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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小風,你一定要活下來,你聽到了嗎?哥哥!”從破曉到天亮,流火再沒有片刻的合眼,他守著七月,喂他喝水,給他擦汗,更是來來回回地抱著他,也不知道喊了多少聲日后讓他回想以來發誓打死都不能讓七月知道的“哥哥”。但那時的他完全沒有半點日后那些吃虧占便宜的念頭,只想著能讓七月安心就好,七月能安心,別說叫他聲“哥哥”,哪怕要叫他“爺爺”流火也都認了。天亮了,當溫暖的陽光照進房間的時候,七月終于從深重的夢魘里擺脫,沉沉安睡過去。看著從鬼門關被拉回來的七月,流火油然產生了一種極度欣喜的成就感,喜悅伴隨安心而帶來的沉重疲倦隨后擊垮了他,趴倒在床頭,幾乎是眨眼間就睡得人事不知。七月醒過來的時候,頭昏昏沉沉的重,全身上下軟得像棉絮一樣,每一寸肌膚每一處關節都在叫囂著疼痛。他吃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床帳,陌生的房間。他腦子里暈暈乎乎的,不知今夕何夕,更不知身在何處。如此發呆過了好半天,他慢慢轉頭想看看周圍環境,于是床頭一顆黑乎乎毛茸茸的腦袋,著實把他嚇了一跳。他這一動不要緊,那顆腦袋“刷”地抬起,露出一張看著很眼熟的臉龐來。流火雖然睡著了,潛意識里對七月的動靜卻依然很敏感,七月這一動,他就立時驚醒過來,睜眼便看見那人一雙幽黑的眼睛正望著自己,先是一驚,隨后大喜。“你醒了!”聽到這很熟悉的語調,七月眨了眨干澀的眼睛,從那鳥窩般亂糟糟的發型之下辨認出了似曾相識的臉,啞著嗓子說:“流火?”“哎!”流火重重地點頭,開心地笑了。從他搶走七月疲于奔命又一直懸著一顆心,身體又累心里又煎熬到現在,本來健健康康的臉色現在熬得黃黃的,黑眼圈也變得老大,只這一口白牙還是亮閃閃的,一笑之間多少露出了原本的活潑氣息。“你渴了吧,我給你倒水!”流火忙忙地跑去倒了杯水,然后回到床頭坐下,一手把七月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懷里,隨后端過茶杯,一手持杯,一手拿著勺子舀水喂他,動作輕柔而嫻熟,既能夠順利地喂七月喝水又不會因為扶他起來而牽痛他的傷口,真是一氣呵成。七月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被他抱了起來,等流火舉著勺子舀水送到唇邊的時候,他看了看流火嚴肅關切的表情,嘴唇微動了動,終究沒說什么,垂下眼簾,一口口地喝下他喂進來的水。他確實是渴了,這水中又摻了純正的花蜜,喝下去微甜清涼,潤喉解渴,極大地緩解了他心中的干渴。喝了小半杯,七月搖搖頭表示不要喝了,流火才又小心翼翼地扶著他躺回去,給他蓋好被子。“我在哪里?”七月的聲音還是很微弱,但總算能夠聽清他說的是什么了?!澳阍趺磿谶@兒?”他雖傷重虛弱,頭腦卻很清醒,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在倒下前看見了流火,知道流火和那群刺客是一伙兒要來殺他的。他倒下的時候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還有醒過來的時候。為什么他會躺在這里,流火明明是要殺他,為什么現在又守著他,一副關切倍致的模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理解,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么。“這里是濟生醫館,是這里的館主孫大夫救了你?!绷骰鹂焖俚鼗卮??!澳銈煤苤?,要不是孫大夫,你就死啦,你要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七月漆黑的眼睛看著他,半晌都不說話,流火被他看得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答得哪兒不對,忽然意識到他剛才問了自己兩個問題,第二個還沒回答,可這叫他怎么回答呢?好半天他才摸了摸鼻子,帶著點認命的態度悻悻地說:“沒錯,我是奉命來殺你的。我早告訴過你我是殺手啦,要殺誰都不是我自己決定的,這次的任務是你,我也沒辦法。你別這樣看著我,我這不是沒動手嗎,你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跟我可一根手指頭的關系都沒有,我壓根就沒有碰你嘛?!?/br>☆、七月的好日子自己在必死的情形下未死,被帶到了醫館尋醫施救,并且流火還守在身邊。就算七月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但到此還推測不出最可能的情形的話,那就簡直是白癡了,只是他實在不敢相信。流火是無界的殺手,而無界的紀律他再清楚不過,在執行任務時失手都要受到極嚴厲的懲罰,何況這種公然背叛的行為?他從同伴的手里搶走了自己,就等于把他自己的命也搭了進去,這樣做為了什么,值得嗎?“你救了我……為什么?”“哪有那么多的為什么,我不想你死掉,想救就救了!”流火仿佛有些不耐煩地嚷了起來?!吧砩隙奸_窗了還不安安分分地養傷,想這個想那個,怪不得瘦成這樣,心思太重吃什么都不長rou!”七月露出了一個極淡的笑意,輕輕說道:“我知道了,謝謝你?!?/br>流火吃驚地看著他,卻見他又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流火呆呆看著七月,七月現在的樣子很消瘦很憔悴,一點兒也看不出往日的風采來,可流火還是覺得很好看,連那因高燒而干裂起皮,大大小小全是細微裂口的嘴唇都覺得漂亮得不得了。他就這樣盯著七月的嘴唇好一會兒,忽然覺得有些口干舌躁起來,咽了咽口水,有些納悶七月的嘴唇又不是水蜜桃,自己這突然冒出來的想要撲上去咬上一口的古怪想法到底是在鬧哪樣。他悄悄伸出手去,握住了七月涼涼的手,輕輕說道:“你可別怪我,我畢竟是殺手,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我原是下了狠心要完成任務的,可事到臨頭實在動不了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你要死了,心就像刀割似的疼。我現在想明白了,我就算自己死掉,也不能讓你死,不然再往后活著,也是一輩子的疼,我不想一輩子都過得那么疼,那么難過?!?/br>七月沒應他,也不知聽見了沒有,只是靜靜的躺在那里,好像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在他的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隨著他輕微的呼吸一顫一顫,就連人的心仿佛也要跟著柔軟的顫抖起來。七月醒了過來,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流火總算放下了一半的心。只是七月眼下非常虛弱,畢竟傷得太重。那被當作傀儡殺手的女孩畢竟年幼,即使中了引魂蠱不能與常人相提并論,力道也不足以一刀致命,七月胸前的那一刀位置雖險,刺得尚不算深,可腹部那一劍,卻是實實在在的重創。黃泉下手既狠又辣,唯恐他不死,利劍還在體內轉動了一圈,創口極劇,雖說從里到外層層縫合好了,但不經過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