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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晏抬頭望去,姬朝星仰著下巴,白晶的耳墜搖搖晃晃,他神情間都是自己不曾有的驕傲、自信和不屑:“就算以后薛駱遷要和北冥晏成親,有姬家在,我看誰敢說一句他倆的不是!”因為后一句話,北冥晏有些恍惚。之前薛駱遷曾對姬朝星說,他jiejie的死,不關自己的事。后來他沒有問薛駱遷,不問他也猜得到是何事,只不過薛駱遷會這么幫著他說話罷了。反正都是要怪在他頭上的,問不問都一樣。“在下確實沒有資格管,只是薛盟主一再壞在下的事,在下總不能一直受著吧?”“怎么還受不得了?你也不瞧瞧你做的都是些什么傷天害理的事?說你下作、惡心都是輕的!”姬朝星看了看行川,道:“你還拿一個孩子陰我!今兒栽在你手里,小爺認了。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做成走尸什么的,一會兒薛駱遷來了,我還能幫你抵擋一會兒?!?/br>南宮后卿身體猛地向前,湊在姬朝星臉前:“他來了?他真的來了?”他身上有一股甜膩膩的油味,不用想都知道是尸油,姬朝星憋著一口氣道:“別害怕,充其量就是絞殺?!?/br>武林正道,會將他當眾絞殺。若是以往,十個武林盟主也不能夠讓南宮后卿如此懼怕,再不濟也有脫身之法,可前幾年,薛駱遷拜師入御尸道,也不知他師父究竟是何人,教給薛駱遷的東西??四蠈m家秘術,那次在林中的改陣便是一次,之前他們也有過交手,無一不是他一敗涂地,他便不得不怕。比起薛駱遷,他更怕的是薛駱遷背后的神秘師父。“來了也好,在下一定好好招待盟主,”他忽然詭異地笑了笑,目光越過姬朝星:“不如客人也一起來吧?!?/br>他的話伴隨著響指,北冥晏和季風吟頭頂的棺材蓋忽然翻起,從里面越出一具走尸,形容和姬朝星在甬道中所見相似,伸手就是往下一抓,北冥晏拎起季風吟的衣領,縱身越出來。南宮后卿伸手攔了攔全身戒待要沖過去的行川,看清二人后笑道:“晏公子?”姬朝星的臉一瞬間又白又紅,也是看清二人后失聲道:“你們敢偷聽小爺說話?”正巧北冥晏那句“放了他”被他的聲音蓋了過去。方才他那樣說薛駱遷和北冥晏,分明是好話,分明站在他們那邊兒,少年人心性一時間有些羞怒。“小公子方才一直說在下跑不了,原來是因為有內應?”說完,朝北冥晏揖禮:“有些日子不見,晏公子怎的找到了這里?”“我呸!他倆?配嗎?”南宮后卿左看看北冥晏,右看看姬朝星:前者臉上難掩尷尬,后者一向鄙夷,對北冥晏的身份已猜個七七八八:“三位認識?”他一邊慢吞吞地說,一邊將妒火架在姬朝星脖子上:“晏公子?還是……北冥大公子?”北冥晏忙道:“我是北冥晏,你放開他?!?/br>劍發了一道狠力,有血珠自皮膚表面滲出,姬朝星竟還火上澆油:“有種你就殺我!小爺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不需要他救!”“他確實與我有,但我與他沒有,”北冥晏道:“放開他,一切好說?!?/br>“我需要你救?你覺得我……”又被貼上禁言符紙的小姬公子怒目而視。北冥晏忽感這一幕有些熟悉,在青崇山上,他也是這么對謝涼說的,說他不需要別人保護。現在姬朝星對自己這樣說……很不爽!“你問什么我都答,別傷害他?!奔词辜С且恢辈煌撕煤谜f話,對他有敵意,他也不能見危不救。更何況,他是薛駱遷的朋友。“北山絕壁上,天下第一練毒師親傳弟子,少年天才,離家三千里,做生意?”北冥晏搖頭:“逃避罷了?!?/br>“留宿客棧那晚,公子已知在下做了什么?”“不知。越姑娘的事我并沒有參與多少,當日也不知你所作所為?!?/br>“也就是說,北冥大公子并不知情,當日薛盟主搶我尸群之事?”北冥晏本一派冷靜,聽這話卻睜大了雙眼:“你說什么?”南宮后卿道:“薛盟主似乎奪了我的尸群,拿去做別的事了?!?/br>他話盡于此,話中的意思不必多說,尸群能拿去做什么?再聯系薛駱遷修御尸之術,難不成……不會。有一道聲音在腦海中炸開,隨即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方才聽小公子的意思,好像北冥大公子也在這里,不曾想竟是晏公子,也是緣分,”南宮后卿道:“在下直說,希望北冥大公子請薛盟主將在下的尸群歸還?!?/br>越家的事已過一月有余,再怎么說尸群不埋也該臭了,除非他用來煉尸。“此事我做不了主?!?/br>這是實話,于公于私都不行。南宮后卿卻并不信,或者情況對他來說,讓他不得不信北冥晏的能力:“薛盟主做得了主,只要您肯說兩句,盟主定會聽?!?/br>北冥晏在心里暗罵了一句,耳根悄悄紅了,完全顧不上自家那套禮不禮教了,冷聲道:“越家一事我本就知之甚少,你做了傷天害理之事,我不能說情?!?/br>“小公子的命果真不重要……”南宮后卿忽然感覺后頸一痛,下一秒胳膊就麻了,妒火劍咣當掉地,接著人也跪地不起,抬掌一看,手背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油子。不知何時下的毒,北冥晏。“交換解藥,”北冥晏道:“姬朝星和那些姑娘們所中之毒?!奔С窃谒种写四敲淳?,南宮后卿不可能不對他下尸毒。“你是……什么時候?”北冥晏卻不答,上前就要去到姬朝星身邊。誰知南宮后卿揮退了行川,抬頭陰測測地笑道:“這似乎不公平?!?/br>“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格說這些嗎?”季風吟道。“怎么沒有?”話音剛落,墓室外就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似乎是一大群人向這邊沖過來,跌跌撞撞、踉踉蹌蹌般。所有人都往門外看,大門被推開一個小縫,然后打開。“不——”季風吟沉吟道。門外是一群僵尸,零零散散中夾雜著蛛尸。“在下還留了一批在。北殿里的孩子們,是你們用火光吸引住的?”還沒等人說話,他繼續道:“北冥大公子,當日在您的客棧中,您的伙計打傷了行川,在下曾說日后一定討個說法……”“若真為她好,就讓她魂飛魄散,不要再繼續折騰她了?!?/br>那張白紙、白蠟一樣精致蒼白的臉,扭曲了一下,南宮后卿盤膝坐下,笑容說不出的詭異,令人毛骨悚然:“公子還是小心我那些孩子們吧,行川不勞煩您費心?!?/br>放才那只突襲他們的走尸,從棺材里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