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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嬸進了產房之后,大約是感覺暖和了,精神頭也好了一些,還笑著安慰小姑子:“你怕什么?還哭鼻子呢,我都不哭的。我也沒覺得哪兒不好,你別慌啊?!?/br> 寶珍還是抹眼淚,一個勁兒喊大嫂。 她真是嚇壞了,她沒想到給自己的嫂嫂接生居然會發生這么兇險的事。 今天上午趙大嫂感覺肚子疼了,到了中午吃過飯就疼得越來越厲害,于是她便去了醫療站,胡奶奶跟寶珍在旁邊看著,就等娃娃生下來。 前頭一直進展很順利,趙大嫂整個孕期營養跟得上,睡眠也好,精氣神十足,沒怎么費工夫,就把娃娃生下來了。 誰知道那鬼門關在后頭,小家伙生的順暢,可小家伙的衣胞卻遲遲不下來。 胡奶奶經驗豐富,覺得這事情不好辦,趕緊去喊了余教授。 于教授丟下教室里頭的學生,讓他們自學,趕緊過去看情況。結果再一查,于教授認為這是植入性胎盤,決定不要輕舉妄動,先把人送到衛生院來,做進一步的檢查治療。 畢竟,寶珍大嫂還年輕,這才生第一胎孩子。以后她還想再生,現在就得想辦法幫她保住子宮。 嚴格來講,趙大嫂年輕,第一次懷孕第一次生孩子,以前沒有流產以及子宮手術歷史,按道理來說并不是胎盤植入的高危人群,但是凡事總有例外,余秋懷疑趙大嫂之所以發生胎盤植入,是因為子宮內膜炎。 長期在水中勞作的婦女們容易發生盆腔感染,子宮內膜炎也可以損傷內膜的完整性,從而導致胎盤植入。 目前治療胎盤植入的主流辦法還是切除子宮,這個方法一勞永逸,不用擔心后期還會出現大出血,對于挽救母親的生命最為有效。 但同樣的,它也有個致命的缺陷,也就是患者從此以后就永遠失去了自己的子宮,這對女性身心健康來講,是個沉重的打擊。 這個打擊可不止患者從此以后都沒辦法再生孩子這么簡單,還會讓女性患者覺得自己從此以后不再完整,沒有例假,身體失去了一個極具象征意義的器官,會讓她們心理壓力倍增,甚至因此而產生精神疾病。 余秋詢問了產婦的出血情況,要是寶珍大嫂血量多,后面又持續出血的話,那就很可能還得開刀甚至切除子宮。 畢竟比起不完整,丟了命后果更可怕。 趙家人在這件事情上意見高度統一,保命要緊。至于以后還能不能再生孩子,是次要的。 趙大柱安慰自己的妻子:“你別想東想西呀,我最喜歡女兒了。我跟你說,我每回看到大丫二丫跟小妞妞,我都饞的不行,小姑娘多斯文啊。婦女也頂半邊天,以后跟小秋大夫,小田老師一樣,照樣有大能耐?!?/br> 余秋在心中默默地嘆了口氣,新手爹啊,你不要對姑娘抱有不可切實際的過高幻想。小姑娘斯文的可真沒幾個,基本上都是霸王花的存在。 寶珍母親也代表家里人發話:“老大,你不許有別的想頭啊。這個事情你得聽我們的,咱們好好活下去是真的。咱家小娃才生呢,她要沒了媽,她怎么活?咱們該開刀開刀,什么都不要多想?!?/br> 余秋安慰趙家人:“目前大嫂的情況還算穩定,我們盡可能保守治療,給她用藥,讓衣胞自己排出來。但是這個過程必須得隨時觀察她下面的出血情況,要是出血量多的話,恐怕就得開刀了。 當然開刀也不一定要切除子宮,萬一開刀了,我首先會考慮根據情況進行血管結扎血管結扎術,比方說子宮動脈、髂內動脈、子宮下段環形縫扎等等,實在沒辦法了,我才會考慮給她切子宮?!?/br> 不到最后一步,余秋同樣不愿意患者失去一個身體器官。 雖然剖宮產子宮切除術在國外是很多學者認為的胎盤植入的標準處理方法,但余秋覺得國內醫生在保留患者子宮方面做出的努力更加值得被稱道。 對,中國是剖宮產大國,而流產與剖宮產被認為是胎盤植入最主要的高危因素。但是發生了胎盤植入之后,醫生也在想辦法解決問題,盡可能保證患者身體完整。 寶珍母親抓著余秋,悄悄把人帶到邊上說話:“小秋啊,這個事情你要聽我的。我們家老大太懂事了,心思太重。你別勉強,不行的話就開刀切掉。我已經聽寶珍說過了,這個事情很兇險的?!?/br> 余秋趕緊點頭保證:“嬸嬸你放心,我們肯定優先考慮大嫂的生命?!?/br> 何東勝也在旁邊給余秋打包票:“嬸嬸你就放心吧,小秋肯定有數?!?/br> 余秋側過腦袋轉眼珠子,鼻孔里頭哼哼,喲,你又知道啦。 她想給趙大嫂做的是甲氨蝶呤藥物保守治療。 甲氨蝶呤是抗葉酸類抗代謝藥物,能夠抑制二氫葉酸還原酶,抑制DNA合成及細胞復制,從而抑制滋養細胞增生,破壞絨毛,使胎盤組織壞死、脫落、吸收。 余秋先前用甲氨蝶呤給病人治療過絨癌,這一回,甲氨蝶呤得用來治療胎盤植入。 如果是在她穿越之前工作的省人醫,她跟她的同事常規還會加用米非司酮來治療胎盤植入的患者。 因為米非司酮是一種孕激素拮抗劑,與孕激素受體結合后可以阻斷孕酮的生理活性,而底蛻膜失去了孕激素支持則變性壞死。 通過這種方式,米非司酮可以抑制絨毛增殖,誘發和促進其凋亡發生,抑制絨毛增長,增加絨毛和蛻膜的纖溶活性,促進細胞外基質的水解,有利于胎盤剝脫。 真想念米非司酮啊,這可真是一種應用廣泛,又便宜又好用的藥。除了用來做流產之外,它還有好多用途。 余秋拼命地回想,她總覺得自己應該看過米非司酮的化學結構式,回頭她好好想想看,看能不能將米非司酮也造出來。 現在沒有米非司酮可以用,那就只能完善相關檢查排除禁忌癥之后,直接打甲氨蝶呤了。等打上5天,完成一個化療周期,然后再檢測觀察,決定下一步要怎么辦。 第二天上午,余秋拿著自己好不容易想起的關于米非司酮的資料去找高師傅。她真的不記得米非司酮的化學結構式了,雖然這種藥在產科經常應用,但她畢竟不是藥學專業出身啊。 余秋能夠想到的就是米非司酮是訣諾酮衍生物,11β碳位上引入了好像是二甲苯氨基。她記得不太清楚了,因為她對米非司酮最大的印象來自于80年代的米非司酮之爭。 當初這藥一在法國上市,就引發宗教團體跟反墮胎團體的口誅筆伐,藥廠被天天圍著,藥廠最終放棄了該藥的專利權。 余秋能說什么呢?余秋只能說彪悍。 她感覺自己的人生真是充滿了悲傷,人家穿越要么自帶空間,要么隨身一座博物館,要么來個圖書館。就她這樣的,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