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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趕緊在中間小心翼翼地幫小周說好話:“他也是急壞了,他們大隊呀,那些人臟著呢,個個都是周扒皮。前幾年,他們大隊有個人鬧肚子,又不識字,隨手就拿了張紙擦屁股,結果是鴻保書,那人當天從臺上被拖回家就沒氣了?!?/br> 對付大老爺們都如此心狠手辣,作賤個無依無靠的小媳婦,還不是駕輕就熟。 余秋嘆氣:“我才懶得說他嘛,我只是覺得,有的時候碰上傻子,才是最幸運的事?!?/br>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覆巢之下,有多少人能夠做到不離不棄?像廖主任家的陳招娣,像吳二妮碰上小周,那都是他們的幸運。 何東勝聽了她的話,只覺得好笑:“你怎么小小年紀,看待問題這么悲觀啊。夫妻本是一體一心,互相扶持,那是理所當然?!?/br> 余秋反唇相譏:“我看到的更多是夫妻反目,互相檢舉揭發,恨不得對方死。死了還要害怕沾了一身腥?!?/br> 何東勝笑得眉眼彎彎:“那是因為他們自私,本來就自私,縱使不是夫妻,對著自己的父母親人他們也能做出同樣的事。人心要是不壞,不管再艱難,總還能扶持著互相走下去。你別因為這個不敢找對象,該找還是找的?!?/br> 余秋立刻傲嬌起來:“我還小呢,找什么對象?” 穿越就是這點好,裝嫩都毫無心理負擔,這才過完15歲生日的小姑娘,有大把青春可以揮霍呢。 她斜眼看何東勝,似笑非笑:“倒是你,該愁怎么找媳婦了吧?我看你媽可愁了,一直讓幫忙介紹呢?!?/br> 何東勝也昂起腦袋:“我不急,國家提倡晚婚晚育,先立業后成家,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br> 余秋從鼻孔里頭輕輕地撲出一口氣,呵,年輕人。 船上裝了半船沙子,又多了個大小伙子,小船吃重,在水里頭晃晃蕩蕩,緩緩往前走。 冬天的夜晚可真寂靜,萬物無聲,只聽見竹蒿點在水里頭發出的嘩嘩聲響。 何東勝好奇地問余秋:“你想找個什么樣的人家呀?寡母不行嗎?其實單有個婆婆不一定難相處,說不定人家還把你當閨女疼呢?!?/br> 余秋一本正經:“我跟你說寡母家庭那是最不受歡迎的選擇。你想啊,當媽的一輩子含辛茹苦,拉扯大了兒子,那肯定全部注意力都擺在孩子的身上。這以后媳婦嫁進門,妥妥的外人,還得跟婆婆搶丈夫,要多辛苦就有多辛苦?!?/br> 她安慰了一句何東勝,“不過這個是要分人的,我看你媽就很明事理,也不拘著你,就想著什么時候抱孫子?!?/br> 說到后面,她忍不住笑了,她上輩子奶奶去世的早,父母又跟她沒關系,除了一個導師會催一催以外,她基本上沒有被催婚的煩惱。 可憐她的一幫同事朋友們,為了防催婚,那可真是百寶使盡,無所不用其極。 何東勝看她幸災樂禍的模樣,沒好氣道:“你們等著吧,有你一天呢!” 余秋搖頭晃腦袋,跟二丫似的得意洋洋,她才不愁呢。說不定她哪天一覺醒過來,就又穿越回了2019年。 小船靠了岸。何東勝先送余秋跟小周去知青點暫且安下。 船上還有沙子呢,他自己要找人過來幫忙趕緊把沙運下來,還要趁著天黑,再去蘆葦蕩子里頭拖兩回沙,不然天亮叫人看到了不好。 一時半會兒,他沒辦法回家休息,只能讓小周跟著胡楊先湊合一晚上。 胡奶奶年紀大了覺少,又擔心余秋在外頭,晚上根本沒睡踏實。 這會兒聽到聲音,她立刻提著手電筒出門,招呼余秋:“來家啦,趕緊泡個熱水腳,快點上床睡覺。餓不餓?我給你打個糖心蛋?!?/br> 余秋趕緊擺手:“奶奶你睡覺,胡楊在嗎?他回來睡覺了嗎?” 胡奶奶嘴上應答著,手電筒照亮了小周的臉,頓時驚訝不已:“這是?” 何東勝三言兩語解釋了事情的緣由:“他先在咱們這兒歇一晚,明兒再說?!?/br> 胡奶奶最聽不得小孩子遭罪,看這娃娃失魂落魄的模樣,她趕緊領著人往后面山洞走:“你妥妥地放寬心吧,明兒一定能把二妮找回來。你聽我的,我這雙眼睛啊看得清清楚楚,你們的姻緣線長著呢,這么早是斷不了的?!?/br> 她好說歹說,總算把小周勸進去睡覺了。胡楊白擔了軍二代的名頭,生活小節上極度不講究,被窩里又多了個大小伙子,他居然也只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嗯了一句,繼續打著小呼嚕,歡快地睡覺。 “累呢!”胡奶奶憐愛地看著孩子,“昨晚上忙了半宿,這也才睡下去沒多久?!?/br> 小周一聲不吭地爬上床,鉆進被窩里頭就開始睡覺。 可是等余秋回到自己的山洞里,她躺在床上,卻聽見隔壁傳來壓抑的哭聲。 那個瞧這沒肝沒肺的二愣子,正哭得傷心。 余秋嘆了口氣,翻了個身,閉著眼睛沉沉地睡去了??抟矝]用,萬事等天亮再說。 第二天一大早,胡楊聽說了小周的事,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趕緊帶著人往大隊部去。 江湖包打聽李偉民倒是消息靈通,壓根就不用經過二妮的父親就摸清楚了霍鐵柱的單位。 他們當然不敢說霍鐵柱帶走了人家的小媳婦,只撒謊強調有包重要的資料丟在了霍鐵柱的大卡車上,得趕緊找到人,省得他不知道直接把那破包給丟了。 對方單位接電話的人倒是積極,然而今天是禮拜天啊,負責安排司機具體出行任務的人休息了,調度本子也叫鎖進了抽屜里,他也不知道霍鐵柱到底要去哪兒。 小周嘴巴一癟,又要掉眼淚。 余秋皺眉:“哭個屁,人不在單位,肯定在家里,咱們上他家找不就行了?” 叫她罵了一通,蔫巴巴的青年農民總算打起了精神,趕緊跟著往渡口去。 余秋總覺得這孩子做事不靠譜,一定要跟著。 兩人剛行到渡口邊上,還沒有等來客船,就先瞧見一輛大卡車。 余秋先是稀奇,大隊書記好大的手筆,拖拉機還不夠,居然弄來了大卡車拖東西,照這架勢,沒兩天磚窯就能氣好,澡堂子也能蓋上。 等到那卡車靠近了,余秋才咂摸著覺得車子有點兒眼熟。 她正要問小周這輛是不是霍鐵柱開的大卡車?昨晚上天黑,她也沒留心車牌號碼什么的。 卡車窗戶里頭先伸出個腦袋來,廖主任中氣十足,沖著余秋喊:“小秋同志,不是我批評你,你也太不負責了,怎么能夠讓病人到處亂跑呢?” 車子停在了渡口邊上,廖主任拉著眼睛含著兩泡淚的二妮下來,可憐的小媳婦懷中還抱著她的兔籠子,惴惴不安地嘀咕:“兔子餓了,要吃草?!?/br> 余秋風中凌亂,這是個什么組合?廖主任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