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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即使門主和師傅再怎么將他所要做的事升華,他知道他被放棄了。雖然有些難過,但服從的慣性讓他聽話地收拾好行李,麻木地向須臾山進發。然后,他遇見今生今世然他忘不了的人。第一次遇見那人,他驚呆了。因為他根本無法想象傳說中殺人如麻嗜血成性的魔頭竟然、竟然是這么一個、一個……他匱乏的頭腦想象不出任何足以形容對方那驚世之容的詞,整個思維一片空白。見對方望了過來,他下意識地垂下頭縮起腦袋,像個做錯事的被抓包的小伙子般無錯地漲紅了臉。他聽不到任何聲息,但風的流動已經告訴他:對方已經來到了他面前。然后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再醒來時——他根本沒想過他還有醒來的機會——有人告訴他:這里是須臾山,以后你就安安心心地呆在這里吧。他不解,那個人——那是個臉上戴著黑紗的女人,似乎看出了他滿頭的疑問,冷漠地拋下一句就離開了。那句話他一直記得很清楚,因為那是他在須臾山存在的意義。——我不管你的過去。從今天起,你就是偽物,供教主觀賞玩耍。記著,不要讓教主厭煩你,也不要讓教主太喜歡你,會沒命。那時候的他聽不懂,但之后的日子向他展示了一切,他明白了何謂……偽物。那人看著他,永遠只是在看著一個人的影子,他就像是一幅畫、一個花瓶擺在那里讓那人觀賞。那人對他很好,事實上他呆在須臾山的日子比他過去幾十年加起來還要好,他閑來無事練功,那人甚至愿意為他尋來各種珍品重塑根骨,讓他去將另一個門派的武功發揚光大。但這種好就像是收藏家將自己喜歡的花瓶打磨上蠟,純粹是為了使花瓶更好看一些。——當他意識到那其中的不甘后,他知道他開始貪婪了。他不甘做一個偽物,不甘做一個替代品,他從不敢妄想去得到那人,只是希望當那人看著他時,僅僅只看到他而已。他看過被那人厭倦后的下場,也知道當偽物達到“以假亂真”的時候,那人會怎樣欣喜地將偽物肢解,去填充那永遠填不滿的頭骨。但這些并不能讓他感到害怕,反而讓他不甘更上一層。很想知道,被那人如此眷念的“洛繹”,究竟是什么樣的人。他在這樣想的時候也在可悲而不堪地慶幸著:幸好,“洛繹”已經死了。直到有一天,亡夫人領了一個人到他們面前。他以為那將會是他們的新同伴,一個新偽物——這次的偽物會有什么像呢?眼睛、鼻子、還是嘴巴?接下來一切搜亂了套,他以為會一直持續下去的日子被體無完膚地打破。那是“洛繹”的孩子,他茫然地想著,是“洛繹”的……孩子?——根本比不上,比起他們這些“偽物”那是最接近原裝的“半成品”。他馬上就知道,偽物被處理的日子不遠了。但他還是抱著一絲小小的幻想,知道他去尋藥房的小安,那鮮血淋漓的場面直接將他最后一絲妄念硬生生粉碎。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人那樣看他的眼神,卷席著無盡的煞氣,光憑那殺意他就要窒息了。他茫然地被帶回去,不知過了多久,亡夫人再次來到他面前,一如既往地冷漠著,但看著他的眼神中帶著一抹恰到好處的憐憫。亡夫人說:你們沒用了。他深深地看著亡夫人,和身后的侍衛,突然暴起。他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為什么不想死?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他還不能死,他還要、還要……!普通侍衛攔不住他,可笑的是他那身功力就是那個想要殺死他的人給他的!他慌不擇路地四處逃竄,隨著修羅道的出動,他漸漸被逼到一處深林邊。他沒有多想,直接闖入深林,而輪回教的人卻似有忌憚地停在深林外,不敢入內。他進入林子后才發現這林子的占地面積極大,他走了很久都只能看到一片樹木。就在他氣喘吁吁地休息的時候,一個打扮奇異的白袍人出現在他眼前,黑白分明的面具很好的昭示了他的身份——傳說中最神秘的天界道。無視了他的驚惶,天界道聲音平板地開口。“吾等遵循神木的意志,前來協助你?!?/br>什……么?“吾等遵循神木的意志,將星錚送回七星劍門,并贈予汝等所渴望的?!?/br>葉株目送著天界道和星錚離去,他靠著神木,手繞著青草,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對看不見的人說話。“洛繹,我很無聊啊,來陪我玩兒吧?”第71章第十二騙睡覺X瘋魔X妥協洛繹坐在床頭,盯著手中的書卷,良久,他無可奈何地嘆息,側頭瞅向那個一直一直在看他的人。“怎么還不睡?”風鎖云躺在床上,蜷在洛繹的腿側,血色的外袍已經脫下,身著白色單衣的青年看起來帶著難以言喻的脆弱感。他的臉在洛繹的陰影中晦暗難辨,唯有一雙眼睛灼熱近乎癡迷地看著洛繹。見洛繹低頭看過來,風鎖云近乎反射地顫了顫,如絲的黑發滑了下來遮住了他的眼。久許,微弱顫抖的聲音才xiele出來,帶著極度卑微的渴望與祈求:“洛繹……我可以摸摸你嗎?”那虛弱的請求因緊張和害怕帶出絲絲顫音,即使看不到風鎖云的臉,他也能想象出那人的神情到底有多惶恐和凄哀。洛繹沒有說話,他的手垂下,落在一片溫熱上。那是風鎖云的手,因長年動武而生出許多繭,不復記憶中的柔軟滑膩。風鎖云頃刻就握住了洛繹的手,十指相扣,在那一刻他的身體終于不再緊繃,無力地癱軟下來,像是得到了某種救贖和釋放。“……真好?!憋L鎖云向洛繹的身邊擠了擠,臉靠著他的腿呢喃著:“洛繹是溫熱的呢……”他呢喃著,聲音低沉模糊了去:“終于不會冷了……”洛繹的瞳孔瞬間緊縮,他看著風鎖云將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抱在懷中,蜷縮起身體。長久的疲倦和緊張透支了青年所有的精力,很快風鎖云就沉沉睡去。那人并沒有將他的手抱得很緊,熟睡了甚至更加將手臂放寬,擺出了一個特別的姿勢——這是一種習慣,那個姿勢像是在環抱著一個特別的物體,那物體比洛繹的手要大,而且是球形。洛繹第一次覺得呼吸是如此艱難,那柔軟而尖銳的姿態深深刺痛了洛繹的眼,他無端的憶起很久以前他在一家酒樓,聽著其他人嬉笑著談論起一個魔頭:那個魔頭喜yin濫殺,喜好白骨,據說他抱著一個灰白的頭骨片刻不離手。這叛經離道的行為在他人看來是飯后最好的談料,但對知情人來說,那該是怎樣一種深沉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