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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了?!迸∪搜壑虚W爍著亢奮的光芒, 說話的時候縮著脖子,整個人都沉浸在打小報告的愉悅中, “她攙著他上船的,那個男人也穿著我們的衣服, 是從我們精神病院出去的?!?/br> 不知道這話究竟哪兒戳到了她的興奮點, 她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搖頭晃屁股的無比激動,臉上都浮現出詭異的酡紅。 余秋記得她的病歷資料。她本來是某個宣傳隊的演員, 據說個人生活作風有問題被抓起來劈斗過幾次, 后來人的精神就不太正常了。 余秋不動聲色, 跟看猴耍戲一樣, 就這么冷冷地看那女人唱念做打俱全表演了一整出大戲。 直到對方唾沫橫飛的嘴巴都要說干了, 她才突然間發話:“你是主席指定的接班人吧?!?/br> 那女人突然間兩個肩膀一聳, 原本上下揮舞比劃的手立刻縮回頭, 驚恐地捂住嘴巴。 她左右看看,然后朝余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語氣中帶出了點兒頤指氣使的責備:“你小心點兒,不要讓別人聽見,否則那些□□分子一定會迫害我的?!?/br> 余秋點頭,煞有介事的模樣,朝她道:“對,我知道, 你也小心啊,千萬照顧好你自己,你可是革命的希望?!?/br> 女人的臉上浮現出甜蜜的笑容。 她害羞地點點頭,然后不住地撫摸自己的肚子,退到了角落里蹲著。 余秋轉過腦袋,冷冷地看著精神病院格委會的那幫人,像是看天大的笑話一般。 她抬起下巴,示意滿臉癡笑的女病人:“就憑她說的所謂的指控,你們就要定我的罪?真可笑!你們不知道她是病人嗎?難道你們認為她沒病,也認同她是主席指定的接班人?” 格委會的人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強撐著不墜氣勢:“他肯定是過來找你的!他要治病,就必須得過來找你?!?/br> “找我有什么用?”余秋反問,“你們不是說他精神病嗎?那只有精神病院才能治他啊。他要治病的話,為什么還千方百計逃離精神病院?還是你們也認為他不是精神???” 領頭的戴帽子的男人變了臉色,開始話里有話:“余秋同志,請注意你的立場。廣大貧下中農是信任你,才會讓你這個黑五類的狗崽子當赤腳醫生?!?/br> 余秋在心中冷笑,喲,這調查的可真夠清楚的,連她的背景都翻出來了。 “那行,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就事論事?!?/br> 反正刀也開不了了,余秋索性抱著胳膊跟他們講道理,“你們想想看,人不見了,你們第一反應就是他們跟著送精神病人的車子逃跑了。既然你們說廖主任詭計多端,就連瘋了都不忘逃離人民群眾的監督。那你們能想到的事情,他應該也能想到吧。 都想到了這一層,他為什么還要自投羅網? 青崖子山那么大,他隨便往哪個洞里頭一鉆,沒個十天半個月你們拉網搜山也收不到吧。 我要是他呀,我就扒著車子出去,中途悄悄下車,然后躲起來,直接燈下黑。 直到你們轟轟烈烈的出去找人的時候,我再大搖大擺地離開青崖子。等你們再過來收山,他早就跑了呀。 當然,也可能他們的確是扒著車子出去的,畢竟下山路不好走。單靠兩條腿,的確不方便??墒窍铝松降搅私?,他們完全不應該上大船啊。 大船上這么多人還開著燈,所有人都無所遁形,而且還有人專門負責看管。他們除非腦殼壞掉了才貿貿然自投羅網。不信你們去問那位同志,看是不是跟我說的一樣?他有沒有見到廖主任,還把人給放跑了?!?/br> 余秋一點兒也不擔心守衛會主動提起他懷疑的地方?,F在還不知道是什么狀況呢,守衛吃飽了撐著,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關他什么事???他的責任明明就是將精神病人送到紅星公社衛生院而已。 戴帽子的男人氣急敗壞:“這么冷的天不上船,他們難道要跳江嗎?” 余秋嘆氣:“既然廖主任早就打定主意逃跑了,你覺得他們會沒有任何安排嗎?他們肯定是先安排好了其他小船。到了江邊,就自己坐船走了呀。月黑風高夜,江上迷霧茫茫,誰看得清誰呀?” 她一個勁兒地嘆氣,“我就不明白了,這么簡單的道理,你們為什么想不通呢?你們現在人都追著我們不放,說不定廖主任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對了,這個應該也在他的計劃當中?!?/br> 可無論余秋如何推心置腹地分析,戴帽子的男人始終咬定了,廖主任肯定會來找這個赤腳醫生看病。 除了她,誰還能治廖主任的??? “你以為肺炎導致的神經系統異常是很罕見的病嗎?”余秋連連搖頭,“隔行如隔山,你們覺得這問題很復雜。但只要??漆t生想到了這一點,那治療起來就非常簡單呀。一個針對肺炎支原體的大環內酯類抗生素治療,一個激素及丙種球蛋白的沖擊應用,再一個血漿置換或免疫吸附療法;任何對這方面疾病有點研究的醫生都清楚的很?!?/br> 戴帽子的人冷笑:“這么厲害?那怎么縣醫院那么多醫生都沒看出來,就你看出來了?” “運氣而已,廖主任入院的時候沒有肺炎癥狀,他是住下來之后復查胸片才提示肺炎的?!庇嗲镆粋€勁兒搖頭,“就算其他醫生不知道怎么治療也沒關系。因為廖主任人還在縣醫院的時候,我就把這條方案告訴他愛人了呀!” “你!”戴帽子的男人氣急敗壞,“誰讓你說的?” 余秋不甘示弱:“他是我的病人,我要采取新的治療手段,那我肯定得跟家屬做溝通啊。我倒是可以給你提出個建議,你不如盯著丙種球蛋白的去處,不是所有的醫院都有這種藥?!?/br>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余秋的態度不可謂不是掏心窩子。 然而不曉得是病急亂投醫,還是這伙人不撞南墻不回頭,反正他們就是盯著小赤腳醫生不放。 余秋坐著客船回楊樹灣的時候,他們也堂而皇之地跟著。 結果船靠了岸,余秋徑直往知青點走,還沒到胡奶奶家門口的時候,她就看見幾個戴著紅袖章的年輕人抱頭鼠竄。 他們后頭跟著對父子模樣的農民,一人抓著鋤頭,一人揮舞著釘耙,氣勢猛如虎。 革委會的人立刻呵斥農民:“你們做什么?你們竟然敢追打革命將士,你們眼中還有沒有我們偉大的主席?公然包庇□□分子!” “我呸!”后面追上來的老漢鼻孔里頭出氣,“到底誰□□?你居然敢污蔑偉大的主席!” 他兒子模樣的年輕農民跟著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呸,你們還敢把屎盆子往主席頭上扣?我們打的就是流氓!不要臉,女人生娃娃,他們居然還要往屋里頭鉆,存的什么歪心思?!” 余秋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