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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沒遮沒攔,惹得沈思辰雙頰微紅,側首張望幸好身旁只有白子溪沈念星,其余仙友皆奮力抗敵無暇顧及這邊的小事故。薛洛璃低聲留下一句明日再說,召出噬血重入戰局。沈思辰釋然,現下的確不是追究的時候,待除盡鬼邪,脫離此困,他們方有明日。三言兩語被兵器撕斗聲斬碎,零零散散落入白修羽耳中。他是青溪居主人,此刻更是責任重大,不該有多余心思??墒巧蛩汲降脑拝s讓他難以專注,提劍施法時眼神都會不經意去尋找御溪臺周圍另外一個人。他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叛徒,為何又與雪凝配合的天衣無縫,明明今夜就是一網打盡吸靈奪魄的最好時機。他第一次覺得看不透凌澈,孤獨得讓他難過。刀劍無眼靈力亂竄間,他與凌澈也曾擦肩而過,然而對方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微笑,卻不再多看他一眼,專注于對付每一個鬼靈,似乎受困其中的唯他一人,有些不甘。大半鬼族兵士已被趕下御溪臺,零星散落在天階上,夜半凄厲的嘶吼聲,混雜著兵器哐當聲響徹山谷。眼看著就要到關鍵時刻反敗為勝,雖然已是強弩之末精疲力竭,眾人仍氣勢高漲趁勝追擊。忽然天空傳來一陣巨響,如閃電般夜幕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像是平靜的湖面上擲下一枚石子,空氣被潰散的靈力帶出細小漩渦,玄素重新出現。與落霞山那夜如出一轍,腰部被幽藍光芒死死纏著,重重地被甩在地上。傷口遍布,靈力止不住地外流,像是崩潰的堤壩無力阻止潰敗的現實。眼看鬼后落敗,壓在縛靈傘下,眾多鬼族兵士瞬間失去主心和靈源,氣勢銳減動作遲緩,白修羽果斷召令即刻誅殺滅度,事半功倍。頓時廝殺刀劍聲四起,拼著最后一絲氣力。隱修劍光華下,烏云被明日徹底驅散,陰森凜冽的一眾鬼族兵士,在至純至善靈力間彌散殆盡。最算是,保住了。憑借意念咬牙的白修羽終于堅持不住,軟軟地搭下手臂,失去支撐的隱修劍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身心俱疲,腿軟無力地向后倒去,驚呼間一雙溫暖有力的手及時接住了他。抬起沉重的眼皮,側首呼吸間充斥著熟悉的清冷花香。“修羽哥,你辛苦了?!?/br>確認威脅消失后,眾人也是心力交瘁,精疲力竭。先是幾個時辰的祭劍破封,又是面對洶涌而來的鬼族兵士,高度緊張的精神一旦松懈下來,便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了。有的人干脆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捂著胸口喘息。素日高高在上凌云駕霧的名士,此刻只是劫后余生暗自慶幸的尋常人。雪凝冷冷盯著玄素,看著她在地上如螻蟻般匍匐,掙扎著想要脫離縛魂傘。身上斑斑盡是被破劍劍氣所傷的口子,頭發散落,與最初那個整潔艷麗的鬼后相比,天上地下。玄素嗓音嘶啞,帶著不甘道:“為何偏要揪著我不放?!?/br>還沒等雪凝回答,薛洛璃突然走過來,蹲下與玄素視線相平:“那你呢,為何揪著修仙界不放?”為何揪著凌澈不放。玄素歪著頭看他,忽然間捂嘴小聲的笑起來,喑啞的咯咯聲透過五指傳出,陰森可怖。“你真是個廢物?!?/br>她眼里透著兇狠的殺意,面容扭曲一夜之間似乎從端莊少婦變成陰險老嫗。雪凝雙眸靈光一閃,拉著薛洛璃的手臂扯到身后,沈思辰順勢將人帶到懷里死死拽住。“玄素,就憑你做下的事害過的性命,你崽死一萬次都是應該的?!?/br>“你住口!”仿佛被人掏去了心窩,玄素驀然神色大變,五指狠狠摳著地面厲聲道,“心心念念這么久,竟還是毀在你手里?!?/br>“你有執念,人人都有執念,利用他人執念成全自己,惡心?!?/br>凡人生來好奇,并借此對世間展開認知。即便剛剛經歷死生大戰,耗盡氣力,即便親身體驗過玄素的可怕,此刻眾人還是忍不住圍攏了過來。僅稍事休息,精元未復,不敢靠得太近,僅止步在雪凝薛洛璃等人身后五六步,側耳探頭關注著那邊的情況。雪凝后退一步,像是怕宮衫被玷污般,輕蔑道:“我說錯什么了,上次你撇的干干凈凈我拿你沒辦法。今夜,人證物證,還有你帶來的鬼族兵士,加上自陳罪狀,就等著天刑吧?!?/br>玄素凄然一笑:“我有什么錯?世人逃不過貪嗔癡,甘為我所用,從善如流而已?!闭f完怨毒的眼神釘在凌澈身上,恨不得將他戳出幾個窟窿,“人是他殺的,魂曲是他奏的,為何偏揪著我不放?”雪凝道:“世人之事,與我無關?!?/br>白修羽自緩過精氣來,一直站在凌澈身邊盯著他的臉。偏偏這人事不關己神情,云淡風輕泰然自若,仿佛故事之外的看客。聽的這許久再也按捺不住,急切地拉著凌澈走過去:“凌澈絕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你究竟是如何逼得他做下這些事?”玄素嗤笑:“我逼他?”繼而提高音量,不知是對凌澈,還是對身后眾人喝道,“賤人,可是我逼你的?”凌澈捂著嘴輕笑道:“沒逼我。鬼后是在恰當的時機,用恰當的理由出現在我面前,我不過遵從命令罷了?!?/br>他的話輕飄飄的,淡如流水描述與他毫不相關的家常,玄素聞言冷笑愈盛,不少仙友亦是心生不悅。雖不知今夜凌澈臨陣反水是何緣由,然而他手染眾仙友之血的事決不能這么輕易搪塞過去。有人起了頭議論起凌澈罪狀,附和者眾多,勝利者的身份給足了自信,不必在意鬼后的威脅。雪凝不管凌澈,論理當由修仙界各派共同處決這個險些釀出禍劫的叛徒,其中自然是有切膚之痛的幾個熟面孔聲淚泣訴得最厲害。沈思辰心知薛洛璃對凌澈的感情,這份感情在他重歸于世時曾讓他耿耿于懷,現下這種尷尬境地,本能地牽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薛洛璃低頭看著被牽得緊緊的手,沈思辰擔憂之情溢于言表,深邃的雙眸閃著焦急的火苗。他不想讓他為難,但也不能放任這些東西欺負凌澈。薛洛璃突然轉身,將噬血狠狠插在地上,堅固的御溪臺竟然生出幾道裂紋,這一聲響打斷了義憤填膺的聲討,薛洛璃眼神沉了下去,掃視一圈,眼底藏著噬血陰狠的兇光,嘴角微微上揚帶著邪笑。這個表情,數年之前他們曾經見過。大概是山風漸冷,脊背竟生出了幾分寒意。誰都不愿意再做出頭鳥,大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