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撈出來的時候,他人已經不行了。他說生前不能盡孝,希望死后能夠常伴父母左右。 但那個時候,馬來西亞也被日本人占領了,我們實在沒有辦法聯系到他的父母家人。后來大家輾轉作戰,跟他熟悉的同志又陸續犧牲了,我們能夠找到的信息也越來越少。 抗日戰爭勝利之后,我們想完成他的遺愿。但是當時幗內的局勢又發生了變化,通過幗珉正府這條路已經走不通了。我就只能辜負了兄弟的期許,將他的骨灰埋進了大青山烈士陵園。 新中幗成立之后,我一直在想辦法做這件事??墒菐诫H形勢又發生了變化,兩幗遲遲沒有建交,想要找人實在太困難。我聽說您是從馬來西亞來的,我就想托您幫忙打聽試試,看能不能找到我這位兄弟的家人?!?/br> 說話的時候,外頭門被敲響了,伴隨著招呼聲:“老胡,你在不?” 旁邊有聲音附和:“對呀,胡將軍,你也來楊樹灣過年啦?!?/br> 余秋聽到他的聲音就覺得不妙,廖副書記怎么跑過來了? 胡將軍立刻招呼:“快進來吧,老劉,剛好你幫忙跟蘇老先生說說,小龔,你們隊里頭的小龔的事情。蘇老先生是從馬來西亞過來的,說不定認識他家里人?!?/br> 劉主任推門而入,朝屋里頭的人點點頭。他現在還是主任,不過從公社格委會主任變成了縣委辦公室主任,算是縣委書記的頭號助手。 劉主任的神色有些激動,他拖著假腿進屋的時候差點兒絆倒了。 廖副書記也激動,他聽見馬來西亞4個字的時候就開始雙眼放光。乖乖,余秋這丫頭的娘有海外關系還真不是虛話,人家的親外公已經找上門來了。極闊氣,極有氣派的老頭兒。 這上門看外孫女兒總沒有空著手的道理吧。外孫女兒家里頭建得漂漂亮亮的,做外公的臉上也有面子,是不是? 好在廖副書記腦袋雖然鉆進了錢眼里,倒還曉得事情有輕重緩急。 不能在人家講犧牲同志的事情時,開口談投資的事。那太市儈了,不好,給人的印象很不好。 虧得廖副書記還沒有心神蕩漾,所以能夠成功的攙扶住了情緒過于激動的劉主任。 劉主任兩只手都往前伸,瞧見蘇老先生的時候,臉上浮現出像是哭一樣的神色。 “小龔啊,龔平?!眲⒅魅温曇纛澏?,“他是個很好的同志,他是家里頭的老小,父母是開橡膠園的?!?/br> 他絮絮叨叨地訴說著關于自己犧牲掉的同志的點點滴滴。當時他們隊伍里頭,龔平是年紀最小學問最高的同志。除了打仗之外,他們還在村里頭辦夜校辦掃盲班,來抵抗日本人在學校里頭教日文。 龔平說在馬來西亞,他們華人也有華人自己的學校。只有學了自己的文化,人才不會忘掉自己的根。 劉主任一邊說一邊抹眼淚。雖然已經過去30多年,可是想起這位小兄弟的時候,他總要忍不住掉眼淚。 他們這幫犧牲的兄弟,誰也沒有活著看到日本鬼子被趕跑的那一天。 劉主任聲音哽咽:“蘇老先生,還請您幫幫忙。小龔犧牲之前就已經跟家里頭斷了聯系,臨死的時候,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要回到父母身邊?!?/br> 廖副書記在旁邊幫腔,滿臉悲戚之色:“是啊,老先生,您跟小邱大夫一樣是心善的。還請您老人家伸伸手,幫幫我們吧?!?/br> 說著,他還擦了擦眼淚。 胡二姐跟田雨正從山上下來。 林斌鉆進了據說是主席呆過的山洞死活不肯出來。胡楊勸不了他,估摸著今晚他肯定要在山洞里頭過夜了。這天寒地凍的,總不能讓這人活活凍死。于是胡二姐跟田雨只能搭伴下山來搬被子。 胡二姐正滿腹牢sao呢,一路嘀咕下山來。這會兒到門口,她就聽見廖副書記正在求蘇老先生幫忙。她也沒搞明白究竟是幫什么忙,只覺得廖副書記實在是太沒有眼色了。 這會兒還想請蘇老先生幫忙?人家不當場撅翻了你們,實在是人家涵養好。 胡二姐義正言辭:“你們就不要再為難余秋了。蘇老先生幫你們的忙,無論是幫什么忙,那都是看在余秋的面子上。余秋做的已經夠多的了,你們不能欺負人好講話?!?/br> 余秋這家伙,她還不了解嗎?刀子嘴豆腐心,別看嘴上說的硬,到時候肯定會心軟幫忙。 她現在都已經跟她外公鬧成這樣了,再幫忙的話,難不成要跟她外公老死不相往來??? 沒這個道理。 說個不好聽的話,到時候余秋落魄了,沒用了,真正能護著她,不計較她有用沒用的,不還是她家里人嗎? 廖副書記沒做前期工作,不曉得這其中的恩怨情仇。 這會兒叫胡二姐硬邦邦地頂話,省委領導頓時揚高了眉頭:“哎呀,胡潔同志,你哪能說這么見外的話呢?蘇老先生是余秋的外公,也就是我們的外公。我們做晚輩的想請長輩幫忙,自然得直言不諱了?!?/br> 胡二姐急了:“人家認你這個晚輩嗎?也不看你們做了什么事。小秋的mama是怎么死的?你們這會兒都忘得一干二凈了?做人不能這樣子,實在太欺負人了?!?/br> 她伸手拉余秋,“走,你不要理會他們。他們要再這個樣子,你就跟你外公走,回馬來西亞去?!?/br> 廖副書記滿頭霧水:“這好端端的,為什么要走呀?” “好什么呀?”胡二姐揚高了聲音,“人家mama都被逼死了,你們還要怎么好?嗷,平反了,摘掉右哌的帽子了,這件事情就算完了?人家死了也白死,對不對?你們還有臉叫人家幫忙!” 她剛才在林斌面前受的氣這會兒全爆發出來了。明明就是他們做錯了,為什么受害的人還要忍著憋著,連一句抱怨的話都不能講? 這會兒當著廖副書記的面,胡二姐火力全開,噼里啪啦的將即將過往全都倒了出來。 她怒氣沖沖地瞪著廖副書記,把人當成林斌懟:“你說,你們做的對不對?你們究竟有什么面目要求別人當這事沒有發生過?還要給你們幫忙啊!” 廖副書記瞠目結舌,他還真的忘了余秋母親死因這一茬。主要是這種事情不罕見,況且余家父女倆也基本上不提,加上他自己也不愿意想這一茬。死人了,終歸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死的還是位無辜的女同志。 廖副書記有點兒難受,胡二姐還在逼著他說話:“你看著蘇老先生,你還有臉對人家開口嗎?” 胡將軍沉下了臉,開口訓斥女兒:“你怎么跟長輩說話的?” 胡母也伸出手,想要捂住女兒的嘴巴。 蘇老先生卻發了話:“原來還有明事理的人,可喜可賀。胡將軍,旁的方面我不清楚。不過你能教育出一個敢講真話的女兒,在這個地方已經是難能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