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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王君檐卯足了勁兒把沈之北做到暈厥,第二天王君檐起床的時候,沈之北一點知覺也沒有。等到他自己醒來時,卻已經接近中午,沈之北也體會了一把什么叫像是被馬車碾過的感覺。當易祎微白著臉,走路姿勢有些奇怪地來看他的時候,他就知道,易祎絕對理解他是什么感受了。易祎也終于知道以往小北那個樣子并不是生病了,但是了解這種事情的代價實在有些大,他的腰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但想到小北的傷,臨近中午,他還是撐著起來,過來看看小北怎么樣了。甫一進門,他就看到小北揉著自己的腰,兩人對視一眼,又迅速分開,放在腰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三抖。青一嘖嘖道:“話說你們昨天不是被嚇到了嗎?你們老公安慰你們的方式還真是如出一轍。老王辛苦點,還得注意不能傷到你的手臂?!?/br>沈之北無語:“……說的跟你看到了一樣?!鼻嘁皇窃趺磸闹v話尾音都帶“呀”到現在的一言不合就滿腦子那個那個思想。青一微笑:“嘿嘿?!?/br>一切盡在不言中嘛。沈之北:“……”那廂,王君檐和涼沉景一大早取得皇上的詔令,進入大理寺,全權負責審理這起事件。此次事件牽連甚廣,全大崀的百姓都在觀望。他們無非是想要過上安穩的日子,所以最討厭那些挑起戰爭的亂臣賊子。如今圣詔還沒出來,夸家通敵造反的消息卻猶如一點火星遇到了大風,以摧拉枯朽之勢,點燃了所有百姓的怒火,都要求皇上將夸家滿門抄斬。而其他世家也開始蠢蠢欲動,他們就算再蠢也知道,皇上對世家起了心思,不然也不可能接連端了北江沈家和夸家。他們卻忘了,端掉的沈家和如今羈押在大理寺監牢里的夸家,可是實打實的造反。修元應急于將世家打垮,卻不會那么蠢去捏造證據。世家做大已久,沒有一個是干凈的,修元應只要稍加利用,狠狠撕開那個冠冕堂皇的傷口即可。看著兩個青年才俊施施然地走在污穢不堪的牢房,夸凌如何不知道王君檐之前是在扮豬吃老虎呢?即使他已經那樣提防,卻還是輸在這兩個小孩手里??上О?,只差一步,他就可以登頂最高位。涼沉景看著夸凌一副人模狗樣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的祎祎險些被這些狗/雜/碎給弄傷!夸凌是主使,單獨一間牢房。他盤腿坐在墻壁正中間——這個人,即使是死,也要死在權力中心。昨天一時之間無法接受自己失敗的他有些失態,但是經過一晚上的思考,他似乎已經十分從容了。夸凌道:“看你們這樣子,那兩個人沒事了吧?!?/br>涼沉景嗤笑一聲,眼里閃過寒芒:“如果他們有事,你覺得你還能活到現在?”夸凌無所謂道:“人不是我叫去的?!?/br>涼沉景仰揚起頭道:“那又如何?”王君檐一直看著夸凌,半生榮耀,最后落得如此下場,倒是不知道幸也不幸了。但是以往種種,還有小北受的傷,都得討回來!獄卒將夸凌提到審訊室,這里的環境比牢房里要陰森很多。各種刑具上反射著冰冷的銀光,即使獄卒將審訊室打掃得很干凈,依舊掩蓋不了那股滲入體內的寒氣和血腥味。涼沉景本來很討厭到審訊室來,這次卻一言不發地跟在王君檐背后。此次要審的卻并不是通敵賣國、造反的這些罪名,夸凌在大殿上的那一番作為,早已經落實了這些罪名。罪證也很快會由路梵搜查夸府和使臣館之后呈上。他們現在要審的,是夸廣暉所說的,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王君檐眸色清冷,仿佛不是在陰暗血腥的審訊室,而是身處白雪紅梅的冬景之中。見到夸凌不跪他,他也不氣惱,拿起卷宗念道:“神英五年,屈魯州發生了一起震驚全國的屠村案,后來基本判定為山匪作案。但是官府端了那個土匪窩之后,發現整個山寨的土匪全都暴斃,倉庫內還存放著屠村案中那些村民的財物?!彼D了頓,看向夸凌:“好巧,這個村落離蒼明山不遠?!?/br>夸凌眸色深了深。王君檐繼續念:“從神英五年到神英十年,屈魯失蹤的孩童數量超過了其他十二州總數量。但是因為屈魯地處與盛辛的交界處,局部戰亂時有發生,是以并沒有引起很大的關注?!?/br>“天賜一年,當今皇上十五歲,紅河的一座山在夜里發生滑坡,山腳下的一個村落里的村民無一幸免。并且當夜下著大雨,滂沱大雨下了一天一夜,等官府去探查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線索了。同時市井流傳出傳言,說皇上不是命定天子,上天才會降此橫禍?!?/br>王君檐清了清嗓子,問:“還要我繼續念嗎?”他也念不下去了,一字一字仿佛都是鮮活的人命,后面還有長長的一大串。這就是夸廣暉跟他說的,夸家做的事情。有了一點頭緒的他,趕緊讓幾個信得過的博士帶人到蘭臺整理過往的卷宗,幾十號人沒日沒夜地翻閱卷宗比對,總算是讓他們找出一些端倪,但同時也讓他們不寒而栗。夸凌突然輕笑了一聲,聲音帶著老人特有的沙啞和渾濁。他道:“不用了,我都認?!?/br>涼沉景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蚊子,王君檐還是那個表情,盯著夸凌看。良久,他才笑了一聲。夸凌驚訝地看他。涼沉景卻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笑出來,說明王君檐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生氣?。?!王君檐慢悠悠起身,繞過桌子,來到夸凌跟前,他說:“你要不要見一見你的家人?”夸凌終于皺了皺眉,閉了閉眼,道:“不用?!币娏擞惺裁从媚?。王君檐道:“怎么?是不敢見,還是不想見?你的野心,你的權欲,是不是還在心里翻滾?盡管到了這個時候,你心里想的也不過是如何體面高傲地離開。你肯定覺得自己是個大英雄,成王敗寇,不成功便成仁。其他人是不是……從來不在你的考慮范圍內?”伴隨著王君檐的話音,一條浸了鹽水的軟鞭甩到夸凌身上??淞璞揪湍昀?,沒有料到王君檐會突然發難,這一鞭子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他痛呼一聲然后伏在地上。王君檐瞧著這景象,竟然又笑了出來,聽在夸凌耳朵里卻有些冷肅。“夸太尉……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可曾入你的夢?他們有沒有跟你說,他們在哪兒,受著什么苦,就等著回來找你報仇?”夸凌前面貼著冰涼的地面,后背一道火辣辣的傷口,讓他額頭冷汗直竄。他道:“我已經……認罪了,你不能再……行刑?!?/br>他說完這句話,連涼沉景都覺得好笑:“我可沒聽著?!闭f著還沖著王君檐一努嘴:“你呢?”王君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