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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都沒怎么表情,這個莫邪竟能在短時間內準確無誤地踩中顧陵的雷點,引的顧陵都開始動了真格。這也無怪顧陵生氣,神經病呢這是,換作誰被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同性撲上來二話不說就是一個熊抱外加喊著一個你從來沒聽過的名字那都得怒啊。然而這還不是最狠的,最狠的是他有能力讓顧陵暴怒,竟然還同樣有能力控制住暴怒的顧陵,不讓他的攻擊生效!顧陵好不容易才勉強脫了鉗制,立刻戒備地退了數步,權杖也解了封,握在手中。莫邪這回算是看出顧陵不怎么高興了,花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沒有再一次去抱他,只是低頭看著顧陵手中的權杖,半晌后微微苦笑:“……是了,你果然是不再記得我了?!?/br>“什么凌宿,簡直胡言亂語!”顧陵一甩衣袖,滿臉怒容,他覺得不安,這個被稱作莫邪的男子,這個生長著大片惘生花的地方……他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可是他說不出來,仿佛他靈魂的一部分被生生挖空了一部分……莫邪的嘴角銜起淡淡的笑,那笑容分明是無奈且苦澀的,可是他的長相太過邪氣,那笑容卻帶出一絲詭譎來:“也罷……若你想不起來,那么……”他說話之間揚起手,顧陵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然而條件反射地感到威脅。因為之前顧陵與他糾纏,耗費了較大的力氣,此時微喘著氣,往后退了兩步,也不管他說什么,神情里只有血腥殺意,“唐奈!”這一聲如同主人召喚忠犬,唐奈驀地一凜,不用顧陵再復言語就知道了他的意思。他捂著悶痛的胸膛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來,盛有妖尊圣血的晶石瓶就握在手中。魔君周遭強大的靈壓令他擰開瓶塞的手指都有些顫抖。盛放圣血的晶石瓶與別不同,是以魔界罕有的礦石凝練而成的,血液保存在其中非但不會凝固,即使連滴入時的溫度都會一并保留下來。溫熱的血液順著喉管一路淌入肺腑,最初只是普通血液的滋味,可是短暫的適應之后,那流入腹腔的血忽然變得像烈酒一般嗆人,血液流經之地仿佛被一把火焚燒點燃,灼熱痛苦的感覺從胃腸霎那蔓延遍全身!“啪!”顫抖的手再也握不住瓶子,唐奈跪在地上,臉色蒼白的近乎透明,嘴角淌出的不知是流溢出來的妖尊圣血還是他自己的血。狄峻沒有料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想上前查看,可是他的手才一接觸到唐奈的皮膚,就好像觸電一般猛的收了回來,頃刻之間唐奈腳下靈風驟起,巨大的能量團釋放出強力的氣場,竟在無形之中凝成透明的結界,將最靠近他的狄峻猛的斥彈了出去!那狄峻倒也不是等閑之輩,雖被靈氣反斥,但隨即猛力擊出的一掌倒也穩住了身子,緊接著壓低身子,瞬間退了數十米出去,這才在大片跌伏的惘生花叢中停穩了腳步。此時唐奈腳下的光陣已經完全成形,刺眼眩目的金光從咒痕中直射出來,咒符極其復雜,遠遠看去如同狐貍妖怨詭譎的臉龐,唐奈在陣法中心,顯然經歷著非常人所能想象的裂骨劇痛,聲音已經全然扭曲變樣,蒼白的手死死抓著地面,幾近痙攣。空曠偌大的地底之宮忽然傳來極其幽遠森然的聲音,仿佛是兩人的呢喃,嘶嘶混淆,霎時間充斥了所有人的鼓膜:“血契存放地以雙方首領立誓結印,咒印相合,鎮守契約,非立誓者無可進入,擅闖者頃刻間形骸俱滅,措骨揚灰,不復存世……”那聲音沒有來源,仿佛從四面八方同時涌來,沙啞的嗓音不斷重復著,最后唯一能聽清的遍是那句“不復存世……不復存世……”狄峻在一旁徹底變了臉色,眼睛瞪的大大的,望著痛不欲生的唐奈,不可置信地低聲道:“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難道他……他并不是……”“啊啊啊?。。?!”就在這時唐奈忽然撕心裂肺地喊了出來,聲音里充斥的痛苦與癲狂簡直令人毛骨悚然。他一下子跪坐起來,白金色的長發被陣中刮起的靈風往上吹起,同時獵獵飛揚的還有他的軍袍衣角和衣袂。原本透明的風忽然開始變得濃稠,到最后竟然成了流光溢彩的金色!那些金色的氣流跋扈上揚,在結界上方不斷盤踞,逐漸化成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形——初代妖尊??!即使只是幻像,在旁的其他幾位,包括魔君莫邪都是齊齊頓住,抬頭看著那個懸在空中模糊的影像。“你并不是我……”朦朧模糊的影像垂下頭,望著陣法中心幾乎要被折磨的昏厥過去的唐奈,輕聲喃喃,“并不是我……”“然而……”之后的聲音逐漸輕了下去,最后那團不甚清晰的影像忽然不再說話,短暫的寂靜后,他忽然散成了好幾股金色的靈風,瞬間噴涌著朝最中心的唐奈撲了過去,硬生生涌注入了唐奈的身體!痛苦的喊叫,猛烈的風聲,惘生花被連根拔起的聲音,大地轟鳴,一時間竟再也聽不清別的聲音,剩下的只是癲狂與混沌。不知過了多久,這個過程才結束了,當最后一股靈風注入唐奈的體內,地上的陣法便驟然失去了光彩,充盈鼓膜的風聲與喊叫聲也在瞬間消失。被裹卷起的惘生花在風止之后靜靜從半空中飄落下來,一朵一朵飄散著金色碎屑的花骨朵悄無聲息地舒展著柔軟凄艷的身子,仿佛凋落的鮮血一般,安祥地伏落在了地面上。顧陵黑色的瞳眸里映出唐奈的身影,仿佛是慢動作回放,每一幀都是那么清晰,散亂的白金色長發,嘴角咳出的淤血,額前淡藍的咒印,以及,緩緩倒下的身軀。“唐奈??!”焦急的喊叫并不屬于他,他似乎有很多很多年沒有因為擔心某人而大聲地叫喊過誰了,那個聲音似乎是屬于狄峻的,他不是很確定,耳朵里仿佛充盈著水流,隆隆的聽不清。他只是站在原地看著,手中握著的權杖冰涼,但更涼的是他的手指。再一次……再一次看到想保護的人倒在自己面前……無論幾次,無論活了多久,最終……仍然還是什么都無法把握,什么……都無法抓住……他沒什么表情地望著唐奈倒在惘生花叢中的軀體,唐奈也在看著他,他覺得那個金毛小子似乎有什么話想對他說,可是最終唐奈咳出的只是濃艷的血,望著他的眼睛里逐漸有了些帶著淚的笑意。“顧陵……”他覺得他似乎是最后輕輕呢喃了一聲,不是姐夫,是顧陵……顧陵……顧陵……哈,這個名字,究竟又有什么意義呢?墳墓里爬出來的人,沒有過去的人,隨意拈來的一個稱呼,如何,值得你在彌留之際喃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