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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沒失憶。 說個不好聽的,他這樣還不如失憶呢。 何東勝想開口解釋,可是當著這么多外國人跟領導的面,他又什么都不能說,只能被女友憤恨的眼神一路盯著進了醫療器械廠。 廠子里頭正忙忙碌碌。工人師傅們都沒有下班,他們要趁著天黑前做完最后一批工,然后吃飯緊接著去夜校開始學習。 師傅要給這幫徒弟上課。 余秋都沒有心思推銷她的醫療器械了。 她將客人交接給陸師傅他們后,就直接拽著胡楊到邊上,厲聲質問:“你是怎么搞的呀?老石走了你不知道嗎?” 胡楊滿頭霧水:“我曉得啊,他自己走的?!?/br> 余秋看他這副天真明媚又無辜的傻白甜模樣就想動手揍死這娃。 “他要走你就讓他走,你腦袋瓜子到底裝的什么???就算當時調查組進駐搞不好容易發現他的身份,那么藏進山里頭躲幾天,也比他這么貿貿然就跑出去強啊?!?/br> 別看老石現在好像身體恢復的不錯,每天還跟著鄭大嬸他們上工,這個前提是他每天不能勞累,一日三餐有人管,到點兒就睡覺,日常護理工作能夠持續進行,擁有一個良好的休養環境。 你讓他在外頭風餐露宿幾天試試,前頭幾個月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精氣神,保準分分鐘就散架了。 胡楊被她罵得狗血淋頭,可憐的不得了:“他也沒問我呀,他走的時候都沒跟我打招呼?!?/br> 小胡會計當時發現老石不見了,也嚇得不輕,生怕他被調查組的人帶走了。 結果鄭大爹他們卻告訴他,老石是自己回家去了。老石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就坐著船走了。 鄭大嬸跟老太還有秀華特地給他做了厚衣裳,又給他準備了行李,鄭家人都替老石歡喜。 既然是想起了家里人,那就再好不過了,他在外頭待這么久,家里說不定早就急瘋了。 胡楊面對滿臉淳樸的鄭家人,還能再說什么呢? 余秋還是想掐死胡楊,鄭家人不明所以放老石走了也就算了,他不知道想辦法追嗎?真要是半路上被人逮著了,那就完蛋了。 好吧,賀陽現在都生死未卜,估計也分不出心去抓老石。況且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胡家人先前擺了龍門陣,玩了出燈下黑,故意讓賀陽以為老石早就離開了本省地面,不曉得跑到哪個旮旯角落里頭去了。 也許在官面上,老石已經死了。畢竟當初他們就是誤以為直腸癌術后的老石沒了命,才稀里糊涂把人拖出來丟了出去。 只不過后來賀陽懷疑其中有詐,這才追查發現了問題。從這個角度上來講,他要將這件事情一床大被壓下,直接下定論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這場浩劫當中死掉的幾個老帥,還有人是被匿名火化的,過了好多年才找到骨灰跟墳墓在哪里。都變成一捧灰了,真正要追查起身份來,其實比登天還難。 隨便找具尸體代替老石火化,將這件事情定了性,反而是最輕省的做法。老石的家人都已經拋棄他了,誰還去計較這些??? 格命當中死掉的人多了去,一個個追究的話又怎么追究的過來。 但是,這并不能保證沒有人繼續追查老石的下落。賀陽自己不好親自動手,那后面他還會安排其他人,說不定一直都有人盯著楊樹灣呢。 每天這么多來來往往的病人跟家屬,一個個甄別起來的確困難??墒钦{查組一進村,就有人忙不迭地離開,怎么會不落了有心人的眼睛? 胡楊愁眉苦臉。他是真的不知道,不僅他不知道,按照他父母的意思是他們都不知道。 老石并沒有再聯系胡家人,他上了船就這么晃晃悠悠隨著大江東去,哪個曉得他究竟會在哪兒落腳呢? 余秋兩只手捏得咯咯響,又想揍人了,沒有糧票就算有錢的話,老石都買不到吃的,他們的心可真夠寬的啊。 不想小胡會計卻輕輕地嘆了口氣:“心不寬不行,我爸爸的好多朋友都被打倒了。有的人調查了很多年,現在都沒個定論?!?/br> 余秋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她是穿越者,帶著旁觀者的濾鏡看待以前的一切。但對于經歷的人來說,這就是他們的人生。 除了坦然的面對人生的一切遭遇,并且試圖寬解自己外,他們還能做什么呢? 前頭的陸師傅正在回答外國友人的提問:“當然,我們都是自愿下放的,因為我們國家農村人口占大部分,如果農村的科技不能發展的話,那么實現技術進步就是一句空話,我跟我的同事還有朋友們希望用自己的力量幫助農村逐步實現工業化,這樣才能真正做到四個現代化?!?/br> 他的表情看上去真摯極了??粗丝痰乃?,誰能想到前天晚上他還在崩潰中,恨不得砸了他們正在研究的一切。 有什么意義呢?他問余教授,他們所做的一切有任何意義可言嗎?他們不過是想做點兒事情,怎么就這么難呢?為什么做了事的人反而成了罪人? 余教授沒有辦法回答他,看樣子他自己找到了答案,又或者,大家都得學會自我寬解。 假裝一切都是發自本心,坦然地面對生命賜予自己的一切。 陸師傅慷慨激昂完畢之后,其他前來支援的工程師們也紛紛表達自己的觀點。 沒錯,他們從大型醫療器械廠的研究所過來,目的就是為了幫助農民朋友們,好讓他們也享受到更加優質的醫療服務。 每個人都爭先恐后,表達自己對工作的熱愛以及對于自己工作環境的滿意。他們是來奉獻的,從未想過享受。 然而余秋卻清楚得很,下來支援的工程師們在她被抓走前就已經有意見,給上級打報告要求回去。 畢竟親人不在身邊,鄉村再世外桃源也是鄉村,他們是習慣了大城市的人。 看,大家都要學會坦然的接受生命賜予的一切將它們當做生命的饋贈。 陸師傅從人群中央退出來,瞧見余秋發呆,他沖年輕的赤腳醫生微微笑:“怎么啦?你怕我會說什么出格的話嗎?我又不是傻子?!?/br> 對著外國人說什么出格的話啊,一來沒有任何用處,他又不是什么羸弱的舊政權,指望國際社會為他做主。 再說他要臉呢,家丑不可外揚,當著外人的面,他怎么也得說好話。說不定講的次數多了,他自己也就相信是真的了。 余秋不知道該怎么接陸師傅的話,他只能看著頭發泛灰的老人又重新臉上堆積起微笑,回到了自己的同事身旁,繼續接受外國人的提問。 何東勝在旁邊安慰了句余秋:“你不要想太多。我看老石臨走前一天晚上跟劉主任說過話,說不定他自己有什么安排呢?!?/br> 余秋輕輕嘆了口氣:“但愿吧?!?/br> 第二天早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