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
天天盼著他尋個貼心人過日子。而伊默方才一席話,誤打誤撞地讓季達明混沌的意識徹底清明——那些他害怕的悲劇還未發生,此時正是與伊默重新開始的大好時機,他要做的不是杞人憂天,而是真心實意地對伊默好。至于伊默會不會愛上他,季達明就算有萬分的把握,也斷然不敢掉以輕心,不過他有信心讓伊默不由自主地習慣自己,一輩子都離不開。“季先生?!币聊娂具_明不說話,惴惴不安地給他夾雞蛋,“吃菜?!?/br>“你多吃些?!奔具_明往伊默碗里看了一眼,忍不住拿起筷子夾起米喂,“怎么才吃了這么一點?”伊默就著他的筷子吃了一口,鼓著腮幫子往季達明身邊湊:“季先生,我心里過意不去?!?/br>伊默不再說要走的話,反而垂著頭扯他的衣袖:“今天是運氣好才沒有造成損失,如果季先生沒讓我念信,說不定孟澤真的把這批貨糟蹋了……季先生,我心里難受?!?/br>伊默說“難受”,季達明的心也跟著抽痛起來,他吃不下飯,擱下筷子轉而去握伊默涼絲絲的指尖:“你先把飯吃了,吃完我再與你說這件事好不好?”伊默點了點頭,抱著碗一個勁兒地吃煎雞蛋。李嬸看在眼里,一聲不吭地起身去廚房又煎了兩個,單獨放在碗里給伊默吃。“我兒子最喜歡我做的煎雞蛋了?!崩顙鹑嘀聊念^,哽咽道,“一定要熱乎的,撒點鹽和蔥花,連著吃幾天都不會膩?!?/br>“嬸?!奔具_明聞言,忍不住出聲打斷李嬸的回憶。李嬸回過神,偷偷擦掉眼角的淚:“小默,夠不夠?不夠,嬸再給你煎?!?/br>“夠了,謝謝嬸?!币聊B忙點頭,繼而握住李嬸的手羞怯地笑,“我從小沒有娘,但如果有的話,我覺得應該和嬸嬸很像?!?/br>李嬸歡喜得說不出話來,又給伊默夾了菜,一邊看他吃,一邊抹眼淚。季公館一到晚上就很安靜,一來屋里住的人少,二來下人不敢惹季達明,都規規矩矩得到點歇息,除了李嬸和陳五,各個兒連人影都見不著,于是院中不常點燈。吃完飯,季達明照例抱著伊默回屋,他不打燈籠,私心想趁著伊默看不清的機會多親近一會兒,伊默倒也不抗拒,一動不動地趴在他肩頭,連呼吸都是淺淺的。他們披著璀璨的星光穿過空落落的天井。季達明每每路過院中的銀杏樹,心中都感慨萬千,這棵樹見證了他與伊默的點點滴滴,從兩情相悅到陰陽永隔,或許短短數年對于樹來說只是年輪的遞增,但對季達明而言,卻是漫長的一生。有伊默在身旁,才能稱之為“活著”。“季先生……”伊默見他駐足,好奇地偏頭,“怎么了?”“小默?!奔具_明悄悄親吻伊默的發梢,“再過幾個月,銀杏的葉子該黃了?!?/br>“嗯?!币聊p聲應了。季達明邁開步子往亮著燭火的臥房走,他記得當年向伊默求婚時滿地都是金黃的落葉。如今重頭再來,能不能趕在滿地落葉到來之前向伊默表白呢?有了臥房的燭火,伊默的眼睛便能看見了,季達明將他抱上床,順手放下蚊帳,趁著時間還早,喊來陳五讓他催李嬸快些煎藥。“喝藥……”伊默忽然想起自己的胃病,愁眉苦臉地抱住枕頭,“季先生,我想吃蜜棗?!?/br>“給你備著呢?!奔具_明拿出回家途中買的蜜棗遞過去,“現在先別吃,要不然更嫌藥苦?!?/br>伊默趕忙把遞到唇邊的蜜棗拿回來,忐忑地捏著包棗的紙:“季先生,你吃飯時說要和我談碼頭的事?!?/br>季達明掀開蚊帳坐到了伊默身邊,先是拍了拍自己的腿:“坐這兒?!币娨聊豢?,直接伸手把人抓了過來,“小默,孟澤的事我的確生氣?!?/br>伊默聽了他的話,耷拉著腦袋不動了。“可孟澤因為一籠包子惦記起季家的貨,是你我都預料不到的事情?!奔具_明低頭捏了捏伊默的臉,“所以我氣,也只會生孟澤的氣?!?/br>“季先生,就算你這么說,孟澤也是我帶來的?!币聊诡^喪氣地嘀咕,“我不來,孟澤也不會來,季先生的貨也不會出問題?!?/br>季達明被伊默說得語塞起來,盯著這人瘦削的臉頰看了半晌,忽然靈光一現:“不對!”伊默被他提高的音調嚇了一跳:“什么不對?”“小默,你還記得第一封信是哪天寄來的嗎?”季達明捏著伊默的肩欣喜地問,“快好好想想!”“六月……六月七日?!币聊挠洃浟?,略一思索就想起來了。“不錯,六月七日貨物就出了問題,可那時你還沒來偷包子呢?!奔具_明抱住伊默的腰,“所以孟澤一定是早就盯上了我的貨物,你就算不來,他也會與盜賊勾結?!?/br>伊默恍然大悟:“季先生是說……孟澤早就打了這批貨的主意?”“一定是了?!奔具_明前世也未曾想到這一層關系,如今想通,一切都明了了,“你前日為何要來季家偷包子?”“我和孟澤餓得不行,路過公館的時候他說聞見包子的味道了……”伊默提及此事仍舊羞愧,“我……我實在是沒法子了,所以溜進來偷了一籠屜的包子?!?/br>“這么說,是孟澤告訴你我們家有包子的?”季達明猛地一拍大腿,暗暗詫異于孟澤的城府,“小默,孟澤或許從一開始就在利用你?!?/br>燭火被微風吹得搖晃起來,季達明說完怔住了,緊接著忐忑席卷而來。此時的伊默與他相處不足兩日,和孟澤卻認識了數年,不信這番說辭尚是小事,若是因此覺得他心懷不軌可就遭了。季達明活這么多年,什么大風大浪都見過,如今卻對著懵懵懂懂的伊默束手無策,緊張得不敢呼吸,屏息凝神等對方開口。伊默靜靜地坐在季達明懷里扒拉手指,像是想事情太專注出了神,許久才輕聲道:“季先生……”季達明的心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像是被人推上刑場,脖頸邊懸著把寒光點點的刀。“季先生說的話我信?!币聊站o了拳頭,“可孟澤……孟澤是我認識季先生前唯一的親人,我會勸他的,季先生能不能幫幫我?”“我也是你的親人?”季達明聽了這話,先是湊過去逗伊默。伊默猛地捂住耳朵蜷縮起來:“季先生不是!”“那我是什么?”季達明心里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可他偏要聽伊默親口說。伊默急得直蹬腿,含糊其辭半晌,終是羞鬧地叫起來:“是老板……是少東家!”季達明眼里的笑意被失落替代,面上卻不顯露分毫,只把人抱住,轉而嚴肅道:“我可以幫你,但如果孟澤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