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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就少?!?/br> 患者母親哭了起來:“我兒子命怎么這么苦???還要生怪病?!?/br> 余秋輕輕地拍她后背,安慰她道:“人生總免不了有些坎坷,可能您兒子的坎就是這一道。我們一起想辦法邁過去,好不好?” 李偉民跟著余秋回病房,咂摸了半天,覺得余秋好像也沒說什么了不起的話。 “同理心?!庇嗲镱^痛,拎著這熊孩子的耳提面命,“病人生病很倒霉,你得讓病人跟家屬感受到你對他們的關心,以及想要幫助他們的心情。病人相信你,才過來找你看病。你水平高低是一回事,有沒有糊弄病人是另外一回事。你糊弄人家的時間長了,人家還會相信你嗎?病人一旦都不相信你了,這病治起來有多難,你不會心里頭沒數吧?” 李偉民被她說得腦袋都要貼在胸口上了,他訥訥道:“你每個病人都這樣交代事情嗎?” 余秋愣了下,她搖搖頭:“我也做不到?!?/br> 她當然清楚有效充分的醫患溝通對于建立并維護良好醫患關系的重要意義??墒聦嵣?,從她開始臨床工作以來,她就做不到。 病人在醫院排隊三小時,醫生看他卻只花了三分鐘,然后他再去花三小時的時間排隊做各種檢查,等回到診療室的時候,醫生差不多都要下班了。 這就是她工作的省人醫的現狀,不是他們不想多跟病人交流,傻子都知道病史詢問的越詳細,體格檢查做的越細致,正確診斷出疾病的概率就越高。 可是他們做不到啊,他們每天要接待的病人實在太多了。 余秋上門診的時候從來都不敢喝一口水,因為出去上廁所的話,等了那么長時間的病人會有意見。 她在美國梅奧中心進修的師姐跟他們吐槽,梅奧的同行一天門診看七八個病人,在休息室里喝著咖啡打病歷的時候,還能抱怨今天實在太忙了。 七八個病人,換成在國內同等規模的醫院,醫生的接診人數可以是這個數據的10倍,而且是常態,醫生本人都不覺得有特別忙。 為什么會這樣呢?因為醫務人員實在太少了。 還是拿數據說話,國內的協和醫院也是頂尖醫院,余秋記得的一組數據是協和年接待病人數是226萬,協和有4000多員工。梅奧診所年接待患者大概116萬左右,員工總數61100人。協和的醫務人員要承擔他們梅奧同行30倍的工作量。 為什么會這樣?因為所有人都會用腳投票啊。一個行業發展的好不好,最直觀的判斷標準就是看愿意進入這個行業的人多不多。 余秋搖搖頭,強行中斷了自己的思緒。 她看著李偉民,正色道:“盡可能去做。醫生對病人以及家屬所能夠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安慰。你要相信,大部分人都是正常人,有正常人的喜怒哀樂,別人對他們是好是壞,他們能感受到?!?/br> 李偉民耷拉著腦袋,小聲嘟囔道:“咱們一天搞不清楚他到底為什么肚子疼,他家一天都不可能高興起來?!?/br> 余秋也頭痛,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患者出現轉移性下腹痛,還疼得在地上直打滾呢。 炎癥?臟器穿孔?梗阻性腹痛?出血性腹痛?缺血性腹痛?功能紊亂以及其他疾病所導致的腹痛? 余秋在心中列了一大堆疾病名稱,每一種旁邊都寫著診斷依據跟鑒別診斷方式,可惜的是她能夠做的檢查實在太有限了,感覺每種疾病都似是而非。 “走吧,回頭再問病史?!?/br> 碰上疑難雜癥走進死胡同無路可走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退回頭,從最基礎的病史開始詢問。 這辦法看著挺傻,像大浪淘沙,但有的時候運氣好,還真能讓醫生撿到金子。 余秋上樓看了眼吳二妮,這姑娘自從手術過后就表現得挺老實的,雖然明顯精神有問題,但不再攻擊人了。 小周給她梳頭發,唱歌給她聽的時候,雖然他唱的難聽得要死,隔壁病房的人都跑過來看情況,吳二妮居然也沒咬他。 不虧小周拿他家那頭原本計劃過年殺的豬換了70塊錢給她開刀治病。 沒法子,他們給吳二妮掛的丙種球蛋白還是穆教授用自己的關系,才從省工人醫院拿過來用的呢。 不用不行,吳二妮的情況這么嚴重,除了手術治療以外,丙種球蛋白加激素也得上。 就是這樣,都不知道這姑娘究竟能夠恢復到哪一步。 小周倒是挺高興的,只要二妮不咬他就行。 人生追求如此,余秋還能說什么呢? 她跟穆教授打了聲招呼,直接去外科住院部找挨了一刀的小孟家屬。 她把小孟的父母都請到了醫生辦公室,然后將自己手寫的一張腹痛主要病因推給兩個人看:“叔叔嬸嬸,關于孟同志肚子疼的情況,為了找到病因,我們還要請你們多幫忙想想看,有沒有什么情況可能會導致他生???” 孟母愁眉苦臉:“大夫,我們是真不知道啊。要說吃壞肚子吧,我們家都一塊兒吃飯。再怎么著他腸胃也不會比我弱啊?!?/br> 余秋點頭:“除了日常生活以外,我還想問問看,你們雙方家里頭有沒有過類似的情況?發病的時候情況未必跟孟同志一樣重,但癥狀很相似?!?/br> 小孟的父母對視一眼,全都搖搖頭:“沒有,沒聽說過誰這樣?!?/br> “那除此之外,你們雙方家里頭有沒有人生過比較大的???比方說開過什么刀啊,或者是精神頭不太好之類的?!?/br> 這下子,做妻子的人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倒是孟父立刻戳穿了妻子:“你娘家不是有個嬢嬢瘋了嘛,怎么就沒精神問題?” 孟母立刻反駁:“那她做姑娘的時候也是好好的。是我那個姑爹不地道,成天逛窯子的抽大.煙,好好的人被他給逼瘋了。再說了,這跟咱們兒子生病有什么關系?” 余秋趕緊安撫焦急的母親:“所有的情況都有可能會提示一些問題。您別著急,就是您嬢嬢,也有可能是身體生病導致精神異常。要是把身體上的病治好了,說不定精神頭也能好起來?!?/br> 孟母嘆了口氣:“來不及咯,人掉進井里頭淹死了,都好些年了?!?/br> 余秋詳細問了半天,到后面孟母干脆拉著他的手述說起生活的不容易來。 日子苦哦,被組織安排到這兒來,也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喝兩口黃酒,才能咂摸到點兒家鄉的味道。 余秋立刻豎起了耳朵:“黃酒?你們家黃酒是裝在什么容器里頭的?” 孟母有點兒回不過神來:“錫壺啊 ,我娘家那邊可有好錫匠。當初帶了那么多東西過來,剩下的沒幾件了?!?/br> 余秋對錫匠的手藝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自己曾經聽過的一個病例。 有一家人長期用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