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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說您這種想法并不正確?!?/br> 余秋拿出了筆記本,開始給老人做起算術題,“有句古話說叫做長痛不如短痛,治病也是一樣的。我們來算一算,開刀與不開刀,后續治療所需要的時間究竟是哪個多? 不說其他的疾病發展以后會導致的癥狀處理起來的麻煩棘手以及低效率,我們就說說您現在已經出現的血尿問題。 血不會無緣無故產生,它肯定是從您的血管里頭流淌出來的,這么一來的話就意味著你體內存在失血現象。 血淌的多了就像一家銀行,沉入的款子還是以前的水平,但是掏出去的貸款卻急劇增加,時間久了入不敷出便導致赤字,也就是失血性貧血。 您的身體會承受不住,在這種情況下可能補血藥沒有太好的效果,那只能輸血。像大出血的病人那樣進行輸血。 我們算一算,每次輸血需要多少時間?輸血速度不能快,過快的話會增加風險。一袋血,速度再慢也得20分鐘才能輸完,而且輸完之后并不是立刻就可以離開,您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況且輸血本身也存在很多風險,有些疾病可以通過血液制品進行傳播,比方說乙肝丙肝之類的傳染病。這在現有的檢測水平下是沒有辦法完全避免的。這也是為什么臨床上醫生在南部數學的情況下,都盡量不選擇輸血的原因?!?/br> 她抓著筆就開始做計算題,這種輸血不會只存在一次,或許后面連續存在很多回。 一旦輸血的話,就意味著工作必須得中斷。這種鈍刀子割rou,瞧著好像不嚴重,但實際上消耗的時間其實更長。 因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需要輸血了,況且隨著疾病進展越到后面這種情況越嚴重,單純的輸血治療都沒辦法解決問題。 “血尿除了會讓您的身體迅速衰弱下去,還會導致一個很頭痛的問題,就是血液會在尿液中凝結成塊,直接堵塞了輸尿通道,您會尿不出來?!庇嗲餄M臉認真地強調,“這個造成的痛苦,甚至會遠遠超過出血尿本身。我見過這種情況的病人,倍受折磨非常痛苦?!?/br> 老人耐性很好,余秋如此啰里啰嗦都沒有讓他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他神態依舊溫和:“大夫,謝謝您,但我真的沒有時間開這個刀?!?/br> “擠時間?!庇嗲镎?,“時間就像海綿里頭的水,擠擠總會有的。我知道您的工作應當非常重要,您又是一位極有責任感的人,希望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得妥妥帖帖。但是您想想您親手的所有事情,都做到盡善盡美了嗎? 假如沒有的話,那何必苛責自己呢。世間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就算您拼盡全力,仍然會留有遺憾。既然如此,那你也可以稍微松松手,先集中精力處理好身體健康的事。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照顧好身體可以解決很多問題?!?/br> 老人沒有說話。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老人沖始終立在自己床頭邊,卻一語不發的年輕人微微點頭。 那人立刻領命過去,捧回了一大沓子文件。 余秋掃了一眼,完全不關心文件究竟是什么內容。 她只轉過頭認真地跟老人強調:“您手術過后還是可以處理這些事情的。您不用擔心,到時候您肚子上只有幾個小小的洞眼,沒有刀口。說不定你都根本感覺不到傷口痛,因為實在太小了?!?/br> 然而老人只是微笑,并沒有給她確切的回復。 見老人已經開始工作,余秋沒辦法,只能微微側身,告辭離開。 她要出門的時候,老人還叮囑她:“你得多吃點兒,好好照顧身體?!?/br> 余秋鼻子一酸,眼淚又要不值錢。她強撐了許久的酸澀完全壓抑不住。她只能掐著自己的大腿,勉強保持鎮定:“您也是,您需要好好休息?!?/br> 老人卻笑了起來:“我年紀大了,沒有那么多覺要睡。你們不一樣,你們還在長身體呢?!?/br> 余秋不敢再呆下去,她趕緊扭門離開,她害怕自己在停留,哪怕只是一秒鐘她就會嚎啕大哭。 她想幫他,她真的很想幫他,可是除了治病之外,她還能做什么呢?壓在這位老人身上的重擔可不僅僅是疾病而已。 余秋一路掉著眼淚去了食堂。 謝天謝地,暮色已經降臨,黑暗成了她最好的偽裝,人們沒有注意到這位年輕的女大夫臉上全是淚水。 她進了食堂,胡亂抹了把臉。 她要吃飯,她不能讓自己的身體垮掉,她還要做很多事。 那位老人讓她多吃點兒,照顧好身體。 余秋的喉頭又忍不住哽咽起來,她打飯的時候,食堂師傅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將最后一份紅燒rou全都給了她。 余秋甚至都顧不上說聲謝謝。 她捧著飯盆,跌跌撞撞坐到最近的桌子旁,然后拼命地往嘴里頭塞飯。 林斌匆匆忙忙跑進食堂,卻只收獲了兩個大饅頭。除此以外啥都沒了,菜湯都沒給他剩一口。 這個點兒,食堂早就應該關門了。只不過那個小大夫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一直在那兒掉眼淚,大師傅怪不落忍的,就沒有關門趕人走。 倒霉的林大夫失魂落魄地抓著兩個饅頭,準備回去就著鹽水吃下去。 他的視線無意間掃到余秋,頓時雙眼發光,立刻興沖沖地跑過去,相當自來熟地跟余秋打商量:“你的紅燒rou能不能分我兩塊?實在不行你吃rou我喝湯也好。唉,你怎么不吃rou???光扒白飯?!?/br> 余秋“啊”了一聲,遲鈍地抬起頭。 林斌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的女同學哭了。 他頓時驚訝不已:“怎么了?病人欺負你啦?” 他壓低了聲音抱怨,“難怪主席說衛生部是官老爺的衛生部,瞧的都是官老爺,官老爺的脾氣可真大。要不是為了學技術,我真想立刻回去。我們那的人才不這樣呢,我們那的人雖然大字不識幾個,但講道理啊?!?/br> 余秋搖搖頭:“不是的,我是看見了一位很辛苦的病人,我替他難受?!?/br> 林斌點點頭,感同身受:“有些病人是可憐,瞧著他們受折磨,可真是難受?!?/br> 余秋咽了咽唾沫,試探著問林斌:“你有沒有什么治療失眠的好辦法?我現在有位病人,有冠心病,又得了癌癥,尿血,睡不好,我怕影響他后面開刀。給他開安眠藥的話,我又擔心他的身體吃不消,而且怕他產生依賴性,越到后面越睡不著。你們針灸理療有沒有什么好辦法?” 余秋也不是病急亂投醫,死馬當成活馬醫,他們省人醫的中醫理療科有位大夫拿手絕活就是治療失眠。 每逢病人飽受失眠之苦,以至于影響其他疾病的治療時他們就會請會診,然后看著這位大夫過來扎針,病人呼呼大睡,效果很不錯。 “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