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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便發現了這一點。這讓我覺得頗有些不安,他的觀察能力過于敏銳,讓我感覺我自己仿佛在一個X光機下生存。“因為你在我家里?!彼淖旖浅閯恿艘幌?,“安撫痛恨社交場合的上司已經夠麻煩了,沒想到你居然也醉倒在街上,而且現在還占了我的床……”聽了他最后那句,我立刻條件反射一般地跳下床尋找衣服。“對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問。“送完明明能開車也有錢雇一打司機卻什么事都習慣喊秘書的上司之后終于可以去接我表哥,卻發現他被一個醉鬼纏住了——沒錯,就是你?!彼蛉ぁ辽傥覜Q定認為那是——道,“你怎么沒在莫斯科街頭喝醉然后被雪埋在路上呢?”“那個……原來就是你表哥……”我的思緒再度回到那一刻,那對泛著柔和光芒的黑色眼睛……“你的重點真奇怪?!绷栌媚腿藢の兜恼Z氣說。門外忽然傳來另一個聲音,說著一句我聽不懂的語言:“阿弟,飯燒好了?!?/br>“來哉?!绷璺绞婧傲艘宦暅蕚湎聵?,臨出門時回頭對我說,“早餐,準備了你的份?!?/br>某種清甜的香氣彌漫在餐桌周圍,我收拾停當后下樓,正看到他們把某種似乎是面食的東西盛到盤子里。也許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凌的表兄抬起頭看了一眼,我們的視線正巧對上。我被那對漆黑的眸子勾起了那些令人汗顏的回憶:“很抱歉,昨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沒關系?!彼喍痰鼗卮?,然后繼續專注于手頭的事情。熱氣騰騰的面食被端到桌上,我坐到他們對面的位置上,不知所措地拿起一根筷子。凌見狀,扔了一個餐叉給我。這時,桌上的手機再度響起,凌抓起電話走到餐廳外。趁這個間隙,我問:“對了,你的名字是?”“朱詠?!彼卮?。沒有了下文,我覺得也許他們兄弟每天說的話加在一起是某個定值。我用餐叉叉起盤子里的面食,扁平的面團上包裹著金黃色的糖漿,點綴著一些黃色的不明調味品?!斑@是什么?”“桂花糖年糕?!彼弥形恼f,似乎覺得不妥,又用英語補充道,“用糖和桂花調味的面食?!?/br>我咬了一口,嘗起來非常甜,但卻絲毫不覺得難以入口。獨特的香味讓我意識到那種不明調味品原來是花瓣的碎末。“這個……是你做的嗎?”我由衷地說,“真的很好吃?!?/br>“你喜歡就好?!币荒\淺的微笑浮上了他的嘴角。上帝……我想他真的應該經常微笑。凌結束了這通電話回到餐桌邊。他將年糕夾起來往嘴里胡亂塞了幾口,拿起車鑰匙準備出門。“是老板,我得先走了?!彼f。房間里只剩下我和朱詠,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我猶豫著是否應該趕快吃完然后告辭,這時,他忽然說:“對不起?!?/br>我有些驚訝:“為什么?”“其實我還不怎么會說英語?!彼忉尩?。我這才發現他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們兄弟在這方面倒是驚人地相似。他低頭研究著什么,我好奇地望去,發現是一張紐約市地圖?!澳阆肴ツ睦??”我問。“超級市場,”他的英語帶有濃重的口音,卻也不難聽懂,“我剛來不久,本來方舒想要帶我去,但是他臨時有事?!?/br>我腦海中頓時浮現出海因里希斯的樣子:“我想這樣的情況以后會很多的?!?/br>他苦笑,“為海因里希斯先生做事想必很忙?!?/br>“是這樣沒錯,”我把剩下的年糕全部塞進嘴里,“走吧,我帶你去……不過我們得先去昨天那個地方提車?!?/br>車停得有些遠,好在今天是休息日。這樣一想,我越發覺得與凌相比我的生活還算多姿多彩。“遷居大采購?”我一邊發動汽車一邊問副駕駛座上的朱詠。“不,只是買一些明膠而已?!彼卮?。我不由得有些好奇,“做甜點嗎?”他搖搖頭,“處理畫紙?!?/br>“太可惜了,我覺得你做的甜食很不錯?!蔽艺f。“在我的家鄉蘇州,甜的食物非常受歡迎,就連燉rou的味道也是甜的?!彼α诵?,視線望向窗外,“在外人看來很不可思議?!?/br>看到他提起這個話題時的樣子,我突然覺得那也許沒聽上去那么可怕。路口的紅色信號燈跳動了幾下,我們重新匯入早晨的車流中。“話說回來,用明膠處理畫紙?這可是聞所未聞?!彪m然和藝術家們打了多年交道,我還是不了解其中的很多奧妙。“把明膠和明礬配成溶液,刷在中國畫用的宣紙上,以防止顏色滲水?!彼f,“這是工筆當中的一種處理方式……不過我想你不會對細節感興趣?!?/br>“工筆……”聽到這個中文詞,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拔矣幸粋€客戶想要訂購工筆屏風,我正找不到合適的作品,不知你有興趣嗎?”他苦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勝任……不過我現在的確處于靠方舒養活的境地?!?/br>3也許方舒·凌是我職業生涯當中的福星,我想,因為所有我職業生涯中的難題得以解決都和他相關。一個月后,當我把成品交給客戶時,一向挑剔的對方居然罕見地表現得格外滿意。雖然我對中國畫不怎么精通,但是能有此反饋實屬超乎我的預料之外。“他簡直就是個魔術師?!蔽覍α枵f,朱詠靦腆地笑了笑,我知道他很高興自己的工作能夠被認可。凌從沙發上跳起來擁抱了他:“阿哥,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br>“應該感謝蘭徹斯特提供了機會?!彼呎f邊脫下廚房手套。他很少出門,也不會開車,我每次見到他,他似乎不是在作畫就是在做飯……不過做出來的東西一如既往地很好吃。凌表示,為了紀念朱詠在紐約的首戰告捷,我們應該想辦法慶祝一下。話音剛落,他的手機再度響起。他接完電話后再度匆匆出門,這似乎是他一貫的節奏。“他每天都這樣被叫出去嗎?”我問朱詠。他點點頭,眼中隱約有擔憂的神色,“有的時候還是深夜?!?/br>“海因里希斯就是這樣……”我看到他把裝盤的菜端到餐桌上,“今天是什么?”“糖醋排骨、桂花糖藕、蛋花湯?!彼卮?。我趕忙坐到餐桌旁邊,既然凌不吃晚飯,那么應該會多出一人份。比起一個人在家吃超市的冷凍食品,簡直就是地獄和天堂的區別。凌最近數次表示,也許我應該承擔他們一部分的飲食開支。我看著他盛湯的雙手,十指修長,這雙手可以將平平無奇的紙和顏料變成栩栩如生的大千世界,也可以將食材變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