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看時間，又跟司機和副駕駛的張今西道：“把我放在康成路?！?/br>
    “江總不回家么？”

    “不去。你們放下回公司就行?！?/br>
    張今西沒有多問, 沒記錯康成路是傅衍之的住處，江蕓應該是去找他了。

    江蕓落地，腳步輕快，按了按門鈴。

    傅衍之開門，腳下盤著一只小灰貓，腰上一條圍裙。

    “把鑰匙給你?！彼麖男P抓起一枚鑰匙，鑰匙環是甜甜私房貓的衍生周邊，“下次來不用敲門?！?/br>
    江蕓沒拒絕，接下放入包內，坐在餐桌前看他攪拌著粥鍋，滿屋都是甜甜的米香。

    “高興些了么？”他把粥碗推向她，瓷白色的小勺搭在碗沿。

    “也沒有不高興?！苯|攪拌著，“不想跟他們一般見識?！?/br>
    “那吃完飯想做什么？”

    “明天看完房再出去轉轉吧?！苯|夾著他做的家常小炒，“一會兒吃好去公園，順路?！?/br>
    “行?！?/br>
    傅衍之坐在她身邊，身上沉穩又淡泊的氣息，她在周遭就覺得安穩。江蕓的手搭在桌子上，擺弄他的餐墊，傅衍之用手握住，微微掙開她的指縫，輕輕摩挲，左手吃飯。

    江蕓沒甩開，指尖蜷縮，勾住他的手指。

    一餐簡單安靜，暮色西沉，江蕓挽著他的胳膊，順著大公園回家。兩條街中有座中心公園，這里有條纖細的支流，柳樹參差搖曳，江水沉綠，也算別有一番景致。

    來這里遛彎的多是上了年紀的，她沿著護欄走，誰也沒講話。江蕓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期間有個孩子滑著滑板沖過來，傅衍之護住她，手就放在腰上，江蕓用手拉下來，傅衍之便拉著她的手，慢悠悠地散步到她家。

    路燈微暗，江蕓走到門前，傅衍之又把她拉到懷里，耳邊講道：“明天見?！?/br>
    她點頭，側頭看他，傅衍之便貼上她的唇瓣，僅僅是貼合，江蕓抿了一下，跟他道：“晚安?！?/br>
    “晚安?！?/br>
    他走出去幾步，江蕓又道：“你明天來接我好不好？去公司，我們一起去?！?/br>
    傅衍之說：“好。我去接你?！?/br>
    江蕓看著他走遠，心里淡淡的泛起米粥一樣的香甜。

    *

    第二天傅衍之開到樓下，就收到江蕓的消息，讓他直接上來等一會。

    【有什么事？】

    【是有事，你過來吧，張今西在一樓接你】

    張今西看到傅衍之，迎過去叫他：“傅總?！?/br>
    傅衍之淡淡點頭。

    “江總那邊在解決糾紛...”張今西都覺得臉紅，“小姑娘們打起來了?！?/br>
    他聞言笑了：“她這是開公司還是開幼兒園？”

    江蕓確實覺得無奈。

    她到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林妙妙的臉有些腫，以為她被什么男人打了，問來問去才說是和孫粒與其他兩個實習生在廁所有點口角，打了一小架。

    江蕓知道她倆不對頭，又問：“在廁所說什么了？你什么身份跟她們打架？”

    林妙妙成績能力數一數二，江蕓最看重，跟孫粒也就算了，和實習生打什么？

    江蕓省得麻煩，直接去樓下找人，四樓營銷部還沒邁進去就一陣吵鬧，團團圍著幾個人，江蕓過去才安靜。

    里面兩個實習生頭發凌亂鼻青臉腫，正嚎呢，孫粒抱著胳膊站在一邊，臉也腫得老高。

    林妙妙背著手，跟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江蕓氣笑了：“你還挺能打?！庇謱χ齻€人說，“收拾收拾，去我辦公室?！?/br>
    江蕓推開門就看到傅衍之坐在沙發上，手邊一杯熱水泡枸杞菊花之類的，正端著雜志在看。

    “妙妙，坐這?！苯|拉著傅衍之的衣角，把他拉起來，放在玻璃隔門后面的休息室，枸杞水遞到他的掌心，“你坐這，等我一會兒?！?/br>
    “行?！彼@個位置，也就順手拍了拍她的大腿。

    江蕓拍開他的手，“亂碰什么呢?！?/br>
    傅衍之靠好裝乖，江蕓回到辦公室，等孫粒她們進來便翹起二郎腿，隨手點燃一支煙。

    “說說吧?！?/br>
    一陣沉默。

    林妙妙坐在沙發上，冷聲道：“她們不敢說?！?/br>
    “那你說?！?/br>
    林妙妙又閉嘴了。

    她是管理樓層到的最早的一個，準備好江蕓一天需要的東西，下去的時候正好老家打電話過來，林妙妙就找了間女廁所接了。林妙妙喜歡坐在馬桶蓋上抱著腿，不一會兒幾個人進來，似乎是低頭看了下有沒有人，剛掛電話的林妙妙就沒吱聲。

    那兩個實習生對著鏡子化妝，閑聊起來。

    “哎你說給江蕓送玫瑰的到底是誰??？”

    “不是說是百興的那個？”

    “聽說挺好看的，她包的？”

    “你看她那么年輕，到底怎么弄到這么多錢的?！?/br>
    “沒準是別人包她，最后踹了發達了，長得那么年輕，可能都是做的呢?！?/br>
    “那也做的太自然了?！?/br>
    “我還以為她喜歡女的呢，林妙妙那么大的譜不就是她寵出來的？”

    “那可是，男女通吃，白天開會晚上酒場，在北市這個地兒混成這樣，得睡多少人?！?/br>
    “一個老總給一百萬，混成千億市價，那兒該爛了吧?！?/br>
    兩個人笑了起來，林妙妙本沒打算發作，就聽到那個實習生說：“哎孫粒，上回給你頒獎，是不是對你也有意思？”

    “別惡心我了，我不玩女的?！?/br>
    林妙妙這才沒忍，抄起拖把對著幾個人一頓打，抓頭發扇臉，三個女人都嚇傻了，還是孫粒最后打了林妙妙一下。

    江蕓看著林妙妙在沙發上發呆，喊了一聲：“林秘書，二十六了，還是小孩兒呢？”

    “姐！”她低下頭，忍不住哭了。

    旁邊三個也抽噠噠的，江蕓托著腮，煙霧蒸騰，“你們說什么了？孫粒你說?！?/br>
    孫粒別過頭去，也沒說。

    傅衍之淡淡張嘴：“浪費時間，開了吧?！?/br>
    三個人這才發現傅衍之也在，隔著玻璃，臉都沒轉過來。這人氣場很強，手里保溫杯枸杞上飄下垂都有伏特加的高級感。

    他這樣說，孫粒先軟了，連連道歉：“江總，我知道錯了！”

    這個時間春招已經結束了，各大公司已經找好了人，她能來長云這樣的企業上班已經耗費了全部精力，家里人也知道她在這上班，根本還沒開始找下家，江蕓要是把她開了可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找到工作。

    江蕓不咸不淡地問：“說我壞話了？”

    實習生先爆發出來：“對，就說你了兩句，我家也不是沒錢，你愛開不開，林妙妙把我打成這樣，我爸不會放過她的！”

    江蕓瞧瞧她，揚了眉，問林妙妙：“人事部怎么招了個這種蠢貨？”

    “塞進來的。原來跟楊老板有點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