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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鄭大嬸點點頭:“嬸嬸,麻煩你打盆溫開水過來?!?/br> 鄭大嬸面上發紅,十分過意不去:“哎呀,又麻煩你了,小秋大夫?!?/br> 她其實看到女兒走路不對勁,發現老二下頭鼓著包的時候,也想給她好好洗洗,然而又不敢,怕碰破了反而不好。小秋大夫不是說什么會感染來著。 余秋笑著擺擺手:“沒事,嬸嬸,這包雖然看著嚇人,但切開了把膿液放出來了就舒服。她應該是有個腺管堵住了,里頭分泌的液體出不來,時間久了感染了就發炎,所以才這樣又紅又腫又痛?!?/br> 鄭大嬸打來了熱水,余秋讓黃鶯擺好膀胱截石位,然后幫她擦洗雙腿內側。 盡管黃鶯一直強調她先頭沒感覺到下面不舒服,但余秋嚴重懷疑這個膿腫已經長了好些天,是逐漸發展到這么大的。因為疼痛,所以黃鶯都不敢擦洗,才導致下.身的氣味這么難聞。 余秋避開膿腫,擦洗干凈周圍皮膚后,讓寶珍開了個產包,因為她沒有專門的治療包,而產包里頭正好有她所需要的剪刀。 前庭大腺位于兩側大蔭蠢的后部,腺管口在小蔭蠢內側靠近杵女模的地方。夫妻.生活、生孩子或者其他情況污染外蔭部時,這里容易被感染從而引起炎癥。生孩子時外蔭裂傷或者行側切術損傷了腺管,也會讓腺體分泌液引流受阻,從而導致囊腫。囊腫感染,就會發展為膿腫。 因為這個緣故,余秋給人接生的時候都能不側切就盡量不側切。 前庭大腺膿腫切開引流造口術雖然簡單,幾乎沒什么難度系數可言。就是在膿包上切個口子將膿液放干凈,然后將切緣像鎖扣眼那樣縫好,不讓切口閉合,始終保持通暢;有的病人疼得吃不消,甚至直接拿縫衣針直接戳破膿腫,自己完成第一二步工作。 但這個幾乎是每位婦產科醫生單獨cao作的第一例手術的小手術有兩個很大的問題,一是手術以及術后換藥過程,病人相當痛苦;二是病人術后極為容易復發。 余秋本人就在門診碰到過位一年做了六次造口術的病人?;旧厦看蝿傞L好了她就又感染犯病,不得不再次入院手術。病人到后面被折磨得幾乎都要去看心理醫生了。 后來還是余秋的導師親自動手為她cao作第七次造口術,作為帶教研究生們的現場觀摩課。 出院之后,余秋就沒看她再度入院。當然,也有可能是復發了對省人醫徹底失望,再也不愿意登門。 余秋洗干凈手,帶上手套后,讓寶珍幫她開了產包,然后拿血管鉗夾了碘伏棉球幫黃鶯消毒。她才消毒了兩遍,不堪其重的膿腫表皮就自行破裂,流出灰白色的膿液,腐臭的味道頓時彌漫了整個房間。 這一包膿液幾乎流滿了整個腎形盤。 原本神色隱忍的黃鶯終于舒了口氣,兀自強調:“我說沒什么事吧?!?/br> 老太太跟鄭大嬸已經被余秋請到房間外頭。 聽到女兒的話,鄭大嬸氣得直罵:“你要是早點來家,至于受這種罪嗎?志邦呢,我就不信他有多忙,就不能送你們娘兒仨會外家啊?!?/br> “哎呀,媽,他要去外頭做工你又不是不知道?!秉S鶯話還沒說完,先疼得“嗷”了一聲。 余秋勸她:“你忍忍,我得把下面清洗一下,才能給你打麻醉針。不然我找不到進針的位置?!?/br> 其實在余秋穿越之前,近幾年省人醫做前庭大腺膿腫造口術都是采取靜脈麻醉,病人睡一覺,醒過來手術做好了,病人舒適度提高了,醫生也不用擔心病人因為劇痛而不配合手術的情況。 雖然教科書以及傳統觀念都認為局部阻滯麻醉已經足以支撐這個小手術,但就余秋本人以及她的老師們的經驗,即使打了局麻藥,手術過程中,病人仍舊會感覺非常痛苦。 神經豐富的會蔭部位,整個手術過程中有多次牽拉、切割、擴創以及縫合的步驟,局麻實在難以達到讓病人無痛的效果。 然而現在沒有打靜脈麻醉的條件,余秋只能老老實實地抽取利.多卡.因給黃鶯打局麻:“你忍忍,后面可能會比較痛。你可以叫,但是不要動來動去,免得剪刀傷到你?!?/br> 老太也在窗戶外頭聽著音,聞聲朝余秋喊:“小秋大夫,讓她多痛痛,好曉得厲害。省的不長記性,自個兒糟蹋自己?!?/br> 余秋抿嘴直樂,趕緊應聲答應:“黃鶯姐以后肯定不會大意的?!?/br> 她打完麻藥,用血管鉗夾住破口兩側,將整個囊壁牽拉繃直,然后拿側切彎頭剪刀一葉伸進囊腔,直接抵到膿包的底部。 前庭大腺膿腫就是個大膿包,必須得切開個足夠大的口子徹底引流,否則以后容易復發。要是這個時候醫生手軟,只開個小口子,雖然也能排出膿液,但病人后面遭罪的可能性更高。 余秋一剪刀下去,直接剪到底部。隨著她剪刀的動作,膿液伴隨著鮮血一并流出。 寶珍看得心驚膽戰,余秋卻體現出了外科醫生特有的心狠手辣。她擠壓著消毒棉球上的碘伏液,沖洗干凈囊腔。要是有甲硝唑液就好了,用來沖前庭大腺膿腫效果真是絕。然而現在她沒的選。 黃鶯疼得直抽氣,余秋也充耳不聞。她將食指伸進囊腔,拇指放在大蔭蠢上,仔細觸摸還有沒有其他膿包。 前庭大腺膿腫有的時候不止有一個腔室,里頭的纖維帶就跟隔斷墻一樣,會把屋子分成幾房幾室。如果存有死角沒清理干凈,術后黃鶯還是會很快就復發。 余秋摸到了小膿腫,再次擴創引流。 寶珍在邊上看得心里頭發慌。她雖然接生的時候也給人下面剪口子,但沒有這樣來的啊。她偷偷地看了眼小秋姐,不由得佩服,人家才是個真正的醫生樣子。 黃鶯姐都喊成那樣了,小秋姐不僅手不抖,眼神都毫無波動。 余秋清創完畢,在囊腔中塞上消毒棉球,指點寶珍注意:“把棉球塞進去,一個是為了消毒止血,另一個就是充分暴露,方便接下來的縫合。你縫針的時候,一定要帶上囊腔的這個光滑的內膜。不然你外頭縫好了,內膜在里頭蜷縮成一團,很快又會形成膿腫?!?/br> 寶珍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我,我也要做這個?” 她是接生員啊,她不會看病的。 余秋笑了:“你想的倒挺美,別想偷懶,以后都得跟著學。不說全科醫生,你起碼得給我成長為個能獨當一面的婦產科大夫?!?/br> 她拿了針線,縫合之前又補了次局麻藥。饒是如此,每次進針的時候,她都能明顯感受到黃鶯的身體在顫抖。 縫完一針后,余秋沒有立即剪短線頭,而是用血管鉗夾住,讓寶珍幫忙牽引,好徹底暴露手術視野。 整個手術過程數雖然只持續了大約五分鐘,但是黃鶯卻像是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