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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邊窗戶前認認真真地寫字。 他們的談話聲不時飄進她的耳朵,不過并不足以造成任何干擾。她已經習慣于在任何嘈雜的環境下做自己的事。 小時候奶奶打麻將,小小的閣樓根本沒有任何隔音效果,她已經在嘩啦啦的麻將聲中鍛煉出了專心致志的本領。 窗戶被人輕輕的敲響了,穿的花里胡哨的徐同志笑盈盈地招呼她:“要不要出來釣魚?” 余秋毫不猶豫地拒絕:“不了,我還有事情要做?!?/br> 徐同志像是嘆氣一般:“事情總是做不完的,還是應該好好放松一下。難得出海,釣魚就很不錯?!?/br> 說著他還上下打量余秋,頗為關切,“我給你換身新的裝扮吧,剛好可以瀟瀟灑灑地釣魚?!?/br> 余秋還是拒絕:“不必了,你做你的事情就好,我沒空的?!?/br> 說著,她就埋下頭繼續奮筆疾書,不再看窗戶外頭。 槳校長是死于心臟病發作,但具體是哪種心臟病,余秋搞不清楚,她只隱隱約約的記得他好像是車禍之后被查出來心臟肥大。但具體是什么因素導致的,她不知道。 要是她沒記錯的話,此時的槳校長身體應該極為虛弱了。 據說他此生留下的最后一張照片,是孫子結婚偕同孫媳婦去醫院,給爺爺奶奶奉茶,然后陪伴在二位老人身旁,叫攝影師拍了照片,可以說是標準的擺拍。 因為當時槳校長的身體已經虛弱到沒有辦法將手搭在藤椅扶手上。 長期的輸液臥床讓他肌rou都萎縮了,壓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手一放在藤椅上就會掉下來。 然而作為國珉黨的黨魁,他的存在意義對于維持人心穩定非比尋常。此前他已經許久沒有在公眾面前露面,外界一直盛傳他早就死了。所以他必須得有一次亮相,向人們澄清他死亡的謠言。 無奈之下,他那位以機敏聰慧著稱的妻子,直接用膠帶將丈夫的手綁在了藤椅背上,完成了那張正治意義濃厚的照片。 這就是大佬的悲哀呀,普通人生病了就可以坦然地告訴他人。大佬卻無論何時都必須得維持一個健康向上的正面形象,以防止人心渙散。 林斌曾經向余秋嘆過氣,他覺得李老先生像是被人不停地搬來搬去的偶像。 人們需要他的時候,就鈍刀子割rou逼著他粉墨登場來完成指定的動作。因為偶像的象征意義大于一切。他們需要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某種象征符號。 同樣的情況,用在這位槳老先生身上其實也差不多了吧。 余秋曾經有人寫文章比較過,說這兩位領導人,出生背景以及成長經歷都有諸多相通之處,其實他們到了晚年的境遇也頗為相似,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都已經被強行架上了神壇,身不由己。 余秋不知道自己能做點兒什么。老槳的身體可謂是苔彎最高機密,以她的層面根本不可能獲得更確切的消息。她只能根據自己知曉的零星消息,盡可能多寫點兒。 她跟開動榨汁機一樣,將自己腦海中關于心臟病的全部醫療知識齊齊榨出來,一股腦兒地傾倒而出,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紙。 要說和談,老槳公的存在意義非比尋常,真正能夠大膽敲定和談計劃,并且執行的人其實最合適的人選還是他。 到了他兒子小槳先生那兒,意思就差了一成,因為老槳公這個當爹的極為好面子,自尊心太強,又有個死死鴨子嘴硬的毛病。 歷史上他沒能完成兩岸統一的目標,還偏偏給自己的兒孫留了大難題,明知道反攻不現實,卻將反攻作為他的遺愿,讓全黨全軍必須得繼承。 在這種背景下,他兒子小槳先生,再要接受和談或者形象點兒講,可以稱之為招安,那簡直就是不孝子故意誣蔑老父親。 小槳先生搞經濟有一手,可要說在正治上跳出窠臼,能夠不拘一格,那始終差了點兒火候。這大概就是二代與一代的區別,二代繼承了老父親的財富,那就不能隨便打破一些東西。 作為國珉黨方面的第二代領導人,他并沒有真正實現從中公方面的對話,兩岸關系也就停留在三通,沒往前頭更進一步。 更何況這位小槳先生比不得他父親長壽,執政十幾年后,就因為嚴重的糖尿病并發癥撒手歸西,偏偏他給自己選的繼任者,又是赫赫有名的苔獨分子李蹬灰,可以說是臨死前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所以后來別說反攻繼承遺志了,整個國珉黨都被攪和得一塌糊涂。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國珉黨被拆得四分五裂,完全失去了自己對苔彎政局的控制能力。 有人調侃,李蹬灰才是世間真奇男子。他以一人之力做到了公產黨與珉進黨都不曾做到的事。 余秋越寫越急,越寫越快。她面前多了道人影的時候,她都一無所知。 王老先生親自招呼她:“小秋大夫先吃飯了?!?/br> 余秋嘴里頭應了一聲,然后下意識地又翻開了一頁紙。 王老先生無奈,向自己的客人笑:“小秋大夫有這毛病,一旦做起自己的事情來,就想不起來吃,也想不起來睡?!?/br> 余秋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放下筆抬頭,然后眼睛不由自主的撇向了掛鐘。 她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啊”,驚訝不已,原來都到了這個時候啊。 “我看你也是三月不吃rou味?!蓖趵舷壬鸁o奈,“吃飯嘍,我出來之前我家大姐一直嘀咕著,叫我一定記得喊你吃飯?!?/br> 余秋驀地鼻酸,她知道老人說她發瘋那段時間只要沒有人提醒,除了寫字之外所有的事情都被她忽略。 她并不希望老人知道她發瘋時候究竟經歷了什么,善良的人見不得旁人遭罪,尤其旁人的遭罪與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他們會愈發自責。 余秋故意做出了輕松的模樣:“曉得嘍,他們說釣大魚,我倒要看看他們釣了什么好東西?!?/br> 說著,她合上筆記本。 陳老先生倒是對她手上的本子頗為感興趣,還跟王老先生調侃起來:“我聽說貴黨主席年輕的時候為了鍛煉自己,特地跑到鬧市區里,專門在集市上看書學習,以培養心無旁騖的品格。我看這位小大夫也差不多了?!?/br> 說著,他朝余秋笑,“你都寫了什么呀?這么認真?!?/br> 余秋大大方方地翻開筆記推過去:“心臟病,我在寫醫學書的心臟病章節?!?/br> 王老先生嘆氣:“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好,我答應你,我一定好好休息,爭取不犯病?!?/br> 陳老先生頗為驚訝的模樣:“怎么,您心臟不舒服?” 王老先生坦蕩的很:“年紀大了心臟有毛病,已經好幾年了。我自己倒還好,他們是一個比一個緊張?!?/br> 陳老先生笑:“你可是玉瓶琉璃碗,大家都寶貝的很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