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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叫他們先歇會兒,他們也不聽。 丁大夫見狀勸老人:“干脆一把頭弄完吧,等事情了結,他們也能睡得踏實?!?/br> 方英跟她丈夫也過來告辭,他們要趁著天亮,趕緊開船走。 胡奶奶一個勁兒留人:“又不趕這會兒功夫,等兩點鐘再開船,避開大中午的太陽?!?/br> 胡楊也積極讓出自己的屋子,招呼方英的丈夫:“大哥你睡,沒事的。床上的葦席是干凈的,我昨天下午打水抹過?!?/br> 方英跟她丈夫卻直搖頭:“回去是逆行,早點兒走不怕天黑?!?/br> 余秋只得叮囑她回去之后一定要留心,月子必須得好好做,千萬不能勞累。 看著生完孩子還不到二十個小時的產婦蹣跚離開的身影,即使抱孩子的人是她丈夫,余秋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小聲嘀咕了一句:“到底什么時候才計劃生育?” 像方英這樣的女人,余秋真希望趕緊出臺計劃生育政策。都生了四個了,實在不應該再生下去,實在對身體影響太大了。到時候子宮脫垂才真是麻煩呢。 “應該快了吧?!倍♂t生也嘆了口氣。 他是從口糧上考慮問題。再這么沒節制的生下去,糧食要不夠吃了。 胡楊倒是挺樂觀的:“沒事,只要我們農業工業都發展起來了,大家都忙著干活,就不成天想生孩子了?!?/br> 余秋忍俊不禁,覺得這家伙的理論跟教育是天然的避孕藥的說法有異曲同工之處。 說到底,其實還是要提升女性地位。 丁大夫抬頭看了眼天,催促兩個年輕人:“動作快點兒吧,還有一堆事呢?!?/br> 余秋跟胡楊都趕緊動起來。 胡奶奶又問村里人借了獨輪車,省得他們挑擔子。沒鍛煉過的人,挑起兩個空籮筐都是要兩只腳打架的。 胡楊看著獨輪車興致勃勃:“我在書上看到過,可以在這車上也裝個風車,這樣人推著車走更省力氣?!?/br> 余秋趕緊推他走:“別磨蹭了,稻子泡爛了,咱們集體喝西北風。你還不如先琢磨插秧機要怎么做?!?/br> 她跟丁醫生又開始滿村找茅坑,往里頭噴敵敵畏,然后再蓋上草藥。 余秋被熏得頭暈眼花,感覺整個世界都黯然無光。她在心里頭發誓,今年夏天,就這個夏天,她必須得改造好楊樹灣的廁所。 誰知道穿越大神什么時候才能想起她,把她送回2019年去啊。 要是把她往這兒一丟三五年,她再不想辦法自救的話,肯定要被茅坑熏死。 因為昨天的暴雨,不少茅坑都漫水了,隔著老遠就能聞到臭味。丁大夫讓余秋留在原地幫忙拿東西,他自己過去處理。 等他經過池塘洗膠鞋的時候,余秋小聲道謝:“謝謝你,丁老師?!?/br> “謝個啥啊,又不值當個事情?!倍♂t生穿上膠鞋,“你把廁所改造好了后,我也不遭這個罪?!?/br> “不僅僅是這事兒?!庇嗲镎遄昧税胩觳砰_口,“還有那個牛棚,?!?/br> 她也不知道真正的余秋上哪兒去了。也許不幸穿越去2019年,也許更不幸直接被洪水給卷跑了。 來到楊樹灣的這一個禮拜,她一直想方設法旁敲側擊地到處打聽,但沒聽說有人被淹死。 反正無論是哪個答案,對還在勞改的余教授來說都是巨大的打擊。能有件事安慰下這位不幸的醫學前輩,總歸不壞。 “你是說你爸爸啊?!倍♂t生嘆了口氣,“姑娘啊,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別恨他。背著黑五類子女的包袱,肯定很痛苦。但你要相信你爸爸是愛你的。將來總有一天,黨和國家會給他平反。他是個好人?!?/br> 余秋渾身一個激靈,試探著問:“你認識我爸爸?” 媽呀,她可真不愿意在這里碰上熟人。 丁醫生笑了起來:“我這種鄉下把式哪里能認識余教授。我在衛校上學的時候,曾經跟著巡回醫療組打下手,有幸目睹過余教授開刀。是好把式,你能接著當醫生,你爸爸肯定非常高興?!?/br> 余秋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她虛虛地笑:“您這么一說,我心里頭就亮堂了。天都不暗了?!?/br> “天暗了?!倍♂t生皺起眉頭,看著烏云壓頂。 就幾陣風的功夫,原本的晴空萬里瞬間烏云密布。不用天氣預報,無論是蹲在田里頭勞作還是走在圩埂上巡視的人們都立刻反應過來一件事,要下雨了。 老天爺的動作比大家伙兒的反應還快。豆大的雨點就跟冰雹似的,劈頭蓋臉朝眾人臉上砸來。 余秋跟丁醫生都變了臉色,趕緊往圩埂的方向跑。 沙土袋子維持住的圩埂本來就已經岌岌可危,再來這么場暴雨,哪里還吃得住。 然而人類在天氣陛下面前,總是羸弱又無力。即使所有人都希望雨停下,暴雨仍舊一口氣不歇地下了好幾個小時。 原本在田頭忙碌的人全上了圩埂。一時間村里頭銅鑼臉盆砰砰作響,火把馬燈搖晃,映得人影子也搖來晃去。挖土裝草包的,抬包往圩埂上送的,堵漏的加高的,個個都忙得不可開交。 余秋看著這沒完沒了的雨,一顆心撲撲跳個不停。她直覺不妙,總覺得這圩埂危險。 前頭傳來呼喊聲,縣里頭搞水利的同志下來了。 田雨今天沒能上圩埂,跟余秋一塊兒裝沙土袋。她驚惶不定地問自己的同伴:“搞水利的同志一定有辦法吧?” 天色太暗,雨又太大,余秋只看見前頭一陣人影亂晃,根本搞不清楚到底是個什么行事。 她搖搖頭,催促自己的伙伴:“咱們先顧著這頭吧?!?/br> 她頭痛,再這么下去,稻草包跟砂土可都不夠用了啊。 正當沙袋告罄的時候,水利局的同志終于給出了解決方案。堵不如疏,要放口子,讓洶涌的洪水泄出來。 泄到哪兒去?八隊的那六十多畝低洼地農田。 這個禮拜,八隊男女老上齊上陣,剛剛在田里頭插上的秧苗。 ☆、農田怎么辦 暗夜靜悄悄的, 只有風雨跟洪水在較著勁兒嘶吼, 砰砰敲打著岌岌可危的攔路石。 圩埂就像是因為嚴重營養不良而造成周身浮腫的假胖子。輕輕一拳, 就能將它打倒在地。 水利局的同志態度很堅決,泄洪是目前綜合考慮下來損失最小的方案。如果再不動, 巨大的水壓會從下方直接擊潰圩埂, 到時候就是上面隊堆再多的沙土袋都沒用。 他說完話之后也不看楊樹灣的男女老少,只拎著盞馬燈,滿臉焦灼地盯著水情。解決方案他已經給了,到底要怎么做, 得看楊樹灣人自己決斷。 八隊的隊委會成員:生產隊長、副隊長、婦女隊長以及會計跟倉庫保管員全都沉默。生產隊委會是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