事。很多普通科研工作者忙碌了一輩子也沒有什么重大突破,但他們付出的艱辛勞動卻不比任何人少。 搞科研這種事情,除了能吃苦以外,很多時候看的還是運氣。牛頓的那顆蘋果有沒有砸到腦袋,實在說不清。 廖組長有些失望,在宿舍里頭開始來回踱方步。最后他終于下定了決心:“那他最新的研究成果我們也用嘛。就在山上的水塘里頭種,種出成果來了也是在為科研做貢獻?!?/br> 余秋真心想翻白眼,感覺老廖這家伙一分鐘不往自己臉上貼金他就不痛快。 廖組長可不這么覺得,他自我感覺可良好了,還相當自來熟地直接從桌上摸燒餅,相當不客氣地不問自取吞下肚。 他昨晚上才曉得的消息,實在太晚了學校宿舍鎖門了,他進不來。今天他又擔心何東勝去蹭課會找不到人,一大早起床就跑了過來,到現在還沒吃沒喝呢。 余秋看廖組長的眼睛已經盯上了餛飩,她毫不猶豫地直接端起湯喝了一口。做夢!她家何東勝到現在也就吃了半個燒餅。 廖組長呲牙咧嘴,只得悻悻地就著開水啃嘴里頭的干燒餅。 他一邊吃一邊渣子掉一地,還指著何東勝強調:“你記好了,你就遵循你搞農村經濟工作的原則。不要手伸太長,不要管太多。他們自己就能成一個小社會,只要不違法犯罪,他們之間怎么相處我們不插手?!?/br> 余秋嫌棄的恨不得拍死他。她真佩服陳招娣,這樣的男人也能忍受,早就該休了。 廖組長斜了一眼小秋大夫,心中暗道,也就是小何不講究。不然這么挑剔的媳婦,他到底是怎么看上眼的? 余秋喝完了半碗餛飩湯,推給何東勝叮囑他吃早飯。 外頭又想起咚咚的敲門聲,有男生也有女生的喊叫:“何東勝,你在嗎?我們有個事情想問你?!?/br> 何東勝剛要起身,就被余秋摁?。骸靶辛?,吃你的飯,我去?!?/br> 廖組長臉上立刻又浮現出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