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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時間白白浪費在這所房子和那些乏味的對話中,匪夷所思的是,季瀾還是不讓他離開。他無法理解哥哥的這種做法,明明兩個月前就可以回國了,卻讓他毫無意義耗在這里。有時候甚至會覺得,他的好大哥,以治療的借口把他軟禁在這里,束縛他的自由與權利,他想反抗。身為季杭,他當然可以反抗,可他就這樣沿著反抗的邊緣,徘徊,糾結,放任自流。關于那個男人,他記得一切。進行到后面他沒再問過,季瀾也只向他提過四個字。半年之約。剛來的時候,他特別想姜俞。離開的第一天就想,打電話的時候想,不打電話也想,隔著冰冷的手機屏幕視頻聊天時想,吃飯睡覺時想,治療時閉著眼睛,神經麻痹可心里眼里也全是他。后來因為季瀾,他無法和姜俞取得聯系,不能描繪他的臉,聽見他的聲音,有一段日子過得很煎熬。可隨著季杭的影子越來越透徹,姜俞的臉逐漸模糊,就連夢里,也抓不住。有一日他向季瀾安排的人借用手機,意料之外竟然給他了,他捧著手機如獲至寶,卻始終撥不出那個熟記在心的號碼。他知道,姜楊也要走遠了。那是一塊rou被活生生挖走的疼。再后來,就在全部的季杭都得到拯救,完完全全活過來那一刻,姜楊也回來了。原來什么都沒忘記。季杭是冷冽的,姜楊是火熱的。而他,是矛盾的。如果他的態度強硬一點,和那個人打電話,或者回到那個人身邊,一向疼他的季瀾又怎么不會答應他。他沒有,他在猶豫。只要一想到,他曾那樣甘于一個男人胯下,被人狠狠進入和撫摸,就恨不得那兩年是一場夢,他也從來沒遇見過姜俞。咬著牙怨恨完了,又總忍不住去想,姜俞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想他,湯圓瘦了還是胖了,還記得他嗎?理智的季杭定在原地,而急切的姜楊又拼命向那人跑去。彷徨失措著,又十分想念著。第37章兩岸相隔的兩個人,處于各自的水深火熱,他們都不會想到,季瀾是存了故意的心思。要說季瀾和季杭成為親兄弟不是沒有道理,兩人介意的問題如出一轍。季瀾寶貝了一輩子的弟弟,在神志欠缺的情況下,被人當作女人用了一年,哪怕自己的弟弟再喜歡,他也不甘心就此作罷。斷掉季杭的所有消息,就是對姜俞一記耳光,是他懲罰姜俞的一個小手段。從季杭那里收回來的手機就放在他身邊,屏幕上是姜楊和姜俞的合照,背景是太陽照射出來的光,他們的笑容卻比陽光還要燦爛。這不是季杭,季杭從來不會這么笑。姜俞的電話每次打過來都在中午時分,這個時間在中國,在凌晨一點左右。怕打擾到季杭,就自己等到半夜,他知道姜俞對季杭有多細心呵護,一邊放寬心的同時,又一邊進行自己居心惡意的計劃。手機一直被打到沒電,他就任它靜寂著,躺在那里幾個月。剛開始季杭對他的行為有些生氣,漸漸地就保持沉默,偶爾在談話中不經意提起與姜俞有關的話題,季杭也只是發呆。他在等季杭開口說想回去的一天,卻一直沒有等到。季杭越來越像季杭,但他看得出來,季杭也越來越想姜俞。——————報告顯示季杭恢復得很好,也沒有留下后遺癥。三個月就可以完成的治療,季瀾一句話,就不偏不倚拖成了半年。中飯時季瀾遞給他一部新手機:“原來那個我讓人丟掉了?!?/br>季杭拿過手機,既然季瀾給了他手機,就代表不再限制他,看了幾眼放在一旁,面上山水不顯。“我在這邊的事處理得差不多了?!奔緸懻f。季杭一頓:“要回去了么?”季瀾點頭:“你不想回去也可以,在這邊住下,環境也不錯?!?/br>……季杭沉默,吃完飯就上樓了。悵然落魄的背影,季瀾并不意外,他果然猜得不錯,掏出那支老舊過時的手機,出門時把它順手丟在了客廳垃圾桶。半下午屋里沒有一個人走動,時針滴滴答答轉動,敲響了三下。樓上房門“咔嚓”一聲打開,季杭掃了一圈,確定季瀾離開了才咬著牙下樓,換好鞋出了門。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也會有翻垃圾箱的一天。給原來的手機撥了電話過去,電話通了,卻沒有聽到鈴聲,也沒有發出震動,不排除靜音可能。前幾天一個夜晚,他夢見了姜俞。這是他半年來第一次這么清楚地夢見這個人,臉上輪廓都呈現在他的面前,線條勾勒出的是他久違而思念的眉眼。夢里他霧里看花地經歷了一遍與姜俞生活的那兩年,沒有一刻是不歡愉的。他聽見姜俞低低喚了他一聲:“姜楊?!?/br>那么輕,那么柔,卻震得他心如鼓擂,狂跳不止。巨大的歡喜轉過身去,就在即將要沖向對方的一瞬間,他突然看見姜俞抱著另一個人,擁抱,親吻,情欲濃厚,熱烈如火。那個人,是個女人。他認得,是段蘇芹。醒過來才發現是夢,明明是旖旎的場景,他卻覺得比他沒恢復記憶前做的那個噩夢還要可怕。心口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抓住,揪成一團。每跳一下,就每喚一聲。姜俞,姜俞,姜俞。他無法放棄姜俞給他的手機,就如同他無法不要姜俞一樣。季杭找不到手機,心里有些急躁,他把兩個箱子都倒過來一一看了,仍然沒有。他記得手機里有很多照片,定格了姜俞,也定格了姜楊,還有那時特意照下來要給姜俞分享的軟綿綿云朵,比夢里的走馬觀花要真實許多。走回去季杭的臉色有些發白,不死心又一次撥過去,恍惚中隱約聽見“嗡嗡”震動,循聲過去才發現要找的東西就躺在客廳垃圾桶。撿起來時手指不禁自發顫抖起來,他在掉下懸崖時重新獲得豐滿的羽翼,飛過了懸崖,飛過了浮云。此時此刻,他想瘋狂地,一刻也不能等待地,飛到姜俞身邊。——————“怎么樣?”“二少把那支手機撿回去了?!?/br>“嗯,盡快把回國手續辦好?!奔緸懛愿?。“是?!薄?/br>北國,春寒料峭。姜俞從姜華蓉家里回來后,就感冒了。一口吞下幾粒藥丸,喝了一杯熱水。藥是從醫院拿的,吃了幾天沒見大好。姜俞奇怪自己體質一向挺好,這回竟然拖了這么久,莫不是男人一過三十就自發而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