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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見到他是什么時候呢?”鐘弦將目光轉向桌面:“我得好好想想,挺久了。而且我最近的腦子呀……他離職的事我是后來才知道,因為平時工作中也基本接觸不上,最后一面可能只是某一天在辦公室里遇到打個招呼這樣子的。然后就聽說他離職了?!?/br>“他離職的時間你記得嗎?”“半年多了吧。他肯定是過年前離職的,具體是12月還是11月?!?/br>“他當時有什么異常?”“沒有。我看不出來,因為不熟悉?!辩娤遗叵?,“有一件小事,大概是發生在那個時候,他曾在辦公室里大聲評論某個同事,那個同事向他借錢,他沒借。他覺得那同事人品有問題,借錢會有去無回。我之所以會記得這件事,是那個同事也向我借過錢,還因為小朱平時少言寡語,那天卻情緒高漲激動地講了很多。不過,這不可能是他失蹤的原因。只是我記得的關于他的一件小事吧?!?/br>“那個同事是誰呢?向你們借錢的?!?/br>“歐航。一個本地人,在小朱之后也離職了?!?/br>“是深圳本地人?”“不是,我說的本地人指的是廣東人。深圳本地人不會那么窮吧?!辩娤倚α诵?。“所以他向你們每個人都借錢?”“這我不清楚,只能確定他向我借過錢,小朱也被借過?!辩娤逸^真地說。“那個同事--歐航的電話你有吧……”“我找找看?!辩娤夷贸鍪謾C,從通訊錄里找到?!拔覐奈⑿派习l給你吧?!?/br>鄧警官也掏出自己的手機。他們互掃了微信碼。鐘弦注意到鄧警官的微信頭像是一朵菊花,老氣橫秋。“他有兩個手機號碼?”鄧警官盯著鐘弦發過來的微信消息看。鐘弦解釋道:“其中一個是公司給他用的號碼,他離職時,公司應該停掉了。公司在新人入職之后都要發一個公司的手機來用,就是防備離職會帶走客戶。另一個是他本人自用的號碼,不知道他后來有沒有換?!?/br>鄧警官點點頭。鐘弦想他可能馬上就會去找歐航了。“你跟這個歐航熟悉嗎?”鄧警官問。鐘弦搖頭:“不熟。不過比小朱接觸的多,工作中曾一起做過一個項目。生活中沒有接觸?!?/br>“你好像跟同事都保持距離?!编嚲僬f。鐘弦想到了大科,那個大大咧咧的家伙,不過他還是笑著點頭:“我就是這樣的性格?!?/br>在這時,鐘弦忽然想起,大科曾經和小朱走的比較近,他竟然完全忘記了這回事。大科和小朱曾一起吃喝玩樂、像朋友一樣相處的時光應該是在兩年前。鄧警官會從公司的老同事那兒聽說吧,但他并沒有去找大科,為什么卻先找我?“我有個問題,”鐘弦向鄧警官發問,“怎么認定他是失蹤了呢?”鄧警官并沒有立即回答,他盯著鐘弦,眼神漸漸帶上一絲笑意。緩緩地說:“他失聯半年。電話都沒有打給家里過。我前面有說過?!?/br>鐘弦笑說:“只是因為沒有給父母打電話嗎?你們警方有沒有統計過,在SZ打工的這些人,都多久和家里通一次電話,我就知道的我的一個同事大科,從來不主動打,三年都沒回過家。不是他不孝,是……”鄧警官打斷他:“如果手機號也變成空號了……”“也許他換了號碼?!?/br>“而且之前一直保持著每個月都和父母通電話的習慣?!?/br>“也許是其它原因。也許受了什么打擊,不想被任何人打擾,就想自己靜靜地,旅游或獨處,我就是比較喜歡獨處的人;當然,或者被傳銷組織控制什么的也有可能?!?/br>“他母親認為他出事了?!?/br>“mama們總是過度擔心?!?/br>“她夢到他混身是血。她堅信是兒子的魂魄在求助?!?/br>鐘弦睜大眼睛。鄧警官在椅子上調整了下身體,顯然肯德基的座位讓他不舒服?!斑€有什么能提供給我的嗎?”鐘弦搖頭:“真的想不出。如果以后想起什么,我有你的微信了?!?/br>鄧警官一只手放在下巴上,沉思狀地盯著鐘弦:“我一開始就覺得你眼熟?!?/br>“是么?”鐘弦也盯著鄧警官看。不過他確定以前沒見過鄧警官,不然,哪怕只有一眼,他會記得。“你像一個演員,叫不上名字?!编嚲炀従彽卣f。鐘弦笑起來:“以前也有人這樣說過,那是在我的學生時代?!?/br>鄧警官站起來向他伸出手,“感謝你。這不是正規的調查。如果以后需要可能還要你做正規的程序來配合我?!?/br>“這都沒有問題?!辩娤疫@時候才找到一點和警察對話的感覺?!澳汶S時可以找我?!?/br>他們告別時,正是肯德基里最擁擠的午餐時段,也許正是這個原因才讓鄧警官草草結束交談,鐘弦心想。他一個人在書城二樓里閑逛,轉了一圈又一圈,注意力始終無法集中在任何一本書上。腦子里總是飄著鄧警官的那雙眼睛,清澈又犀利,當他們四目對視時,有一種力量讓他神經繃緊、語無倫次。漏洞3.沿著最繁華的商業街走到盡頭,從地鐵站的路口拐入CZ街,就到了全市最好的醫院聚集地,這里有SZ第一人民醫院和KN醫院。KN醫院是著名的精神病院。沿著CZ街再向西走,就能看到巨大的生活社區,占地二層的WRM超市、SN電器、LN體育、某個外國牌子形象設計沙龍及健身中心等等。社區背后林立著一片相連的高層住宅樓。在SZ這樣的大都市,市中心的這個位置,能擁有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是多少人的夢想。鐘弦也曾站在這里渴望不已。如今他已經實現了。晚上八點,商業社區燈火如白晝、人流如梭,鐘弦在穿行的人群中,看到了鄧警官。他的心不由地咯噔一下。鄧警官正在和小區的保安攀談著什么。他沒有穿他那套顯眼的亮灰色西裝,這一次是簡簡單單的白襯衫,白襯衫竟也穿出了筆挺的效果,肩膀很平且寬闊,他沒有看到不遠處的鐘弦。鐘弦猶豫要不要躲開。也許鄧警官不是來找我的,只是巧合。鐘弦心想。他其實可以換一條路,折返到WRM的樓上從健身中心的后門進入住宅區。但是,他憎恨自己竟然會怯懦。鐘弦走近時,鄧警官已然看到了他。他主動向鐘弦打招呼。鐘弦輕松笑道:“好巧!莫非,鄭警官住在這里?”“我是來找你的。我,呃,姓鄧?!?/br>“對不起,對不起?!辩娤倚ζ饋?,他拍拍頭,“專程來找我嗎?”他的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心里卻很糾結,他想不通鄧警官是如何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