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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務,他更關心老頭生了什么病。沒等他問,劉京陽的信又來了。常年三缺一:聽我爸說,是你們老頭自己感覺早搏,去醫院查出有輕微心肌梗,住院調養了一星期,應該問題不大。陶郁憶起老頭怒發沖冠吼他滾蛋那一幕,雄風依舊,怎么好端端就心肌梗了。他心里隱隱內疚,當初要是老頭自己慢慢覺察出來,或許不會鬧得這么僵,偏偏是難堪地被別人捅出來,老頭的面子比命都重要,自然不能善了。陶陶陶郁:幫我留意著,有什么情況告我一聲。常年三缺一:知道,還用你說。陶郁看看時間,國內已經是半夜,就沒再發信,轉而打開網頁看了會兒新聞。過了一陣他起身要去喝水,忽然發現微博上有一條未讀私信,是劉京陽半小時前留的。常年三缺一:給你拍照的是新姘頭嗎?這回長點心眼兒,別再讓人耍了。陶郁第一反應是,這他媽真不會說人話,他對著那條信息看了兩分鐘,回了一句:不是,室友。按了發送,他關掉微博。陶郁從手機里翻出那張照片,劉京陽不說他都沒留意,天臺的玻璃反光,淺淺地映出常征給他拍照的影子。那天從天臺上下來,常征就把手松開了,什么都沒說,仿佛之前在那個透明空間里的隱隱暗流,都只是陶郁的臆想。然而要說完全是自己一廂情愿,對方又多了幾分人情味。怕他坐地鐵回去挨凍,常征把車留給他,之后又發來短信問他是否平安到家。陶郁心里七上八下,想不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煩躁地抓過一篇論文移駕沙發,沒兩分鐘就把自己催眠了——睡覺才是排解一切煩惱的王道。再醒來時天已經黑了,陶郁看看表發了個短信給常征,說九點鐘去醫院接他。過了半個多小時才等來回信,對方說不用,不知道幾點能走。這資本主義的醫院還讓不讓醫生活命了,連軸轉24小時還不夠,還要加班?!陶郁沒再回信,抓起車鑰匙出了門。半路上他去買了兩份中式快餐——冰箱里彈盡糧絕,陶小廚也變不出吃的了,圣誕節全民放假,超市都不開門,這個時候只有個別中餐館還營業。到醫院時還不到九點,陶郁把車停在街邊,斜對著醫院大門,車子沒有熄火。他正準備發短信給常征,一抬頭恰好看到常醫生從門里出來,他放下車窗想喊對方,卻見常征徑直走向馬路對面,上了一輛等在那的白色卡宴。那輛車停在路燈下,隱約看到前排兩人頭挨頭靠得很近,不用想也知道在做什么。陶郁心里堵了一下,看著白車車燈亮起,朝著另一個方向開走了。最近真是太閑了,他在心里對自己說,一天到晚都在瞎想些什么!看看副駕駛位子上的飯盒,他發動車子回了家,一個人把飯全吃光了。第十章圣誕就是西方人的春節吧,陶郁裹著被子靠在窗邊,街對面的住家門前停滿了車,院子里有一棵被彩燈圍繞的圣誕樹。他們過節會吃什么?陶郁想,肯定不是餃子。以前他不愛過節,尤其是春節,拜年的時候親戚們三句話總要問到女朋友。工作后的兩年和魏瑋在一起,頭一年春節對方陪父母回老家了,第二年留在北京,陶郁約他去海南他說沒時間,結果被同事撞到在新天地和女士相親。所以對過節,陶郁從來沒有好印象。此時獨自坐在冷清的房子里,他忽然懷念起和家人過節的情景,懷念他從來不愛看的春晚,懷念零點鐘聲響起時下鍋的餃子。雪地里駛來一輛白車,看著像醫院外面那輛卡宴,車子在唐老師家門口稍作停留便開走了,留下常醫生踩著積雪往家走。陶郁有些意外,他以為對方會在外面過夜,心里莫名慌亂起來,隨手抓過遙控器打開電視,眼睛盯著屏幕,耳朵卻飄到了外間。他聽到對方進門,在餐廳里翻碗柜找碟子,聽到錫紙被撕開的聲音,接著微波爐開始轉動……最后聽到腳步聲向自己靠近,一盤不知道什么東西飄著香味被送到面前。“ChristmasLasagna.”常征解釋說,“圣誕節的傳統食物,朋友的母親做的?!?/br>陶郁心情復雜地接過來,原來是去男朋友家過節了,看著碟子里一層又一層像是意大利rou餅的東西,他覺得胃里堵得很。常征沒留意他的反應,看著電視問:“你能聽懂西班牙語?”陶郁當然聽不懂,隨手摁的一個臺,心思壓根兒就沒在電視上。好在對方并沒有等他回答,轉身回到餐廳里翻箱倒柜。“你在找什么?”“有吃的嗎?”陶郁看看手里的碟子:“你帶回來的rou餅?”常征沒有答話,打開灶臺邊的柜子發現里面有袋大米,他猶豫了兩秒扭頭問:“你會煮粥嗎?”這什么情況?rou食動物改吃齋了?陶郁關掉電視來到餐廳,疑惑地看了看對方問:“你臉怎么腫了?”常醫生捂著半邊腮幫子不情不愿道:“Wisdomtooth.”(譯:智齒。)陶郁恍然大悟,忍著笑推開他,從袋子里舀出一杯米倒進鍋里。那盤千層餅擱在餐桌上,依舊沒人動它。“你吃晚飯了嗎?”看著他淘米煮粥,常征在一旁問。“吃了,去中國城買的飯,以為你晚上不回來,就沒給你留?!?/br>“……我有說過不回來?”常醫生冥思苦想,懷疑自己記憶出了問題。“你不是跟朋友過節去了嘛?!碧沼艄首鬏p松道,“美國人圣誕節有什么活動?聯歡晚會?零點倒計時?各州人民祝賀聯邦政府圣誕節快樂?”常征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沒有回答。陶郁轉身避開他的視線,看著鍋底細小的水泡,仿佛在嘲笑他之前那些不切實際的心思,膨脹升騰,在浮出水面的一瞬間破滅。一個還在溫飽線上掙扎的外來戶,拿什么去支撐那些不自量力的想法。“你是不是去醫院找我了?”常征問。“沒有?!?/br>鍋里的水開始沸騰,陶郁關了小火,把丟在大客廳的被子抱回自己睡覺的沙發。“粥還得煮二十分鐘,待會兒我去關火……”“我的牙醫去度假了?!背U鞔驍嗨f,“我找Tony幫我檢查,他和他父親都是牙醫,在atown有個診所。晚上他開車接我去診所,我不知道你也去醫院了?!?/br>空氣里彌漫著米香,混著些不可捉摸的氣氛。陶郁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