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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斯內普卻似乎想把她這個餿主意當成救命稻草呢。她遙望著那道黑袍滾滾的背影, 苦笑著想。 也許他比自己以為的更加依賴那個老巫師。雖然斯內普對鄧布利多總是沒什么好聲氣, 不是嫌棄鄧布利多嗜吃甜食就是抱怨鄧布利多又人老發癲異想天開地打算著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自從他重新回到霍格沃茨當魔藥課教授以來一直到現在, 十幾年過去了, 他所見得到的可依賴的、可信任的、關懷他又看起來比較可靠的長輩, 也許只有鄧布利多一個人。 他這個人跟任何人都沒什么真正的私交。盧修斯?馬爾福雖然好像跟他關系不錯, 可他們雙方都心知肚明這段友誼里摻雜了不少水分——也許互相利用、互相監視的成分也不在少數。這樣的友誼自然在關鍵時刻無法信賴。麥格教授雖然可靠,但她和斯內普好像就只是兩代人而已,除了同事的情誼之外, 也沒什么其它的交情。弗立維教授也是同樣的情形——哦, 或者應該說, 除了她之外,他跟霍格沃茨的所有教授之間的關系都是這一種情形。 而她呢?在他眼里,大概憎厭的成分更多一些吧?她趕走了真正的莉莉的靈魂,占據了莉莉的軀殼,并且在他眼前惹厭地來回晃蕩了二十年,時刻挑戰著他的神經和忍耐的底線。他們之間的私交?哦,也許到了今天,他巴不得跟她劃清界限,然后等著她哪一天突然消失,讓他真正愛的人得回自己的軀殼為止吧。 這么算下來,雖然鄧布利多這些年來對他多有壓榨,他們的交情開始得也不算多么美妙——她仍然記得電影里那個黑暗的山坡上,斯內普蒼白著臉色懇求鄧布利多幫忙救救莉莉的經典場景——但是鄧布利多總是像一位長者一樣,在關鍵時刻付出過他的關心和幫助。 也許鄧布利多打算從斯內普那里獲得更多的東西,但是這種不平等交換畢竟給斯內普帶來了一些能夠仰賴的指引和溫情,就如同他從未在自己的父親那里得到過的東西一樣。 望著已經空無一人的長長走廊,柳泉無聲地嘆息了一聲。 看起來今夜她還是替他去把巡夜的事做完吧。 但不知為何,此刻站在空蕩蕩的古老城堡中,只有月光從高處的天窗里灑進來,半映著墻上的一張張畫像,柳泉突然產生了一種古怪的不真實感,就仿佛此刻站在城堡里、即將面對這個故事最殘忍的別離劇情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一具被/cao控著的偶人;而真正的自己正浮游在半空中、向下俯望著這座魔法城堡、俯望著正在發生的一切似的。 慢慢地,浮游在空中的那個她,仿佛聽見孤零零地站在空蕩蕩的城堡走廊上的那個自己,正在輕聲自言自語似的念著一首詩。 “你在那邊還好嗎?感到孤獨嗎?日落時天空還會變紅嗎?鳥兒還在通往樹林的路上唱歌嗎?……時間會流逝,玫瑰會枯萎嗎?” 她念得很慢,自己也不記得是什么時候看過這樣的一首詩;可是毫無疑問,這首詩現在很能勾起她的一些感想和情緒,適于在這種最深的黑夜里默誦,以獲取勇氣。 “是說再見的時候了,就像風停留了,又走了一樣……現在當黑夜降臨時,蠟燭還會再次點燃嗎?” …… 由于這種靜靜等待宿命的離別降臨的日子太過煎熬,以至于柳泉花了很久才注意到,哈利好像不太對勁。 當然,他現在和斯內普之間相互嫌惡的狀態以及不時爆發的爭吵和沖突,幾乎已經公開化了。 誠然整個霍格沃茨的學生對斯內普幾乎都處于或厭惡或懼怕的狀態,但是站在哈利這個位置上還公開地表示出對斯內普的不敬,無論如何對事態的發展也是有害的——這就是當哈利來找她,吞吞吐吐地說自己有事要向她報告的時候,她內心涌起的感想。 而且,哈利出現的時機真是不能更糟糕了。 那是一個周六,雖然天氣有點冷,但高年級的學生還是差不多全都去了霍格莫德;還有那些教授們。 柳泉坐在豬頭酒吧里一張落滿了灰的桌子旁,桌子對面坐著一個男巫。 他有著一頭灰褐色的短發,仔細看一下就會發現他的眼珠是灰色的,看上去還算年輕的面容上五官十分普通,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他坐在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課教授的對面,注視著她的那雙灰眼珠里流露出一種溫和而懷念的光芒來。 “……你為什么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課教授壓低聲音問道?!斑@個樣子……讓你足足看起來年輕了十幾歲!” 那個青年彎起眼角,一絲略顯得意的笑容在他平凡的臉上掠過。然后他答道:“你不也是嗎?……我可是聽說那些小巨怪們打賭要猜你的年齡,沒有一個人說中……” 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課教授臉色微微一沉。 “你是聽誰說的?!” 青年哈哈一笑,推開面前桌子上擺著的啤酒杯,往后一靠,半倚在搖搖欲墜的木椅的椅背上,說道:“……抱歉,我可不能出賣我的消息來源呢。而且想想看,你也沒讓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贏啊,是不是?” 那位麻瓜研究課的女教授又好氣又好笑,狠狠瞪了他一眼。 “為什么?是因為他們統統都猜我有五十歲了嗎?”她半開玩笑似的反問道。 然而那位青年卻面色一正,認真地搖了搖頭。 “哦,你知道當然不是,莉莉?!彼穆曇袈犐先ゴ己穸匀?,“他們都猜你只有二十歲!假如不是有人傳說著你和鼻涕精——” “噓,噓!”麻瓜研究課的女教授立刻豎起眉毛,不悅地用噓聲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話。 “如果有只聽得懂人話的老鼠藏在這里的話,你這句話簡直就是在暗示——” “哈哈哈,我懂,我懂?!鼻嗄昱e起雙手作投降狀,可是他的那雙灰眼珠因為強忍著笑意而閃閃發亮?!奥犞?,莉莉,我聽說了后來你接手格里莫廣場12號以后,回到那里做的事——你故意用魔咒把那些舊絨布簾上積的灰都抖在……那個老婦人的畫像上了,是吧?而且還威脅她如果不閉嘴的話就用永久粘貼咒把那張破爛簾子永遠粘貼在她的畫像上?” 教授麻瓜研究課的那位看不出實際年齡的女教授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地答道:“很抱歉。我可不是什么慈善家,我對那些惡言惡語尤其沒有辦法忍耐……再說我沒有什么好顧忌的——布萊克家族現在是我的了,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像是他們以前對……對西里斯所做的那樣——” 青年愣了一下,隨即縱聲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在空蕩蕩又破舊的豬頭酒吧里顯得尤其響亮,以至于豬頭酒吧那位壞脾氣的老板阿不福思都從不知何處冒了出來呵斥了一句“不想在這里呆著就滾!不要在這里吵吵嚷嚷”。 而哈利就是這個時候猛地推開豬頭酒吧的大門的。 他似乎已經找了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