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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真的會輕易原諒自己嗎?周子舟又猶豫了,他看著喬琉,有點艱難地張了張嘴巴,又閉上,不知道從何開口。喬琉被“周子舟被池望欺負了”這件事情氣得不行,瞪了周子舟一眼,怒道:“你平時不是挺厲害的嗎,第一天見面還把我推個趔趄,怎么被他威脅,就乖乖聽話呢?”周子舟:“……”他自知理虧,沒吭聲。喬琉氣消了點兒,瞧周子舟乖乖坐在椅子上,雙手緊張握拳,擱在膝蓋上,一副小學生受批評的模樣,突然就不忍心說周子舟什么了。他起身從衣柜里拿出個盒子,打開盒子走到周子舟身邊,語氣竭力放柔了點兒,說:“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不是說要解釋嗎?現在可以解釋了,池望那狗崽子都威脅你什么了?”難不成是考試作弊?喬琉覺得周子舟這么單蠢,怎么可能做出考試作弊這種事情。但是除了這個,還能有什么把柄被池望捏在手心里,甚至被脅迫到不得不去醫院,不得不放自己的鴿子?周子舟垂著頭,組織了下語言:“他有個朋友躺在醫院,需要我幫忙,我最開始并不愿意,但是……”話還沒說完,他驚呆了——“喬琉,你干嘛?”喬琉在他面前蹲下來,臉上神情有點柔軟羞澀,從那盒子里拿出一雙運動鞋來。和他自個兒腳上的款式是一模一樣的,只是一個灰一個黑。周子舟這才注意到喬琉腳上是一雙沒有見過的鞋子,而這盒子里的同款鞋子,是自己的尺碼。應該是什么名牌,反正是周子舟沒有穿過的牌子。喬琉將鞋子擺在周子舟腳前邊,低聲道:“昨天我想送給你這份禮物,不過你沒來?!?/br>周子舟心里澀然,問:“那不是你生日禮物嗎?該我送你,你干嘛送我???”而且喬琉送他這鞋子,八成都可以買十個充電睡袋了!他得采礦采到什么時候!“都一樣的?!眴塘鹱チ俗ツ?,像是有點兒不好意思,眼神有點飄忽地瞥了眼別處,又強迫自己把視線移回來,仰頭看了眼周子舟,說道:“你還不動?要我給你換上?”說完竟然真的去給周子舟脫鞋子。周子舟嚇了一跳,趕緊自己彎下腰去換鞋子。喬琉眼角眉梢都有一種說不盡的情緒,就好像守得云開見月明一樣,看到周子舟的時候,他就開心。他翹了翹嘴唇,往旁邊移了下,給周子舟讓位置,然后隨手將新鞋子的鞋盒子扔在周子舟床底下。結果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有個盒子一下子掉下來,里頭一份白花花的紙張“啪”地掉在地上。周子舟低著頭系鞋帶,心頭燥熱無法消散,繼續低聲說:“剛才我還沒說完,池望攔在門口那里,非不讓我走,然后我們在播音室起了沖突。他用你的事情來威脅我,就是你的……你的……”他沒能找到很好的措辭來說這件事情,不想用“病”這個字眼來形容。但是隔了幾秒鐘,他沒有聽見喬琉的任何動靜。周子舟眉頭跳了跳,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到喬琉站在他對面,手里拿著那份白紙黑字的修路合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整個人僵硬成一塊鐵板,隨后,緩緩地抬頭看了自己一眼。周子舟整個頭皮都炸開了,下意識地喚了聲:“喬琉?!?/br>喬琉盯著他,一言不發,手指泛白地抓著那份文件,眼睛里有點茫然,像是猛地被奪走什么,還被扇了一巴掌的小孩子一樣,分不清東南西北,只是臉色慘白、眼神茫然而倉皇地,死死盯著周子舟:“這是什么?”第三十六章修路合同白紙黑字,一式兩份,甲方為喬氏,乙方為周子舟。最后一頁有周子舟和喬琉父親的簽名,猝不及防地戳進喬琉眼底。他父親的簽名,無論如何他是不會認錯的。而周子舟的字跡,他也早就無意識中銘記于心。現在,當這兩個名字出現在一份合同上,而那份合同還是拿他來做交易時,喬琉一瞬間暈頭轉向,等艱難地理解了這些條款到底是什么意思之后,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他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仿佛又回到了八歲那年被關在房間里,如墜冰窖。什么叫做為了一條高速公路,換喬琉一條命。什么叫做違約方需支付百分之二十的違約金,訴訟將在原告方所在地提起。可笑,是不是交易結束后,還要開張發票?這些冷冰冰的條款凌駕于他頭上,倒真是像他家里那些人會做出來的事情,可周子舟,周子舟是周子舟啊,周子舟怎么會這么對他?怒氣和羞憤夾雜著要從喉嚨那里噴薄而出,被喬琉猛地咽了下去。周子舟一下子站了起來:“喬琉,你聽我解釋?!?/br>“解釋什么?”喬琉眼神仍帶著茫然和倉惶,卻突然莫名奇妙地笑了笑,將合同扔回周子舟懷里,聲音有點啞,說道:“這合同哪兒來的,舟舟,你弄著玩的吧,和我開玩笑嗎,因為我平時總吼你,所以捉弄我嗎?”他死死盯著周子舟,眼神里藏著不易察覺的祈求,等著周子舟告訴他這是個玩笑。可這不是個玩笑——周子舟咽了下口水,覺得從頭到腳都被巨大的壓迫力給壓得動彈不得,他不敢看喬琉,也不知道該看哪里。喬琉又問了一遍:“說你是在開玩笑,這件事情我就當做沒發生?!?/br>他說話的聲音帶著nongnong的鼻音。能當做沒發生嗎?即便當做沒發生,以后還是會扎在喬琉心里的一根刺。周子舟突然悔恨極了,早知道現在,早知道……可是千金難買早知道。他手心里全是汗,張了張嘴巴——還沒說話,喬琉就打斷他:“算了,別說了,我就當不知道……周子舟,你不是肚子餓嗎,我們去吃飯?!?/br>他像是個倉惶無助的孩子似的,眼圈都發紅了,還勉強沖著周子舟笑了下。周子舟如同咽下了塊干澀的石頭,望著喬琉,艱難地說:“不是玩笑,剛開學的時候,我的確是和你家簽了這么一份協議的?!?/br>喬琉:“……”學校里本來就沒什么人,安靜極了,寢室里也只有他們兩個,也安靜極了。安靜到氣氛令人喘不過氣來,胸悶,想要逃跑。深冬的天氣,外面沒有任何鳥叫,只有枯枝偶爾斷裂的聲音,仿佛脖子突兀被掐斷一樣。喬琉眸子里的最后一點光亮也不剩下了。他張開嘴巴,像是想說點什么,但是一發出聲音,就有點不易察覺的顫抖,于是只低聲應了句:“哦?!?/br>他撇開頭,猛地抹了把臉。空氣一片死寂。周子舟心里跟被針扎了似的,他想朝喬琉走過去,但是發現自己鞋子還沒穿好,一走鞋帶子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