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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審神者, 以及三日月宗近。 站在高地的一棵大樹下, 女審神者仿佛像是正在認真瞭望著已經陷入混戰的宇都宮城,又仿佛像是什么都沒有在看, 只是單純地在出神或思考。 就那么過了一陣子, 在宇都宮城的城門即將被新政府軍的火炮轟開的時候, 始終站在她身旁未發一言的三日月宗近忽然悠悠地開口了。 “這一次, 還是會輸啊——” 女審神者微微一凜, 立刻轉過頭來盯著他。 俊美的付喪神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直承審神者異樣眼神的洗禮,他還是從容地把下面的話說完了。 “……新選組?!?/br> 現在說出這個事實,好像多少有些挑釁的意味;不過女審神者卻表情不變地聽完了他吐出那個名詞, 居然還微微一頷首, 說道:“……看來的確如此?!?/br> 收到了和預期之中不太一樣的反應, 三日月宗近微微一挑眉。 “雪葉君身上,好像有什么不太一樣了呢——”他忽然微俯下身靠近她的耳畔,悠悠說道。 這個時候女審神者已經重新轉回身去,繼續望著宇都宮城的城門處爆發的激戰,漫應道:“……是嗎?” 三日月宗近勾起唇角。 “是呀?!彼挚隙艘淮?。 女審神者的臉上也同樣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那么,希望是好的變化啊?!彼S口說道。忽然,眼瞳猛地一縮! 因為剛剛,新政府軍的火炮又經過了一輪齊射,宇都宮城巨大的木質大門終于經不起這種現代火器的威力,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嘎嘎的響聲,搖晃著倒了下去! 新政府軍這邊的軍隊士氣大振!他們發出一陣咆哮,喊殺之聲大起,從火炮轟開的那個缺口蜂擁而上,涌進了城內! 女審神者眉心都不皺一下地緊盯著那處被轟開的城門缺口,等到大部分新政府軍都沖進了城內之后,她才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揚聲說道:“我們也走吧?!?/br> 一期一振、藥研和膝丸都收回了視線,螢丸和燭臺切光忠也都收回了自己警戒地按在腰間刀柄上的手,直起身來;只有站在女審神者身旁的三日月宗近含笑問了一句:“怎么?到時候了嗎?” 女審神者依然遙望著宇都宮城的方向,片刻之后,她忽然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下那處小小的高地的山坡。 “并沒有什么最好的時候?!彼穆曇粼诔跗鸬某匡L里隨著戰場上嗆人的煙霧一道飄過來。 “該去為最壞的時刻做準備了?!?/br> 根據她事先布置的任務內容,一進城之后,付喪神們就分散開來——螢丸、燭臺切光忠、一期一振和藥研分別去宇都宮城的四個方位上進行警戒;膝丸的機動值高,所以跟隨在女審神者身旁作為傳令兵進行使用(不)。 而天下五劍之一呢,原本是讓他去城下町監視作為戰斗一線的地方有沒有時間溯行軍出沒作亂的;但他卻用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說著“我已經是個老爺爺了,表現的機會應該讓給年輕人才是”,十分自然地把去城下町的任務讓給了膝丸。 柳泉:不,別假裝健忘癥啊……你忘了膝丸也是源氏重寶,年齡跟你差不多嗎【爾康手 不過,大戰之中,她也沒有過多的心思與三日月宗近爭論。在簡單地吩咐了膝丸“有任何問題的話就馬上來匯報”之后,她就繼續沿著街道往前走去。 一路上兩旁已經到處都是坍塌的廢墟和被炮火擊中而點燃的房屋,嗆人的黑灰和煙氣在空氣中飄蕩。慘叫和啼哭之聲不絕于耳。 原本在幾天前幕府軍攻下這座城鎮時燃起的大火,就已經燃燒了一整夜才剛剛熄滅;現在路旁沒被燒完的殘垣斷壁再度遭了滅頂之災。 柳泉踏過一地的血跡、坑洼、殘磚碎瓦,面無表情地朝著某個方向徑直走著。 三日月宗近跟在她身后,這時忽然出聲說道:“……莫非您是要去新選組負責駐守的本陣嗎。這么短的時間內作第二次拜訪,這么熱情的客人可不多見啊,會給他們帶來一定的驚嚇的吧,哈哈哈?!?/br> 柳泉繞過一根倒在街上、擋住了她去路的木柱,目光在路旁倒著的、穿著幕府軍服色的士兵遺體上停留了片刻,平靜地說道:“我今早入城之后并沒有去新選組的本陣拜訪?!矝]有見到土方先生——假如這才是你真正想要知道的事情的話?!?/br> 三日月宗近搭在腰間本體刀的刀柄上、原先一邊走路一邊輕叩著刀鍔的左手食指忽而一頓。幾秒鐘后,他戴著黑色皮手套的那只手五指合攏過來,將刀柄握緊,若無其事地說道:“啊,這還真是令人驚訝啊——我還以為您在戰前冒了那么巨大的危險潛入城中,就是為了去見那位新選組副長的呢?” 柳泉面無表情地繼續走著,頭也不回地答道:“本來是這樣?!乾F在我改變主意了?!?/br> “……為什么?”三日月宗近很快地反問道。 仿佛像是終于厭倦了這種兜著圈子打啞謎似的對話,柳泉轉過身來,直視著天下五劍之中最俊美的那一位付喪神,目光里有一絲疲憊之色。 “沒什么?!彼貞?。 “……只是,他現在不再是我的大將了。我也不再是他的部下了……” 這么說著,她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 “我也有自己必須去完成的任務。不管是在什么世界里的這一時刻……我和他要走的路,都是不同的?!?/br> 她的尾音里似乎帶著一抹深深的嘆息,但她并沒有流露出多少感傷的情緒,而是按著自己腰間的刀柄,繼續轉回頭去大步往前走了。 “我之所以往這邊來,是因為我覺得時間溯行軍不會就這么算了——現在宇都宮城被新政府軍攻破,他們還是沒有采取行動,那么他們所著眼的重點,一定是改變在這之后的重要事實——”她一邊走,一邊以一種極為冷靜的口吻,開始敘述她經過深思之后得出的推論。 “那就是,作為新選組副長的土方先生和傳習隊的總領秋月登之助的受傷事件?!?/br> 三日月宗近略略頷首,就像是壓根不驚訝她會得出這種大膽的推論似的。 他唇角微微含笑,用一種類似于感嘆一般的語氣應道:“……是嗎?!?/br> 然后,他毫無預兆地跨上前兩步,繞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在已經沒有一個活人的影蹤的街道上,徑直伸出戴著黑色皮手套的右手,托起女審神者的下頜,深深地凝視著她。 “既然如此,我就來幫一幫你吧?!彼p描淡寫似的說著,黑色皮手套覆蓋下的食指慢悠悠地摩挲著她下頜的弧線。 雖然被那把美妙而有磁性的聲線這么接近地悄聲低語著,女審神者卻面無表情,就那么站著沒動。因為下頜被挑起而被迫與他對視的眼眸里,原本的烏黑眸色沉淀下去,看上去像是寂靜的深潭一般冰冷而毫無波動。 當然,三日月宗近似乎也沒有要在這里進一步挑釁她的神經的意思。 短暫地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