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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看看馬來西亞究竟是怎么種油棕的,假如國內的油棕樹也能達到這兒的產量。那么就憑海南跟云南兩個省,差不多就能夠滿足全國的油料需求了。 油棕園里頭的采植采取的是人工模式。油棕樹種下去第2年就可以接果子,一開始是黑色的,等到變成胡蘿卜一樣的虹色,開始往樹下掉的時候,就代表果子成熟了。 采摘棕果兩人一組,一個人在另外一個人趕著牛車承接。油棕果一年四季都可以采摘,每10天就能夠成熟一批,長得非???。 何東勝看得簡直入迷了,他不停地問東問西,恨不得直接就變成種植油棕樹的專家。 蘇嘉邦看著小表妹似乎沒有厭煩的意思,懸著的一顆心可算是落回胸腔中。他又積極地邀請小表妹跟準妹夫去家里頭的榨油廠看油棕是怎么變成油的。 他在前頭興致勃勃,余秋在后面卻面無表情。 何東勝滿是擔憂地看著她:“怎么了?想mama了?” 余秋搖搖頭,突然間問了個沒頭沒尾的問題:“假如一戶人家發生了家暴,家里頭的男人要打死老人女人跟孩子,我們知道了應不應該管?” 何東勝愣了下,點點頭道:“當然得管人命關天?!?/br> 余秋側頭看他:“可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人家的事情關起門來,不需要外人管呀?!?/br> 何東勝搖頭,認真道:“那不一樣。他家里頭的人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要是外人不管的話,他們會被活活打死?!?/br> 余秋笑了起來,那笑意根本沒有傳到眼睛里,帶著點兒冰冷的意味:“要是國家呢?要是一個國家會發生大屠殺呢?” 虹色高棉,60萬華僑經過不到4年的統治之后,只剩下30萬人。 何東勝踟躕起來,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余秋的問題。不干涉原則是根本,不干涉別國內政,是大家的共識。所以無論人家國內發生什么樣的情況,其他國家都不好指手畫腳。 余秋的笑容愈發冰冷,沒錯呀,的確不應該干涉??墒钦嬗幸馑?,所有人都不應該對家暴保持沉默,但所有人都應該對別國的事情視而不見。 可偏偏同時,家是最小國,國是最大家。 看,人類很多事情都是從自己的利益出發。 她轉過頭,不再說話。 前頭的蘇嘉邦不知道后面一對小情侶的對話,只朝著頭戴牛仔帽穿著花花綠綠的男子揮手:“徐先生,好久不見啊?!?/br> 前面的男子從臺階上下來,也朝他們揮手微笑。 余秋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徐同志,他怎么在這里? 她下意識地抓了下自己的裙子,這衣服還是徐同志在香港給她買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19-12-09 20:20:41~2019-12-10 07:32: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瓜啊西瓜、嘿木嘿木、希茜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宋昭昭昭昭、陌不是陌陌、琉璃月 10瓶;嘿木嘿木、taylor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麻煩你裝一下同志(捉蟲) 余秋沒有睡好, 她醒過來的時候, 額頭脖子上全是汗。 其實柔佛州的夜晚并不炎熱,因為下了雨,天氣還頗為涼爽。余秋身上出的是冷汗。 她夢見了南京大屠殺紀念館。天知道她當初為什么想不開非得去參觀大屠殺紀念館,當天夜里做了一夜噩夢不說,時間都過了七八年, 她居然還記得里頭的點點滴滴。 人類怎么能夠如此之殘忍?地獄空蕩蕩, 魔鬼在人間。 真要命, 余秋長長地吁了口氣,翻身起床,去沖了把澡。感謝蘇家富貴, 即便是客房也有單獨的沖涼房。 她洗完澡,用毛巾裹著頭發擦拭。她眼睛怔怔地看著鏡子里頭的人,感覺那張臉是如此的僵滯又陌生。她忍不住重重地嘆了口氣。 余秋不抽煙,然而此刻她真希望手邊有根煙可以讓她叼在嘴里狠狠地吸上一口。 她不知道吸煙是不是真的能夠疏解憂愁, 但好像找到點兒事情做就可以讓她舒服一些??偙妊巯聼o所適從來到強。 她換上干凈的衣服, 推開了房門朝陽臺走去, 柔佛州的夜晚星空寧靜, 林木間有幽幽蟲鳴。 余秋看見樹叢間飛舞著的熒光時, 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那究竟是什么。隔了半晌,她才啞然失笑, 螢火蟲呀。 果然是氣候決定一切,四季皆夏的馬來西亞正月里頭居然有螢火蟲。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身處異幗她鄉。 “這兒不算什么, 既然來了柔佛州,就去哥打丁宜河畔看螢火蟲。那才是天上一條街市,地上星星點燈?!?/br> 徐同志悄無聲息地走到了余秋身旁,突兀地開口,“那當真是不應該錯過的美景?!?/br> 余秋趕緊側開身子,沖他微微點頭。 傍晚在榨油廠相遇的時候,徐同志并沒有表現出認識自己的模樣,仿佛是初相見。 余秋自然也不會戳穿。徐同志明面上似乎是個商人,但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他實際上從事的應當是秘密工作?;蛘吒訙蚀_點兒講,是間諜是特工。 只是她不知道這一次來馬來西亞,徐同志究竟是為了執行任務還是慣常地維護自己明面上的人際關系。 她也搞不清楚徐同志要同蘇家打好關系的真正目的。今晚在榨油廠相遇之后,他聽蘇嘉邦無意間提到自家姑姑遷入祖墳的事情,居然又堅持來蘇家上香。 后來他再三再四地安慰蘇老爺子與蘇老太太,一直到天色大暗。于是順理成章的,他就留在了蘇家客居一宿,剛好方便明天去參觀蘇家的油棕園。 余秋更不明白徐同志明面上究竟做什么生意。因為按照蘇嘉邦的說法,他好像什么行當都碰一碰,是個標準的雜家。他們家的生意也做得極大,家族里頭的事情復雜的一塌糊涂。 她看著徐同志,試探著問了句:“你……” 何東勝上樓來,瞧見陽臺上的女友,立刻關切地問:“怎么了,小秋,睡不著嗎?” 昨晚跟今天白日小秋一直沒有怎么合眼睛,今晚應該早早入睡才是。 他伸出手搭在余秋的頭上,輕輕按揉著:“回去睡覺吧,明天我們去看螢火蟲?!?/br> 徐先生笑了起來:“真巧,剛才我還向余小姐推薦螢火蟲。很適合你們去看,的確是自然奇景?!?/br> 說話的時候,他自然而然地往后退,似乎準備回屋休息。 余秋搖搖頭,心念微動:“我做噩夢了?!?/br> 蘇嘉邦跟著何東勝上的樓,聽到表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