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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出塵、風神毓秀,但從白青夏溫和慈愛的目光便能得知,這兒子是他心中驕傲?;舫删龓Ф艍魳乔皝矶喽嗌偕儆悬c“炫耀”的意思,不說與白靖芳分庭抗禮,至少半斤八兩所差無幾,誰想杜夢樓就是馬尾串豆腐,提不起來!一張嘴就朝他師父臉上照打了一巴掌。霍成君強勢霸道,向來自以為是,他看中杜夢樓就認為對方要符合他一切的期待。他卻是不想,那白靖芳能有今日,是白青夏十幾年的精心栽培、細心呵護,杜夢樓倒也被霍成君“細心呵護”過,當做一個盛毒的器物。霍成君隱隱冰冷的怒氣,道:“杜夢樓——”“毒圣一路辛苦,請與白某人前去廳堂喝杯茶?!卑浊嘞倪m時出言緩解了氣氛,轉又輕拍愛子肩膀,溫顏道:“靖芳,杜賢侄初來乍到,你代為父好好款待?!?/br>“是,父親?!卑拙阜碱M首應道。“請?!卑浊嘞淖龀鲅埖淖藨B,卻是不等霍成君便先一步轉身離去。霍成君被這“綿里針”早就扎得千瘡百孔,他警告似的看了眼杜夢樓,沉哼一聲,遠遠跟在了白青夏身后。目送父親離開,白靖芳忽然覺得有些尷尬,而那個令他尷尬的人卻是毫無自覺,只靜靜地看著他。“杜兄第一次來懷虛谷,若有興趣,不妨讓我帶杜兄四處熟悉一番?”白靖芳詢問道。杜夢樓微微斂眉,顯然對這個新身份新稱呼略有不滿,口中只道:“好?!?/br>白靖芳不知對方為何神情突變,他覺得這個人有些奇怪,而更令他奇怪的是,第一眼見到杜夢樓后心中便生出的浮躁與焦慮。這種感覺并不好,也有違懷虛心法對所修之人要求的境界,白靖芳自覺要與杜夢樓疏遠一些,然而想法在腦中閃過,心頭卻又生悶。簡直令他無可奈何,莫名其妙。白靖芳與杜夢樓并肩而行,在那景色如畫的仙境幽谷之中漫步。懷虛谷處處鳥語花香,云水相望,谷中弟子也猶如散仙一般,或倚木養神,或臨水調息,或盤坐石山之上弄笛。一開始白靖芳還會對杜夢樓詳述各處景色的趣名,可杜夢樓要么只言“不錯”,要么點點頭,后來甚至連點頭也懶得敷衍。白靖芳帶他往哪走,他便往哪走,白靖芳說話,他靜靜地聽,白靖芳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兩個人終是變得相對無言,連周圍的景色也無心欣賞。沿著一處長長的石階向下,是片一望無際的白蘭林。白靖芳引著杜夢樓朝下走去。杜夢樓忽然腳底踏空,在白靖芳反應過來要去扶他的同時,準確無誤地攀住了白靖芳的手。白靖芳怔了怔,看向杜夢樓。杜夢樓面色如常,輕聲道:“我扭了腳?!?/br>白靖芳瞧著他微微踮起的左腳,便欠□,道:“讓在下為杜兄看看?!?/br>“不用?!倍艍魳蔷o了緊掌心將白靖芳拉到身邊,道:“你扶著我?!?/br>說是扶,可杜夢樓不松手讓白靖芳如何扶?白靖芳試著往回抽了抽手,卻換來杜夢樓一聲,“恩?”要甩開杜夢樓的“束縛”,對白靖芳而言實在太過容易??啥艍魳茄巯率恰翱汀?,又扭傷了腳有求于他,白靖芳于情于理不能拒絕。除了白青夏,白靖芳幾乎不曾與人如此親近,一是生性喜潔,一是君子止于禮,莫論女子,便是兩個男子手牽著手也是不成體統。杜夢樓仗著一瘸一拐的腿腳,卻是牽得理所當然。白靖芳見他明明扭了腳,心情似乎反而變得不錯,就想,果真是個怪人。兩人甚是艱難地下了石階,找了處臨近的石凳并肩坐在了白玉林中。此時白玉蘭已經盛開,仿佛女子凝脂玉手般的花朵姿態矜持地躺臥枝頭。陣陣淡雅清香襲人欲醉。杜夢樓至此才是松開了白靖芳的手。“你的笛聲可以喚醒仙鶴,也能喚醒它么?”杜夢樓忽然開口,抬頭看向了白玉枝頭上一只縮著腦袋睡覺的小麻雀。這話若由別的人說,仿佛更像是一種諷刺,麻雀怎能與仙鶴相比?那是世間至俗與上界仙靈的差異。仙鶴乃天地所生靈禽,與笛音互通靈犀,彼此呼應。那麻雀如何聽得懂?可杜夢樓的眼中不含一絲調侃,問得既坦然又誠懇。白靖芳大可一笑了之,也可出言反駁。但就如他之前沒有抽回被杜夢樓握著的手般,他幾乎要疑惑自己為何不去拒絕。或許他也有那么一點好奇……醒鶴禮是否也能換成“醒雀禮”……事實證明,凡鳥就是凡鳥,無論是再優美亦或激昂的笛聲都無法博得小麻雀的青睞,它甚至連眼皮都不曾抬上一抬。杜夢樓瞧白靖芳異常認真地吹奏笛子,充滿期待地望著枝頭,心中便覺十分開心,這樣的白靖芳似乎還是他的小傻子。輕笑聲自杜夢樓口中溢出,白靖芳忽然收起笛子,身姿輕盈飄逸地仿佛一縷白煙,竟是飛向枝頭,掌心輕輕一掃旋身又落回了杜夢樓面前。白靖芳將攏起的手心在杜夢樓眼前一點點展開。小麻雀終于醒了過來,它睜著圓溜溜的無辜的小眼睛,幾乎是有些驚恐地在白靖芳的手心里跳了兩下,然后頭也不回地飛了出去。杜夢樓彎起唇角,笑望著白靖芳,白靖芳也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他心情莫名地愉悅,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更像是為了討眼前之人的歡心。杜夢樓輕輕拍了拍身邊的石凳,白靖芳了然地坐了回去。即使時至今日,某些刻入骨血的默契依然存在。只是杜夢樓一心想要喚起白靖芳對他的記憶,白靖芳卻深深著迷于杜夢樓帶來的異樣感覺,誰也不曾察覺到這些細微之處。“我有個弟弟,年紀與你相當?!倍艍魳强粗拙阜嫉?。白靖芳略一思索,道:“是因為這個弟弟,所以杜兄才覺得在下面熟?”杜夢樓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輕聲道:“杜兄太見外,叫我哥哥吧?!?/br>白靖芳簡直無言以對,半晌后才答道:“此于禮不合,杜兄不要為難靖芳?!?/br>杜夢樓面上淡淡,站起身一探手便自頭頂的枝上摘下了一朵玉蘭花。白靖芳看在眼里,動了動唇似乎是想要阻止,但到底并未出言。“給你?!倍艍魳菍⒂裉m花遞到了白靖芳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