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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出來了,但內書堂卻已經焚燒殆盡。一同被焚燒殆盡的,還有那一套,以及混雜在一萬多本書之中的那一本潞王賬冊。對此,謝準多少有些遺憾。在他看來,葉天佑初登極不久,若是掌握了賬冊,多少可以令大臣有所忌憚,收拾起人心來也會更容易一些。但,葉天佑本人卻并不感到遺憾。——收拾人心的手法,從來就不是這樣的。對也罷,錯也罷,那賬冊既已化為了灰燼,便已經無法驗證了。最終,與他們一同從內書堂里出來的,只有那一卷偽造的山居消夏圖。在離開那座燃燒的屋子之前,他不顧一切地死死抓住那卷畫,好像那是他的性命一般。雖然寧成彥說復原皇宮圖紙的方式世上已經除了南宮本人無人知道,但他還是不死心地抱有一線希望。他走過巷子,夕陽下,蕭疏的樹影在地上匯成一片斑駁的光點。好幾天沒有來,這里的情形一瞬間讓他有些恍惚。那天夜里他從這里離開,然后,就再也沒有見過對方……“不是說了等我回來嗎……”他喃喃自語道,推開了巷子盡頭的那扇門。門扉緩緩洞開,里面的情形卻令他瞬間腦海里一片空白。“酒沽來了嗎?”熟悉的聲音自耳邊響起,他看到那個人帶著笑意的雙眼。第二十四章“再和你賭棋我就跟你姓?!?/br>謝準把手里的棋子扔回棋盒里,忿忿地說。“這句話公子已經說了很多次了,敢問公子現在貴姓?”即使被扇面遮擋,他也能想象出南宮微笑的嘴角。但那露在外面的雙眼卻是不動聲色,讓他挑不出毛病來發火。“一早便說讓你九子的……你自己只放了六子,這可怨不得在下?!?/br>“你……”他氣鼓鼓地瞪著南宮,卻悲哀地意識到后者幾乎無懈可擊?!昂?,算你狠……我去太白樓沽酒就是了?!?/br>他剛欲起身,便被南宮攔住了?!罢l說讓你去太白樓沽酒了?在下是說,讓謝公子做一件事?!?/br>“什么?”他不明就里,不知道對方這一次又想要玩什么花樣。“先去太白樓沽酒吧?!蹦蠈m站起身,說。內書堂已經被燒毀,那幅山居消夏圖自然也無處可放。幾經輾轉之下,皇帝干脆把它挪到了寢宮里,對此也沒什么人反對。反正,宮中個把藏品如何處置,全憑他說了算。“你弄這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做什么?”謝準放下那一堆文房之物,不解地問。內書堂沒了,因此那些東西都是他們從宮外帶進來的,連同那一壺太白樓的五十年陳釀一起,由他扮做太監運進宮中。雖然他不明白為什么不直接開口向皇帝索要牙牌,但既然賭棋輸了,他也不好說什么,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南宮的隨心所欲聽之任之。南宮坐在那副畫面前,已經坐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看樣子,好像是要把那副畫的紋理脈絡都看個透一般。見他來了,南宮問道,“都買來了?”“酒,瓷碟子,毛氈,大染,中染,小染,南蟹爪,柳條……”他一樣一樣清點過來,這些東西他壓根分不清楚其中的區別,都是按著對方開的單子照樣去店里買,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處,“還有花膏,印鑒,蠟燭,細繩,都齊了?!?/br>“那就好?!?/br>南宮微微一笑,他突然感覺腰間一涼,跟著周身各處xue道被以漫天花雨的手法點住。他吃了一驚,但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只能向對方投去不忿的眼神。“從現在開始,別說話也別動,老老實實坐一個時辰?!?/br>——你大爺的……他在心里罵道,卻無法出聲,只能看著南宮束起長發,將袖子挽上去,隨即打開了那壇子酒。五十年陳釀的香氣瞬間彌漫在整個屋子里。——天佑回來要是聞到酒味,一定會覺得奇怪的吧……南宮卻絲毫不以為意,用毛筆蘸了蘸壇中的酒,抬手便往那畫上抹去。他動作幅度雖大,但一筆一劃之間的力道都恰到好處,那山居消夏圖很快便被酒液浸透,但底下的熟絹卻沒有沾濕一星半點。火浣之法,對于cao作之人的手法要求極高,涂布酒液之時,每一處的涂抹都需控制程度。若是一不留神下手重了,難免傷到背后的畫作。也是他這般常年修習點xue之法,才能做到這種程度。謝準坐在邊上,看著他神情認真,不斷換用毛筆往畫上涂抹酒液,模樣竟像是個老練的畫工而半點看不出是魔教護教使,不覺有些恍惚。不管看了多少次,那個人的眉眼都讓他不自覺地心中一動。或許,在第一眼見到的時候,他便有些動心了吧……相處時間越久,他便越覺得對方實在是不可思議,明明是江湖中人,言行舉止卻像個貴公子。而若是用世俗的標準來度量,又灑脫得有些超凡脫俗。他就這樣被迫靜靜看著,直到那山居消夏圖的最后一角被抹上酒液。南宮將手探到他懷中,準確地摸到了火摺的位置。他沒說要讓謝準買這個,也許是一開始就知道他會隨身攜帶。南宮用那火摺點燃了蠟燭,隨后用蠟燭引燃了那幅山居消夏圖。面上那張宣紙很快便燃燒起來,須臾,紙面燃盡了,當下面那塊繪有皇宮圖紙的熟絹完全顯露在眼前時,謝準不禁瞪大了眼睛。——這就是……他們找了那么久的圖紙……他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圖紙,亭臺樓閣,每一處都在這一尺見方的絹上清晰地被描繪出來,但又不僅僅限于此。不同于一般工匠僅僅是將建筑的結構描繪出來,那張圖的布局,疏密,乃至于運筆都精妙無雙。他雖然不懂得鑒賞也說不出哪里好,卻也沒來由地覺得那副圖看起來十分順眼。南宮盯著那副畫看了一會,喃喃道:“竹侍郎技藝高超,人稱魯班再世……但即使是魯班真的再世,又怎么能比得上這一手妙筆丹青?!?/br>梆子聲恰在此刻響起,不多不少,正巧一個時辰。他正在心中驚嘆對方估計之準,卻看到南宮好整以暇地走到了他面前。一個時辰已經過去了,但xue道卻還是沒有解開,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對方的眼神,他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賭棋的彩頭……現在是時候兌現了,”語調上揚,最后匯成一個耐人尋味的詞,“謝公子?!?/br>衣服半褪未褪,就那樣松松垮垮地掛在肩上,分明是對方故意為之。xue道終于被解開,他卻已然陷在龍床上動彈不得。裸露的雙腿間的各個部位被對方一一掃視過去,最后停留在那已經被方才的一番撫弄喚起的挺立上。那里被細繩輕輕繞了一圈,雖然沒什么不適感,卻讓他覺得羞恥不已,下意識地往后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