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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一推前堂的門,手往桌凳上一抹,丁點灰塵不見。她里外地看著,那邊院里,臉凍得紅撲撲的寶生已經捧著他阿樓哥哥給的熱水喝了起來。劉蘭花心里高興,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好日子!爹娘有兒有媳的在膝下伺候,弟弟收了心,弟妹又能干。她身邊有相公,有寶生,連店里的伙計都是一點心也不讓她cao,不用多說半句,勤快又耐勞?;叵氤跻姸偶倚值軙r,劉蘭花其實心里沒底,她就是人再善,到底不是開慈善堂的,瞧著杜夢樓一臉的細皮嫩rou,白白凈凈就覺著不是個能吃苦干活的人,如今再看,她真是要慶幸自己當時的心軟了。杜夢樓一開始做得也不順手,劉蘭花多少有了悔意,她要招的是個一來就能用的伙計,可杜夢樓連菜也切不利索。劉蘭花憋著這心事誰也沒說,想著再看看罷。也沒過三、五日,杜夢樓那刀功竟然也有模有樣了,土豆絲蘿卜絲切得又細又勻稱,賣相十足的好。劉蘭花也是后來才發現,杜夢樓沒事時就蹲在木墩旁,揀那些削下的皮,摘下的爛菜葉子切著練手,她心里漸漸塌實了下來,想這伙計只要肯學肯干,人不笨,就能吃上她這口飯。將心比心,劉蘭花覺得杜夢樓是個好伙計,也是個好小伙,她回家前多給了他半吊錢,也是有意表個態,想他就在自己這里好好干,她這掌柜的不會虧待他們兄弟。劉蘭花把杜夢樓叫進了膳堂,小聲道:“阿樓,如今劉順成了家,留在那邊干活種地伺候爹娘。他以前做得那腌臜事是鬼迷了心竅,以后你們也用不著再跟他碰面,你放寬心,就在大姐這好好干?!?/br>杜夢樓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劉蘭花一行四人走的,回來依舊是四人。這頂上了劉順跑堂位置的,正是李英的弟弟,李新府。劉順的親事一定,這事也隨之板上釘釘。走了個親弟,又來個外弟。雖都是弟弟,這李新府卻與那劉順大不相同。李新府年紀跟杜夢樓差不多,卻矮了他半個頭,人是挺結實精神,就是生得黑,可男人黑些倒也不遭嫌。這李新府逢人三分笑,面黑卻齒白,一雙眼睛也炯炯有神,是個招人好感的模樣。做個跑堂,倒還合適。劉蘭花挺看得上他,畢竟干農活出來的小伙一般都能吃苦。但也知道這李新府身上有點小毛病,自來熟,貪嘴,手欠,摳門!可是個人誰沒點毛???再加之李英這層關系,劉蘭花也就將他一起帶了回來。李新府喜歡小孩,手又欠,寶生一路上被他揉搓得幾次要哭不哭,淌著雙淚汪汪的大眼睛吸溜著鼻涕。他蹲在寶生面前,一彈寶生露在開襠褲外的小雞雞,笑道:“嘿嘿,想娶媳婦不?”寶生扭著個屁股蛋轉身就撲到了杜夢樓腿上,杜夢樓手里端著個籮筐,正埋頭挑揀著里面的蔫豆芽,被寶生一撞就回頭看了看。“阿樓哥哥……”寶生把自己使勁往杜夢樓腿間塞,杜夢樓在衣擺上擦了擦手,彎腰一個手臂將寶生抱了起來。雪舟這時也正從屋里走出,他剛哀愁無限地跟布老虎道了別,要將老虎送回寶生身邊。李新府早就聽掌柜的說過了,這杜家兄弟的弟弟是傻子,而且劉蘭花的話說得挺重,不準這外弟招惹人家。李新府是個年輕小伙,脾氣也好,跟他那劉順姐夫又哪能有一樣的邪心思,只道是劉姐怕他欺負了這傻子。李新府就是愛逗小娃,他還真不覺得那叫欺負。雪舟在他眼里,也就是個長得大了點的“小孩”嘛!“阿雪,你這老虎咬不咬人???”說著,李新府的手就要往布老虎腦袋上摸。雪舟對李新府還是很陌生的,他在劉順那吃了虧,如今這屋里又住進個李新府,他也膽戰心驚。雪舟往后一縮,閃過李新府就跑到了杜夢樓身后,探出半個小腦袋,小聲道:“哥哥……”李新府喜歡小孩,可小孩見了他就跟羊見了狼。李新府望了望對面站著的一大兩“小”,竟學著江湖人抱了抱拳,道:“阿樓!高手!佩服!”杜夢樓低頭笑了聲,將手里的籮筐遞到了李新府面前,李新府也是個勤快人,接過來就送進了膳堂,在里面大聲道:“姐!晚上吃啥?”“豆芽炒油豆腐,熗炒西葫蘆,片子rou加饃,包谷粥!”劉蘭花的大嗓門也響了起來,“兩個大饃夠你吃不!”“姐,我吃三個!”膳堂里熱火朝天,院里卻是絲絲離別的憂郁。雪舟將布老虎鄭重其事地送進了寶生懷中,寶生立刻笑嘻嘻地蹭了老虎一臉的鼻涕。布老虎的耳朵上還纏著雪舟送給它的頭發,黑眼睛從寶生懷里正靜靜地望著雪舟。雪舟心里不舍極了,他覺著布老虎也舍不得他。“哎,它可想你了?!毖┲蹖毶鷤鬟_著布老虎告訴他的事情。寶生伸出小胖手,沒什么意義地在雪舟臉上摸了摸,咿呀道:“阿雪……阿雪……”雪舟垂下腦袋,眨了眨長長的眼睫,不再去看布老虎了,布老虎是寶生的寶貝。杜夢樓靜靜地看著他們兩,然后轉身將寶生送回了屋里的張善身邊,走出來時雪舟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杜夢樓來到他面前,雪舟緩緩地抬起了頭,眼睛有點紅,鼻尖也有點紅,鼻腔里稀稀溜溜地喃喃道:“哥哥……我本來是陪著它等寶生回來的,它現在見著寶生了,我應該為它高興……可是我怎么有點難受???”杜夢樓也不會安慰人,想了想,就輕輕抱住了雪舟,輕聲道:“你還有我?!?/br>雪舟忍住了眼里的酸澀,額頭抵在哥哥的肩膀上,半晌后,輕輕地點了點。2626、第26章...第二十六章幾日的相處過后,雪舟是一點也不怕那李新府了,可不怕歸不怕,卻也不怎么喜歡。李新府手欠,雖然不至于將雪舟當成寶生一樣地彈人小雞雞,可總愛拿話兒逗他。忙活完一天,杜夢樓照例在外燒炕,雪舟就和李新府隔著個炕桌坐在屋里大眼瞪大白牙。李新府手里拿著包瓜子,裝模做樣地嗑了一粒,咂咂嘴,擠了擠眼睛,一個字,“香!”雪舟頭也不抬,拿個指頭在炕桌上爛出的小洞里戳來戳去。“新炒的五香瓜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