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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犧牲的。日本鬼子要是不厲害,咱們能花那么長時間,死這么多人才把他們趕跑嗎?” 余秋想到了網友對抗戰神劇的調侃,日本鬼子花了14年的時間,終于辛苦地從中國逃走了。 肆意神話,不尊重歷史,才是對先烈最大的侮辱啊。 在某些方面,某些人的做法,比日本的右.派更毒更壞殺傷力更強。 大隊書記抬起頭,隨手點著群山的方向:“那上頭就打了好多仗,那個血啊,多少天味道都散不掉。哎呀呀,真是慘,好多人就盼著看到把日本人趕跑的那天,結果也沒人見到?!?/br> 山巒疊翠,暮靄沉沉,那連綿不斷的青山埋了多少忠骨?他們為了祖國流盡了最后一滴血,卻沒人睜眼看到抗戰的勝利。 所有人都沉默了,跟先烈們比起來,他們是如此的渺小。 “牢sao太盛防斷腸,風物長宜放眼量?!焙鷮④娨馕渡铋L,“你們今天有的一切,全是前人犧牲得來的,不是老天爺送到你們面前的?!?/br> 他又轉頭看著自己的兒子,“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后。沾沾自喜的小聰明,最后只能害了你自己?!?/br> 胡楊的腦袋都快貼著胸口了,看也不敢看他父親。 余秋覺得這孩子挺倒霉的。像他這樣的大院子弟,爹媽還沒有被打倒的,十之七八都會想方設法安排進軍隊里頭。 胡楊倒好了,明明是個將軍之子,居然也下鄉插隊,還要挨他老爹一頓批評。 她跟田雨對視一眼,琢磨著是不是應當幫胡楊說幾句話。最起碼的,得給這對父子都有臺階下呀。 余秋朝田雨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開口?,F在自己這個黑不累份子,還要提防著周家大哥認出聲音來呢。 田雨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拼命地眨巴眼睛,死活不敢開口。 余秋推了她半天,她才支支吾吾道:“胡楊很好的,很進步?!?/br> 她的表情太過于認真,搞的大隊書記都忍不住笑了。 胡將軍仍舊意猶未盡:“不要老想著老子英雄兒好漢,以為是父輩打下的江山。要說功勞,對這個共和國而言,人民大眾才是真正的功臣。你大爹沒有功勞嗎?你大爹仍然踏踏實實扎根農村建設家鄉,而不是進城當干部?!?/br> 大隊書記趕緊擺手:“哎呀,你這個人哦,當了將軍還是這副樣子。非得戳人心窩子嗎?明明曉得我大字都不識幾個。我經常當干部?人家拿了文件過來找我簽字,我還得讓人家再念一遍不成?萬一人家故意糊弄我,寫一套又說一套呢?!?/br> 他拍著大腿,扯開嗓子蓋棺定論,“好好好,都是好娃娃。別說是我們楊樹灣,整個紅星公社貧下中農的眼睛都看著呢。好不好,我們心里頭沒數啊?!?/br> 他抬頭看了眼天,又猛的一拍腦門子,“哎喲喲,你們看我,老糊涂了。跑過來就光顧著講閑話,都忘了正經事。趕緊的收拾一下,省里頭文藝宣傳隊的同志有演出?!?/br> 一直蹲在邊上不吭聲的周家大哥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們也過來了呀。我還以為他們已經走了?!?/br> “哈,說是船在中途出了岔子,開不了了??h里頭要想辦法重新調船過來,差不多要到晚上十點鐘才能走?!贝箨犞魅芜B聲感慨,“好同志呀,他們就決定連我們楊樹灣也慰問演出了?!?/br> 余秋下意識地看了眼胡將軍,心中暗道不曉得宣傳隊下這個臨時決定跟他有沒有關系。 畢竟做得好,也要領導能夠看得到。 大隊書記并不在意宣傳隊到底為何而來,只催促這群念過書的娃娃:“趕緊的,你們見多識廣,也給出個節目來?!?/br> 女知青們連連擺手,全都表示自己不擅長此道。 男知青們哪里肯相信,郝建國更是直接抓著余秋:“她們說不會也就算了。余秋,你糊弄誰呀?龍生龍鳳生鳳。你媽可是……” 他話沒說完,驚覺自己好像失言了,趕緊往回收話頭子,結果牙齒磕到了舌頭,疼得他呲牙咧嘴。 旁邊的同伴們全都用控訴的眼神瞪著他。 周衛東更是咬牙切齒地示意口型:“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br> 余秋側著腦袋,沒有吭聲。 田雨趕緊轉移話題:“那我們就來個小合唱吧,唱上怎么樣?” 眾人全都點頭稱好。說實在的,勞累了這么多天,要真讓他們扯著嗓子喊,他們也喊不動。這歌兒好。 余秋懸著的一顆心也落了地。媽呀,合唱好,合唱可以混。像她這種五音不全的人,冒充鋼琴家的女兒實在是太沒有說服力了。 大鯉魚烤好了,酸菜桿子燒魚雜跟貼玉米糊糊餅也起鍋了,直接裝在臉盆里頭,四個男知青兩人抬一盆往祠堂送,跟大家伙兒一塊兒吃。 胡將軍跟在后面,臉上總算浮現出滿意的笑。 眾人走上大路的時候,剛要左轉,右邊村口方向就匆匆忙忙跑過來個人,推著獨輪車,急得滿頭大汗:“大夫,大夫在這兒吧?我老婆要生了?!?/br> 余秋抬眼朝獨輪車里頭看,這才發現車斗里頭窩著個大汗淋漓的女人。 因為車斗是v字型的,她肚子又高高隆起,連成了一個元寶的形狀。 得, 還看什么文藝演出呀,趕緊的,正經事要緊。 余秋趕緊示意人進屋,頗為驚訝:“你們怎么跑這兒來了?” 她的知青點醫療站剛空出來,甚至連白石灰都沒刷呢,更加沒有對外頭宣傳。照理說,他們家應該過來找大夫上家里頭才對。 “我們坐船的。坐了一半,我老婆肚子疼厲害了。船東說你這邊管生娃娃,我就問人借了車把我老婆推過來了?!?/br> 他們兩口子是紅星公社旁邊杜家邊公社的,長期被大隊派著在國營農場打零工。也沒有工資,酬勞就是農場養豬場的糞便,在生產隊上工分。 這回雙搶農忙,他們也回隊里頭干活,剛結束了往農場趕,不想他老婆的肚子突然半路上疼起來了。 “本來想忍忍的,到了農場再說。結果越疼越緊,船東就讓我們上岸來,說正好有大夫?!?/br> 余秋一邊摸孕婦的肚子判斷胎方位,一邊笑著應了句:“那船東消息還挺靈通啊?!?/br> “是方英的男人?!焙棠搪牭铰曧?,已經從廚房里頭打了熱水過來,放在床邊。 余秋挑挑眉毛,笑道:“那可多虧得他給我們做宣傳?!?/br> 她拿了聽診器,聽了會兒寶寶的心跳,又伸手摸肚子,數了一刻鐘的宮縮。 做完產科檢查之后,她示意姑奶奶:“奶奶,這個孩子你來接?!?/br> 胡奶奶下意識地要拒絕,不行的,她都多少年不接孩子了。既然小秋在,當然小秋接好。 “沒事,奶奶你來?!庇嗲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