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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已經沒了帶回去的意義——他們族已經完了。剩下的不是老弱婦孺就是被邵殤控制的一部分族人,參與絞殺秦黎這些中原人的族人幾乎死傷殆盡,就連一向是他們主心骨的大長老也已經不在了。“請問,此時帶我回去……還有什么意義呢?我想兩位當務之急應當回去平叛,而不是,而不是在此消磨生命咳咳……”秦黎壓下的傷勢沒有半點緩和,甚至因為一直繃著神經沒有半刻松懈而越來越疲乏。他不知道寧非那邊怎么樣了,可有脫險,而自己這邊,他余光望向四周濃的化不開的瘴氣,幾乎已經凝結地看不清三米外的物體,連蠱衛的身影都是在瘴氣中若隱若現。蠱衛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與悲意,看著眼前的男子,狼狽的早已沒有之前風度翩翩的悠然模樣,然而若是要擒住他,他們兩人的優勢蠱毒發揮不了作用,功力又不能完勝,只能僵持兩敗俱傷……可若是到了此時放他離去,卻也不能。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有詢問,長期不動腦子做主,此時方覺得不夠用了。“不行,主人之前已經下過命令,必須抓到他,即便是祭奠我族枉死之人……”其中一個猶豫著說道。另一人也是稍加猶豫便肯定了最后的結論,兩人仿佛達成某種共識,眼中再次凝聚殺意,一同攻向秦黎。秦黎最怕這種沒有腦子衡量得失的人,有時候直接粗暴的方式反倒讓他無法部署,只能硬抗,此刻已經沒有幫手的前提下,秦黎深知自己內傷無法撐太久,只能且站且逃,而當他們戰得難舍難分之際,不遠處忽然飛來一人影,熟悉的身形服飾讓秦黎一直緊緊懸著的心驀然松了下來。“主子,屬下來遲?!睂幏强吹饺四z著戰到一起的人時,便急切地撲上前加入戰局,一招隔開兩人后拉著秦黎后撤一段路終于抽空看向秦黎。“主子,您怎樣了?”男人雙眸不停巡視秦黎的全身,擔憂而焦急。“無礙?!鼻乩枧呐膶幏堑募绨?,微微一笑道。雖然分開才半天,然而他卻覺得像是許久未見,再次看到時有種淡淡的感動,幸好兩人都沒有事,他們只要在一起,就不需要互相牽掛擔心了。主子休息片刻,屬下來對付他們,確定秦黎還能堅持寧非心神一松,將秦黎拉像身后,獨自面對兩名蠱衛,雙眸如鷹一般銳利,鋪天蓋地的殺意讓蠱衛兩人都戰栗地后撤了半步,然而隨即他們竟然又開始隱隱興奮,這是遇上強者時燃起的戰意。“二位若此刻仍然不依不饒,我等也會奉陪到底?!?/br>“……”兩人一句未說便從兩旁攻向寧非,寧非的武功雖然沒有秦黎的正統華麗,然而更為直接,招招直逼要害,不到片刻兩人皆是掛彩。然而最讓蠱衛意識到可怕的卻是傷口暴露在空氣中竟然跟大長老一般開始腐爛,這毒瘴果然厲害,就是他們兩人也無法抗下,然而……他們卻不能退,他們是綠蘼族最后的戰力,代表著綠蘼族永不認輸的精神,他們沒有傳承的能力,若是大長老這樣的人物或許需要衡量此時應該保住小命重建綠蘼族更為重要,而他們卻除了保護主人之外沒有任何用處,此時主人已死,他們根本不會為他人所用,兩人似乎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宿命漸漸改變了戰斗節奏。一人擋住寧非,另一人退后雙手合十,雙眸撐得極大,皮下鼓鼓囊囊似有啥物在挪動,秦黎在戰外看的更為清晰,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小心!”秦黎飛速向寧非沖過去,而寧非也并不是沒看到,他試圖脫離開蠱衛的纏斗,對方似鐵了心不要命的向他攻來,全然不顧他招招打在他要害的內力,直被打的口鼻出血最后如凡體莽夫一般赤手空拳向寧非揮來時竟已經死去。就是這么一小會的功夫,那邊那名蠱衛皮膚如吹了氣球一般鼓脹起來,秦黎只見到那皮膚下蠕動越來越快的古怪生物似要從稀薄的皮膚里破皮而出,只來得及將寧非狠狠一掌推開,“呯!”的一聲響,一團黑色綠色紅色混合之物炸裂開,四濺的有三四米遠。濺出的rou末血水頃刻發出“呲呲”的聲音,就連地面的青苔草葉也快速的腐爛出一個個坑。“主子?。?!”看到秦黎推開自己后側身頭臉胳膊都被濺到那股血rou模糊的東西,寧非大吼一聲沖回來,“主子?。?!”“別過來?。?!”寧非的話前所未有的嚴厲,他已經第一時間將臉上的血rou抹開,然而沁入骨髓的疼痛瞬間將他逼的恨不得發瘋,“??!啊啊?。。。?!”捂上自己的右半邊臉,露在外面的手背已經觸目驚心地剩下白骨一片,只要沾到那團血rou的地方皆是急速的被腐蝕,甚至更是往周圍快速的蔓延。若不是身體被圣果改造過,此時或許整只手都成白骨,這去rou刮骨的痛秦黎這輩子何曾受過,疼的大聲嘶吼。“主子?。?!”寧非慌亂無措地試圖去抱住秦黎,然而卻被他無差別的攻擊逼的無法近身。這毒液的酸度幾乎可以媲美高強度硫酸,又不似單單的液體侵蝕,更像有無數rou眼無法可見的食rou生物在飛速啃咬著皮rou,此刻秦黎眼前一片血霧,手痛得若是此時左手還有劍一定揮手便砍去。更別說臉上靠近大腦的痛燒的他腦海一片空白只剩痛的感覺。他僅有的意識讓他試圖躲避這股痛楚,慌亂瘋狂地向一處飛奔而去,他需要水!水!若不是身后寧非片刻不停地用內力將前面的樹干擊碎,秦黎恐怕會大力地撞在樹上頭破血流,然而現在他也好不到哪里去。這般狂亂的飛奔,就連寧非都不知道這般跑下去是到了哪里,或許能出圣域,又或許會往圣域更深處而去,寧非心急如焚,悲痛地喊著主子,卻無法阻止,秦黎不要命的攻擊接近自己的一切事物,自己又不能傷他,簡單的困術根本沒作用,若不是……若不是自己的大意,怎會讓主子遇上這般遭遇,寧非此時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然而他卻不能,他要留著這條命將秦黎救回去。他不敢想這時候秦黎被白骨森然的手捂著的臉成了什么樣子,更不敢想還有什么更可怕的結果,這一刻寧非甚至產生了就這般被秦黎打死好了的想法。“主子?。?!求你?。。?!停下來?。。。。?!求你!”秦黎被身后悲痛欲絕的聲音稍稍換回了一絲意識,然而正要回頭看去,腳前一空,渾身血液一冷,他無法自拔地向前面沒有著力點得地方跌下去,寧非也看到前方稍稍從瘴氣迷霧中露出了面容的深坑,雙眸驚恐地瞪大,看到秦黎跌下去的身影他輕功似運到極致,瞬間拔速似一道幻影飄過撲向深坑,義無反顧的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