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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拿著手機,看著時間指向十二點,已經晚了,喬琉正是在十二點準的時候掛斷的。地鐵窗子倒映出周子舟自己的臉,他一瞬間不知道怎么辦才好。電話那頭,喬琉翻出校門離開學校,盯著路面上來往車流,眼睛漸漸發紅,他沉默地盯住手機屏幕上的“周子舟”三個字。然后他把懷里抱著的蛋糕給扔了,在地上砸得稀巴爛,蠟燭一瞬間熄滅了。他又撿起來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真是足夠令人難忘的一個生日,難忘到把他變成了個傻逼,居然等了周子舟整整一天,居然自己提著蛋糕來找周子舟,去了演唱會,也去了學校,居然找到最后,生日都過了,周子舟還是沒有出現在他面前。第三十二章地鐵呼嘯而過,周子舟在下一站下了車,然后腦子空空如也地在那一站等了很久,才等到背道而馳的地鐵開來。他回到學校時,已經很晚了。學校外面街道車水如馬龍,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都亮著燈,但是學校里面卻沒什么人,因為放了元旦假的緣故,宿舍樓都鎖了,門衛也要睡覺的,所以沒人來開宿舍大門。周子舟迫不得已從鐵欄桿那里翻了進去,他長這么大就沒干過翻學校院墻這種事情,這還是第一次。他心不在焉地,翻下去的時候差點沒把褲子給刮破好大一條。寢室樓里差不多都走空了,學校里大多數都是本地人,能回去過節的,都回去過節了。周子舟回到寢室里,把額頭上的汗水抹了把,都干掉了。他坐在椅子上,半天沒動,看著喬琉的床鋪發呆。他有點懊惱,不該騙喬琉的,但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要是自己從頭到尾都知道喬琉有這個病的事情,被喬琉知道了,以喬琉的驕傲,或許他和喬琉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可是——為什么喬琉那么生氣。生日宴會那么多人,即便少了自己一個,也不過是人群中少了一個頭而已,誰能瞧得出來?喬琉為什么大半夜的還跑來學校,來找自己的嗎?那種奇怪的感覺涌上了周子舟的心頭,令他覺得心里既茫然又酸脹,他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他后知后覺地覺得,喬琉對待他很不一樣。比如說,林霍然和喬琉是認識很久的朋友,但是林霍然在喬琉面前肆無忌憚地提起池望、提起女孩子,喬琉都無所謂。可是,到了自己這里,喬琉好像就變得格外介意。哪怕自己多看池望一眼,喬琉都好像吃了炸藥一樣。這種差別對待,周子舟一旦意識到以后,腦子里就如同多了團麻線,繞來繞去令他心里亂糟糟的,臉上也莫名多了幾分熱度。周子舟右眼皮子一直跳,于是忍不住打開抽屜,從里面文件夾最底下抽出他和喬家簽的那份高速公路合同,翻了翻,合同還保持著原先的樣子,應該是沒有人動過的。這抽屜又沒有能上鎖的地方,一點兒也不安全。周子舟站起來左右找了找,干脆蹲下去,從床底下拿出個積了灰塵的鞋盒子,將合同用文件袋包好,放進去。這樣應該沒問題了。他又打了幾通電話給喬琉,不過那邊都沒有接。周子舟疲憊了一整天,本來還想打電話問問林霍然,喬琉到底在哪兒,但是他實在沒撐住,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第二天早上是被電話聲吵醒的,來電顯示正是林霍然,他一下子就驚醒了,連忙從桌子上抬起頭,差點沒把脖子給折了,接起匆匆問:“你和喬琉待在一塊兒嗎,他在哪兒?”“稍等一下啊?!绷只羧荒沁呉魂囙须s,隱隱聽到打游戲敲鍵盤的聲音。他也不知道在干嘛,半天沒回話,背景音亂糟糟的。周子舟實在坐不住了,匆匆起來穿上外套,單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胡亂洗了下臉,然后就拎著書包出門,又反復問了遍:“你到底有沒有和喬琉在一起?”“喲,周子舟,膽子肥了啊,用這種兇巴巴的語氣問我,要咬人嗎?”林霍然笑嘻嘻地調侃,拿著電話走開,說道:“你死定了,我從來沒見過喬琉發那么大的脾氣?!?/br>他語氣幸災樂禍的。但是周子舟的關注點都在喬琉身上,莫名一陣心虛,問:“怎么了?”林霍然說道:“還能怎么著,昨天晚上跟吃了炸藥包一樣,把來的人都給趕走了,還被他媽關進書房,不知道說了什么,小少爺脾氣出來的時候臉色很難看,像是又大吵了一架,然后就離家出走了?!?/br>周子舟噔噔朝樓下沖,先把書包扔到鐵欄桿那邊,然后退后幾步,一個助跑,猛跳過了院墻。他拎起地上的書包,邊跑邊問:“那喬琉家里人不是要來找他回去?”“這你就想多了,他家里人不會來找的,頂多是管家來找?!绷只羧槐恢茏又圻@么一問,也覺得有點奇怪。按道理講,喬琉大半夜的從家里離開,他家里居然沒人擔心?而且他認識喬琉這么久,也沒見喬琉平時和家里人有什么接觸,每次回家,要么自己開車回去,要么管家來接。要不是昨天晚上見到喬琉他媽,那么漂亮,還很強勢有氣場的樣子。他都要以為喬琉是不是沒媽沒爹了。“昨天去的朋友多嗎?”周子舟問道。他將書包拽到前面,發現自己的生日禮物還在里面,就放心了,昨天來不及送出去,今天能夠送給喬琉的話,喬琉肯定就能消消氣了。林霍然不以為然道:“來的人倒是多,但是沖著喬琉來的沒幾個?!?/br>周子舟腳步頓了頓,沒有來的一陣懊惱。他多少有點兒能理解喬琉昨晚的聲音為什么聽起來那么難過了。他定了定神,不再關心其他有的沒的,徑直問:“你和喬琉在一起嗎?你們在哪兒?”林霍然打了個哈欠,在電話那頭對老板說:“麻煩來一碗泡面,兩根香腸,一瓶礦泉水,謝謝?!比缓笏统鲆话蚜沐X,放在柜臺上,轉過來繼續對周子舟道:“網吧?!?/br>周子舟問:“哪個網吧?”林霍然報了個網吧名,順便忍不住對周子舟埋怨道:“昨天晚上我從喬琉家里出來后,就懶得回家了,準備來學校湊合一晚上,誰知道宿舍樓居然被門衛給鎖了。我靠,那老頭子!我只能來網吧湊合一晚上了,喬琉凌晨才來的,我們都殺到第九局了,你現在來嗎,剛好搭把幫手……”話沒說完,周子舟已經火急火燎地把電話給掛了。林霍然盯著電話,罵了句“臥槽”。他覺得周子舟真的是學壞了,剛開學的時候,對誰都彬彬有禮、單純無辜的樣子,現在居然敢隨隨便便翹課翻墻了,最重要的是,居然還敢掛他信息管理學院第一校草的電話!林霍然泡了面,回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