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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過的太憋屈了,有些話著實刺著心窩疼。他就忍不住想,他帶著弟弟過活,其實也不錯,哪用的著這樣,雖苦,可有氣他能出,想罵就罵,至少整個人能舒坦些。這一想,又覺的自己有些傻了。王家可不能斷他手里,往后他怎么見地下的阿麼阿爹,想想季哥兒,心里頭又貼慰的緊,這是個好孩子。也就每天回家挑井水時,是最最幸福的時候。看著那倆孩子的笑臉,喝著端過來的水,特意給他留的湯,他就覺的,有些苦吃的值。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季哥兒都這般厚道了,把井水讓了出來,還有人敢起旁的小心思!這些日子,王寶兒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全是被季伯麼的話給積累出來的,心里有郁氣他就不愛說話,就想著趕緊干活干活,忙完了這一陣,多少能輕松些,可以多點時間回家瞧瞧那倆孩子,看著他們,他心里頭高興。姚郎鬧出這么一件事,把王寶兒整個點燃了。真以為他們王家沒人了!都過來欺負他們!當他們好欺負!傍晚挑水時他面上不顯,因為知道季哥兒是個聰明的,怕他看出什么來,肯定會阻止,可王寶兒這回是鐵了心了,一定要出口惡氣。第二天大家都下地干活,他也下地了,忙了一會,瞧了瞧時辰,辰時過半左右,他知道,一般這時候季哥兒帶著弟弟去了村長家,村長家離姚家有些遠,他放心了。尋了個借口回了家,卻沒進家門,直接大步到了姚家。姚家男人都在地里干活,只有姚郎躲家里不敢出門,還有一個姚小哥兒,在院子里玩著。姚家大哥兒嫁鎮上了,那大哥兒心眼強,明里暗里的支援著家里,這不,姚家的屋子在河溪村還是數得上號的。堆了個一人高的泥墻,有個大大的院門,院門是關著的。王寶兒別看是個哥兒,從小就在地里干活,力氣可以跟阿哥相拼了,他是怒火中燒跑過來的,戰斗力滿五星,達到前所未有的爆發狀態。很霸氣的把姚家的木院門給一腳踢開了。這院門不比屋門,差不多就是意思意思的,有錢的人才會費心整這些玩意,在農村一般都沒有院子的,姚家就是愛顯擺,學著村長家,整了個泥巴墻院子,結果,因著錢不夠,沒法整的太完善。“王寶兒?!边@么大的動靜,把正在編草鞋的姚郎給嚇著了,看著黑臉的王寶兒,他整個人下意識的一顫,一股子不安涌上心頭,人往后退了兩步,碰著墻了,沒了后路,他結結巴巴的出聲?!澳?,你……”王寶兒最近不喜歡說話,他覺的累,累的慌,幾個大步跑了過去,直接一拳把姚郎打倒在地,眼睛有些微微的泛紅。出,出,出血了……捂著自己的鼻子,姚郎嚇的全身都在抖著,恐懼的看著面前的王寶兒,直接邊大吼著,邊哆哆嗦嗦的往一邊爬,想躲開他?!熬让鼌?,王寶兒要殺人了!”那姚小哥兒最先被嚇著了,后又被自家阿麼一叫給驚醒了,他瞧著情況不對,趕緊往外跑,跑出了院子,他才敢哭著喊?!鞍⒌腥嗽诖虬ⅫN?!?/br>邊哭邊喊邊朝著田里跑。“真當我們王家沒人了,我王寶兒還在!”王寶兒眼睛珠子瞪的特大,氣息有些微喘,一把拎起抖成一團的姚郎,對著他的肚子又是一拳,然后,連續掄了兩巴掌,最后,才像扔破爛似的把他扔地上。惡狠狠的看著已經只剩半條命的姚郎?!霸俑沂鼓切┥喜坏门_面的心眼,我下回就真要你的命?!?/br>說完,他大步出了姚家院子,卻沒有回季家,也沒有回王家,直接到了一條小溪邊,洗了把臉和手,愣愣的看著溪水里的自己。他發現,他有些不認識自己了。他突然想起,那些年自己帶著弟弟……阿爹走后,只留下一歲的弟弟,那時候起,他就沒把自個當個哥兒。拼著一股子狠勁,在村里站穩了腳,一些有心思的人,都不敢觸他霉頭,就怕他不管不顧的破罐子破摔。名聲雖壞了,可到底還是活下來了。這一瞬間,王寶兒隱約明白了些什么……眼淚從眼眶里悄無聲息的落進了溪水里,內心一片荒涼。再也回不去了……那個鮮活敢怒敢罵敢打的自己。第四十姚小哥兒邊哭邊喊,從村里跑到田里,一路過來,幾乎半個村子的人都曉得了。王寶兒發彪了。想起一些往事,大伙心里頭都有些唏嘆。倒也不是很意外,王寶兒打姚郎。姚郎這事做的是太不好看了,就等于一個大人去搶小孩的吃食般,真是不忍直視。他們光想想都覺的臊的慌。早些年,姚郎在王寶兒手里吃過拳頭,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痛,活該!整天就想著欺負些弱小的,還真以為自己家有多……哎。也不知這回這事會怎么收場。農事雖急,可出了這檔子,大伙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腳了。齊刷刷的擱了手里的活,往姚家走。只有些漢子,仍沉默的低頭干活,類似于一種兩耳不聞窗戶的狀態中。本來被周邊鄰田里的聲音刺的積了一肚子的火,可又不能說些什么,這事,著實有些丟臉。他們心里頭也清楚。說怨姚郎吧,已經沒什么感覺了。這人就這樣,性子天生的,怎么管都管不住,這會看著穩妥些了,一個不注意回頭再看時,媽蛋,又變回原形了。能怎么樣?難不成,還不要了這人。不行。不說娶一回媳婦不容易,都是地里刨食的,攢個錢多艱難,恨不得一個銅錢當兩個花。再者,姚郎這性子不太妥當,還是有優點的,他對家里人很好,照顧的很妥當,做事也利落,又生了四個孩子,大哥兒都嫁人了,也是他的功勞,不知找誰搭的線,大哥兒嫁的很好,知道照顧自家人,把姚家拉了起來,日子好歹紅火了些,這里頭還是有姚郎的功勞。有些方面實在管不住姚郎,姚大沒法了,只好眼不見心為凈,不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