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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弄,只喜歡你?!?/br>酒吞被親得迷迷糊糊的還不忘琢磨自己怎么從剛才在浴室起就失了方寸,明明一直都在堅持不越雷池的原則也一早便在心里打算好至少要等到他成年再說,結果到頭來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事到如今,酒吞也懶得再跟他講道理,何況跟這個年紀的男生也根本講不清什么道理。他想起自己十六七歲的時候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從起初的壓抑到小心翼翼再到不堪重負后的釋放,一切恍如昨日重現。只不過這小子比自己走運的多,沒走那么多彎路,一下就趕上了個也喜歡他的。酒吞想。客廳明黃的燈光從上面照下來,柔柔地包裹著茨木的輪廓,酒吞在換氣的間歇瞇起眼打量他,朝氣蓬勃,真情流露,那么好看。難怪自己那么喜歡。酒吞接著想。“老師你走神?!贝哪驹谒呅÷暠г怪?,一口咬上他的耳朵尖兒以示不滿。“小混蛋?!本仆逃X得他是故意的,平時在學校都難得聽他叫一聲老師,今晚倒叫得沒完了,“別叫老師?!?/br>“那你搬過來陪我?!贝哪緦@茬兒還念念不忘,逮著機會就提條件。酒吞無語,伸手抵在他胸口讓兩人稍微拉開了些距離,“你就這么想跟我住在一起?”茨木點頭,把他壓在沙發里目光灼灼地望著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喜歡你,就想時時刻刻都跟你在一起?!?/br>這就是他的回答,又甜又簡單。酒吞也望著他,突然就抬手把他的頭按下來,在他的下巴上啄了一口。“行,我回去再考慮考慮?!?/br>15.酒吞坐在自家的飄窗邊,手里拿著聽喝了一半的啤酒,望著對面樓上茨木家的窗口出神——半個小時以前,他剛從那兒離開。那里的一切都太過美好,身處其中時酒吞一直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而現在,酒吞回到了自己家里,慢慢找回了慣常的思緒后竟是生出了些自己約莫是從天堂回到人間的想法。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十六七歲的酒吞性情桀驁,也有著少年貪玩的性子,可打心底里看不上那些拉幫結伙的人,所以他跟誰都能聊上幾句卻跟誰都不熟,大多數時候,他都獨來獨往??伤藦埲茄鄣暮闷つ?,這多少讓他的日子過得不那么太平。面對找上門來的仰慕者酒吞大都一笑而過,至于麻煩,大都怎么找上門的又怎么被他鎮壓回去。然而人是很復雜的動物。有多少莫名喜歡他的人,就有多少無故憎恨他的人,背地里想要搞他的人從來不在少數。酒吞無所畏懼甚至一點都不在意,那時,他滿心滿眼都只裝著自己的意中人,最純粹不過,最熱烈不過的少年情懷。他單純地認為,只要自己的喜歡足夠真誠,那么總能打動對方,得到回應。單純到可笑的想法。他不計后果地燃燒著自己的感情,最后他什么也沒得到,連灰燼都不剩。許許多多的困境和遭遇在日后回首時都顯得不值一提,但放在當時卻仿佛是用盡全力都邁步過去的坎兒一樣。年少的酒吞在感情的鴻溝前消沉了,他就像一只受傷后被困在陷阱里的野獸,任他再怎么掙扎也無法逃離,自身的窘境甚至讓他無暇去防備那些在暗處虎視眈眈的人。這個年紀的人本不該有深仇大恨的梁子,卻也不乏一些宵小之輩落井下石,希望看到他就此一蹶不振,甚至踏入更深的深淵。直率坦蕩如酒吞,經常是和人打完就完了,壓根兒不會上心去記自己有什么仇家。所以面對身邊莫名多出來的“跟班”他除了感覺有點煩以外倒也不甚在意他們是否居心叵測,反正最后酒吞自己也忘了到底是怎么就聽信了“從失戀的陰影里走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走進另一段戀情”以及“女人不行為什么不去試試男人”的說法。他被推進了基佬圈子。俊俏的臉蛋兒,張揚的發色,少年特有的流暢身形,再加難以捉摸的性格,十六七歲的少年幾次出入GayBar后便成了不少人想要征服的獵物。然而越美麗的獵物往往越危險越難以征服,沒有人能夠真正拿下這個紅發少年,無論是怎樣強硬或是懷柔的手段都無濟于事,于是他就越能夠勾起人們的征服欲。無解的循環。年少的酒吞也會與能入眼的人擁抱接吻,但他卻又從未迷失在這個一時純凈如朝露一時聲色犬馬滿是□□的圈子里。有人自以為把他推入了無可自拔的深淵,卻萬萬沒能料到,他不過是迷上了調酒這門手藝,而不是任何一個人或任何一種欲念。酒吞甚至還有模有樣地拜了師去學藝,混吧混出了一身技藝,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在調酒一事上酒吞不僅癡迷而且有天賦,在高中畢業時他的手法和技術已然超越了他的師父。但僅僅是這樣并不足以讓他在另一家店里只憑做兼職就成為了最受歡迎的調酒師。他的酒里有故事。這是客人們給酒吞和他的酒的評價。酒吞聽到這樣的說法,總是覺得好笑——他哪里有什么動人故事,他的故事不過是一段不值一提的單戀。只是這份工作讓他有機會去聽到各式各樣、形形□□的故事。見得多了,他自然就會很懂什么境遇的人需要什么樣的酒,銷什么樣的愁。客人們都以為自己是被酒里的故事感動,又哪里知道,真正打動他們的還那些是被埋在內心深處的,自己的經歷。彼時的酒吞也太過年輕,對自己的事尤其看不通透。他覺得所有人的初戀都該是難忘的,無論甜蜜還是苦澀,想要忘記的話就必須要借助另一些對自己有足夠吸引力的事物。所以他一直堅持認為是調酒這個令他癡迷的愛好成功幫他走出了失戀的陰影,這個愛好比他嘗試過的任何方法都有效果,超過打架,超過與不同的人調情。而真正的忘記是不需要努力和借助外力的。一直到大學畢業,酒吞見過了更多的人和事,有了自己的小酒吧,他才在某個打樣后的深夜突然意識到,先前所謂的忘記都是逃避。后來的一次機緣巧合讓酒吞獲得了回到高中母校任職的機會,當他面對著熟悉的教室和畫具,內心卻毫無波瀾時,他終于得到了情感上的平靜。然而比以前成熟太多的酒吞已不再急于確認這份平靜的真實性,他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每天的工作,白天透過學生的身影回顧過去的種種,夜晚聽著客人的故事勾勒對未來的期許。他似乎一直在等待著什么,一個只有時間知道的答案。歲月從他身上淋漓盡致地走過,給了他打擊與痛苦,磨去了他年少時的一身暴戾與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