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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蘿國已經與北方異族結盟攻打天朝……這些,應該算是在意料之中。不過,天水城中居然有人倉促應戰之間,僅用兩千兵馬就損了牽蘿萬余鐵騎。若換做自己的話,也未必就能如此迅速地判斷設計。勤明殿,是位于這巨大皇宮中心,皇帝平時辦公務、或是召見臣子的去處。靜王坐在勤明殿中,合上天水知府程怡平千里加急遞上的折子,望向正在批奏折的皇帝,唇邊勾起個笑:“陛下,玉妃之事,此刻可以了矣?!?/br>聽到這句話,皇帝的手顫了顫,幾乎握不住那桿細細的朱砂筆。半晌,他方悶悶道:“那玉妃……已懷了朕的骨血?!?/br>玉妃,是兩年前牽蘿國為了向天朝示好,送來和親的公主。因為其膚如凝玉、神若冰清,故當朝皇帝賜名為玉妃。靜王料到當北方異族起兵時,牽蘿必會呼應。而牽蘿雖小,卻位處通西域要道、物產豐饒,他早起了將牽蘿納入天朝版圖的心思。但天朝從立國至今,就是打著以德治國的旗號。若其從屬國未曾有叛亂的跡象,也就沒有什么名目出征討伐。所以,靜王未曾啟用西方烽火結,甚至于未曾在涼州三城——隴西、冀城、天水設下重兵,就是存心要讓牽蘿取了涼州。這樣,一方面可以正大光明地討伐牽蘿,一方面可以激發保家衛國的軍心士氣。“陛下若不能斷情,為臣的也無話可說?!膘o王站起身,對皇帝深深一躬,“但若不將玉妃送還牽蘿,就是向天下詔告,與牽蘿皇室未斷交情……待到我軍踏破牽蘿,陛下是否要對牽蘿皇室網開一面,為江山社稷留下天大隱患?”“這……”皇帝沉吟片刻后,有些無力地反擊,“那玉妃懷了朕的骨血……”“陛下年過四十,莫說公主,膝下皇子也已有九位,不愁無嗣?!膘o王抬頭望著皇帝,目光如冰,“當然,事關皇家血脈,為臣不便就此妄加置言……孰輕孰重,但憑陛下斟酌?!?/br>“你……放肆!”皇帝被靜王一再咄咄相逼,終于動怒,想也不想便伸手將面前一個金樽抓起,扔向靜王。靜王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也不躲閃,正正被金樽砸中額角。霎時,幾縷鮮血沿著他略顯消瘦的面頰滑下。靜王慢慢擦去面頰流下的鮮血,一句話也未曾說,只是仍然目不轉睛地望著當今皇帝,逼他抉擇。“王弟……有時候我在想,你的心腸是不是鐵石做的?!被实劢K于別過眼去,口氣漸漸軟了下來,“朕也知道,身在皇家這種事情在所難免……只是,你如何能如此冷酷決絕……罷罷罷,玉妃一事,就交于你辦吧?!?/br>說完,皇帝已經拂袖示意靜王退下,俯案掩面,哭得聲哽氣咽。靜王對著皇帝深深一躬后,轉身大踏步離開了勤明殿。皇帝說得沒錯……這些事做起來,真的沒有半點難過和負疚感……近日,是越來越感覺不到自己是個有血有rou的人了。但是,若自己沒有承擔起那些政治斗爭的陰暗面,這一片江山社稷,怕是早陷入混亂危機。靜王伸出手,不自覺地撫上胸口所掛織囊。只有在夢中遇見那人時,才能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自己還活著……但是,這種夢,卻做得極少極少。拂靄,為何不入我夢?“不!不要!這是我和圣上的孩子,你們不能這么做!我要見圣上!”玉妃被幾名宦官捉住了手腳,死死按在床上,淚流滿面、鬢發蓬亂,全沒了素日冰清姿態。“這孽種,是娘娘與婁侍衛私通所孕,以為圣上不知道么?”其中一名宦官咧著嘴笑,聲調陰陽怪氣,“婁侍衛已經被處死,娘娘身子玷污,也再留不得。圣上念及往日恩愛,不忍以死相罰,墮胎后就送娘娘回牽蘿?!?/br>話音剛落,就有人捏著玉妃的鼻子,生生灌下了一碗棕色、泛著刺鼻氣味的藥水。看著玉妃喝下藥水后,幾名宦官才松開了她的手腳。那藥水甫下肚,一股劇痛便沿著玉妃小腹蔓延開來。她大聲慘叫著在錦榻上翻滾,白色宮裙上,血漬漸漸暈染。此時,靜王緩緩從宮簾后步出,站在玉妃面前,冷冷看著她。“王叔……王叔救我……”玉妃看到靜王,不知哪來的力氣,竟從錦榻上撲下,死死抓住靜王的衣襟不放。“娘娘自重?!膘o王眉毛都未曾動一根,伸手捉住玉妃的后襟用力提起,將她一把扔在鋪了繡花毯的地面上。“王叔……連你也相信……我是那種yin賤女人么?”玉妃強撐起身子,望向靜王的目光哀怨痛楚,宮裙上的血漬還在慢慢擴大。靜王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道:“太醫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