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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奶奶都驚駭的東西。那具尸體并不是平放在臺上的,臺子有些短了,而尸體死了不久,還未僵硬,因此尸體膝蓋以下的部位是垂著的。而此刻,本該垂著的小腿竟然正一下一下,詭異地跳動著!戲精上線詐尸?受過十幾年科學教育的白景行第一時間排除了這個想法。據他三年的觀察來看,這個世界不是鬼怪妖魔共生的靈異世界,所以這膝蓋跳起必然是有原因的。白景行輕輕拍下龍雨然已經僵硬的胳膊,兀自走了過去。“小白!”龍雨然回過神,咬咬牙跟了上去,“這太危險……”龍雨然的話停了,因為這詭異的膝跳突然停止了。白景行手里捏著一根細小的銀針,在充沛的日光下近乎透明。“膝跳反應?!卑拙靶杏行o語,“這誰扎進去的,嚇死人呢?!?/br>“又來了!”龍雨然道。“我看不太清,”白景行瞇眼道,“可能里頭還有吧?!?/br>龍雨然的臉色還是微微發白,“方才你說,這是什么?”白景行將膝跳反應抽枝剝繭,給她大致講了一遭。末了,白景行問,“這桌子怎么回事,怎么連個成年男子都放不下?”龍雨然摸摸鼻子,“咳咳,新來的衙役不懂事,我給他們露了一手?!?/br>白景行看著一邊放著的,擦得錚亮的剖尸刀,也大概明白了。白景行抹了抹汗,“回頭我跟爹說說,讓他給換一個,放平了就好,這么一跳一跳的忒嚇人了?!?/br>龍雨然點點頭。白景行順藤摸瓜,嬉皮笑臉道,“龍jiejie,給我講講這案子唄?”龍雨然看著白景行的模樣,唇角一勾,“少爺,您這次怎么對這案子特別上心?很少見著這么認真的模樣?!?/br>白景行沖她眨眨眼,笑嘻嘻:“龍jiejie,你這么了解我???莫不是……”龍雨然璀然一笑,剖尸刀的寒光映著她嘴角燦爛的笑容。白景行秒慫,“奶奶!”龍雨然悠悠放下刀,這才開始娓娓講述。原來死者是余府的大少爺余開陽,與他一同的女人是他的親妹,也是余府二小姐余開明?,F在初步斷定二人皆是身中劇毒,余開陽毒發身亡,余開明似乎逃過一劫,現在正在昏迷之中。而那個沒有中毒的青年裴印是余府新招的賬房,并且在他身上找到劇毒粉末,經驗明,與死者所中的毒一致。現場只有三人,一人死一人傷,剩下那人還人贓俱獲,也難怪余飛不由分說就將人押入了牢里。話到這里,龍雨然嘆了口氣,“要是這案子能就此大白就好了?!?/br>白景行好奇地追問,“聽這話,難不成還有難言之隱?”龍雨然擺了擺手,把他往外推,“小孩子家家,去你的藥廬玩去,別管那么多了?!?/br>白景行稀里糊涂就被龍雨然以尸氣重對身體不好的名頭趕了出來,想著白墨那頭正忙,想去瞧瞧余開明的情況,卻被告知余府的人早就將余開明接回余府靜養。此時月上梢頭,星子低垂,春寒料峭的涼風吹過含苞待放的桃花。白景行依稀記得,他在那個世界的最后一個晚上,也是這么初暖乍寒之時,家門口的桃花開了一半,裴印還在跟他發著消息,吐著又被綠了一片青青草原的苦水。裴??!白景行猛地一驚,才想起牢房還關著個異鄉發??!“誒誒誒!跑哪兒去???”余飛不知從哪兒竄了出來,長臂一撈,像提著小雞仔一樣提著白景行的后領。“我、我……”白景行的舌頭打起了結,總不見得說自己去認親的吧?“你對案子挺上心的?”余飛道。“嗯……”白景行抬眼望著天。余飛褪下了那張□□,現在是一副書生長衫打扮,雖不知是不是他本來的面目,卻是余飛用的最多的一張臉。余飛將他放下,“可用了晚膳?”白景行搓著衣角,不答話。“吃了飯再折騰?!?/br>余飛也沒等他回話,直接將人拎去了灶房,趕著打瞌睡的大娘煮了碗面,盯著他吃下,才算完了這事兒。“小余呀,”大娘趁著這會兒跟余飛套近乎,“我家的小蝶啊,這姑娘我勸了她……”“大娘,您別說了,”余飛唇角帶著淡淡的弧度,軟了軟面上剛毅的線條,話里卻是不容置喙的生硬,“在下不過草莽之輩,兩袖清風,不如讓姑娘另覓佳人,也總比在我身上蹉跎了年華要強?!?/br>白景行刺溜刺溜地吸著面條,默默嘆了口氣,“冷臉整天整夜,一笑毀天滅地,姑娘到底是瞎了眼啊?!?/br>余飛的眼刀便橫了過來。白景行端著碗,恨不得把臉整個都埋進去。“不不不,小蝶她看重的不是這些,”大娘嘆了口氣,“她非說她看重的是小余你這個人,不是身外之物?!贝竽镱D了頓,滿臉的為難,“我本也不想這么糾纏,可這傻妞非得纏著我……”余飛沉默半晌,三個月來第一次松了口。“那這樣吧,我見她一面?!彼?。大娘喜上眉梢,“真是麻煩了?!?/br>余飛搖搖頭,“只是若小蝶姑娘見了我失望,還請大娘不要怪罪于我?!?/br>“哪能??!”大娘連連搖頭,“我這就趕緊回去,告訴閨女這好消息去!”望著大娘離去的背影,白景行從比臉還大的面碗里抬起頭,眼神幽怨,“小飛飛,你有了姑娘就不會想我了對不對?”余飛冷哼,“我本來也沒想過你?!?/br>白景行作心碎狀,“小飛飛,你傷害了我?!?/br>余飛:“……”月明星稀,寒氣漸濃,鳥棲枝頭,枝葉撲簌。余飛道,“天涼了,回屋去睡吧?!?/br>白景行拍了拍他的肩,笑了,“余飛,你到時候辦喜事兒我一定給你包個大紅包?!?/br>余飛抬眉嘲他,“你哪來的錢?還不是大人的?”說罷,白景行就被余飛趕回了院子。白景行扒拉著屋門,朝院里的那個黑影喊道,“余飛!我現在去攢錢,來得及的!”余飛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看他,唇角竟然劃出了一個不帶刻薄的弧度。“不會有那一天的?!?/br>星子閃閃地落在他眼里,卻仿佛沉入了黑不見底的深淵,那嘴角勾起的弧度卻帶著無盡的孤獨。余飛面冷心熱,嘴上刻薄,但心底卻還是結結實實地關心著人的。“死傲嬌啊……”白景行見余飛走出了院子,完全聽不到聲響,才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裹上件外袍,偷偷摸摸從后門溜出了院子。秋深入冬,天氣轉涼,冷風仿佛長了眼兒一般撿著袖口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