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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的浮床漂浮水面,魚兒不時搖著尾巴從床底下穿梭而過。游魚的分量不小,震蕩的波紋帶著浮床都輕輕搖晃。 湖畔立著的白色水鳥從水面穿梭而過,到底顧忌著浮床上卡著的稻草人,撲騰著翅膀飛走了,直接沖向旁邊的青山。 山里頭正有鴿子飛翔而出,考一派熱鬧的景象。 何東勝趕緊點頭回答:“是的,收了稻子點麥子,過了冬到明年5月節的時候差不多就可以收割了?!?/br> 老人興致勃勃:“這湖里頭是養著魚吧?倒是不怕魚吃了根?!?/br> 何東勝立刻解答:“下面搭著網,魚就鉆不進去了。要是夏天的話,魚還會在稻子底下躲陰涼,反而會長得更好。有些菜的根特別多,叫魚吃掉點兒也沒關系。養魚水里頭容易營養過剩,水發臭,長了菜,長了稻子麥子就沒這個煩惱了?!?/br> 老人愈發來了興趣:“那倒是挺好的。搞海水養殖是不是也可以在上頭種菜呀?!?/br> 何東勝謹慎地點頭:“理論角度上是這樣,不過不能種普通的菜。我覺得鹽篙子大概能長,它泡在海水里頭也能活?!?/br> 老人笑了起來:“那倒是挺好的。我看你們水上沒種油菜,剛好就拿海水種菜榨油吧?!?/br> 何東勝又提出了自己的擔憂:“但是大海不比咱們的溝河,海上風浪太大了,我就怕浮床會被直接沖垮了?!?/br> 旁邊有人對海水養殖比較了解,趕緊答話:“可以先試試在海塘里頭種,還有搞網箱養殖的,最上面一層也可以試試看。要是效果好,光是這兩項,加在一起的面積也不小了?!?/br> 老人笑著點頭:“那你們搞搞看嘛,萬一成功了,也是件好事?!?/br> 船靠了岸,何東勝跟在老人身后下了船。 廖副書記等人已經早早等候在岸旁,簡直望眼欲穿。其實按照老人本來的意思,他并不想如此大張旗鼓。然而人家說七十隨心所欲,他過了八十,也不可能真正實現。 大隊的人馬浩浩蕩蕩簇擁著他下船,前面又是大部隊迎接,還有穿著鮮艷衣服的小孩子在前面列成了兩條長隊,他只能一邊下船一邊揮手。 旁邊的歡呼聲不斷,老人慢慢地朝前頭走。瞧見村子里頭的新樓房時,他還側頭問了聲何東勝:“這是今年新蓋的吧?我記得去年還沒有?!?/br> 瞧見何東勝點頭的時候,他又笑了起來,“我是問錯人嘍,你差不多也有一年功夫沒回家了吧?快回去,你母親一定很想你。我年輕的時候離家,我母親都是焦急的很,生怕我在外頭不好?!?/br> 何母人也擠在迎接隊伍的外圍。其實他們都搞不清楚主席到底會什么時候來,更加不可能知道,何東勝會不會隨行。只不過做母親的人就算有一線希望,也是要等著,哪怕只看兒子一眼也好。 這會兒老人發了話,何東勝趕緊過去見母親。何母看著兒子,一會兒說高了,一會兒說瘦了,一會兒說黑了,一會兒又說結實了。 她有數不清的話想要跟兒子講,卻又害怕耽誤了孩子的正事。話沒說兩句就趕緊推著人回去,不要誤了主席的大事。 老人同胡楊以及村里頭的代表都握了手,瞧見何東勝回頭,他還笑著打趣了一句年輕人:“怎么樣最記掛底的還是你母親吧。你看你女朋友就沒有在這兒等你?!?/br> 何東勝卻是會維護人的:“小秋肯定在忙呢,她忙起來是不分日子的,人在醫院過年都不稀罕?!?/br> 廖副書記離得近,一雙招風耳尤其靈敏。 此刻一聽老人家提到余秋,他立刻機靈地建議:“我們這兒有對金娃娃呢,龍鳳胎,國慶節時生的,長得可好了?!?/br> 說著,他就眼巴巴地瞅著老人家,只差眨巴兩下眼睛,再晃兩下尾巴。 老人近來的脾氣的確極為溫和,而且相當善解人意,他都沒讓廖副書記絞盡腦汁想辦法開口邀請,而是直接點頭表達了興趣:“那倒是挺好的,是個喜慶的事。生完孩子人沒走嗎?還留在楊樹灣?” 廖副書記滿臉笑:“剛好孩子回來打預防針呢。今兒正好滿月,剛好也帶回來叫小秋大夫他們瞧瞧?!?/br> 其實哪里走得了。 從這兩個娃娃生下來以后,各地前來參觀的醫生就絡繹不絕。還有電影制片廠的人哦,從頭拍到尾,連小娃娃拉粑粑都不放過,根本舍不得讓他們走。 最后還是小秋大夫跟林教授覺得這樣不行,不能打擾孩子的正常生活。大家伙兒才決定等到兩個小娃過了滿月,就正式讓他們出院。 反正現在又有兩例試管嬰兒,京中的兩例也移植成功了。大概是管嬰兒出生的多了,孩子受到的關注就會小很多。 老人表示對龍鳳胎感興趣,眾人就趕緊簇擁著他往前頭走。旁邊負責安保的同志情緒高度緊張,一直小心翼翼地提防著周圍。 雖然他們事先已經做了安排,但是只要出來都可能存在危險。 老人卻啞然失笑,轉頭低聲念叨:“我都不怕帝國主義,我為什么要怕人民呢?我要是怕人民就代表我做錯了事,我心虛,人民群眾要是站在我的對立面,那只能說明我錯了。他們要打倒我,也是應該的?!?/br> 周圍陪同的工作人員都吃驚不小,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接老人的話。 何東勝離得近,也聽清楚了,同樣是心驚膽跳。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可是他隱隱約約能感覺到老人身上的愁苦與煩悶。即使剛才他還在船上跟眾人談笑風生,即使他現在正行走于湖光山色間,而這種煩悶始終沒有消失。 老人卻像是絲毫沒察覺到自己丟了炸.彈,他神態自若地走進了新蓋好的婦幼保健院。 醫院里頭的醫生護士們從一大清早就忙碌到現在,壓根不曉得領導人什么時候到的。此刻見到老人,還有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一直到瞧見廖副書記那幫領導都簇擁著老人時,才有機靈的姑娘小伙子反應過來,頓時眼睛瞪得老大。 老人悄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大家不要喧嘩出聲,打擾了里頭的精神病人。 其實不做這個手勢也沒關系,因為眾人興奮過度,幾乎都是當場癱倒在地,別說尖叫了,壓根連喉嚨都不會動。 還有人相互抱著直接哭出了聲。 去年見過老人家的社員以及在楊樹灣上學的赤腳醫生們反應要比新同伴鎮定一些,但也都是哆嗦著,連路都不會走了。 廖副書記趕緊在前頭開道,將這群變成呆頭鵝的姑娘小伙子集體推到旁邊。 哎喲,一個個平常瞧著挺機靈的,怎么關鍵時候全都靠不住啊。那個余教授,又不是沒見過老人家,怎么這會兒也是渾身抖得跟篩糠一樣。 廖副書記簡直痛心疾首了,感覺這群人真是不像話。再不濟也得跟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