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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又是點了點頭,眼光卻有意無意地瞥過一旁的孫柯,笑盈盈地說:“如此甚好。平日里大家也都辛苦了,今日就好好放松放松。徐大人,本王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答應?”“王爺盡管吩咐,下官自當聽命?!?/br>“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身邊這位孫柯,上次一見甚得本王心意,今日可否借來一用?”徐墨皺了皺眉,往邊上的孫柯看去,那人已經杵成一根木棍了。上次派他去梁王那邊問話,可是發生了什么?“今日放大家的假,孫柯的行動自然不在我管轄范圍之內,這要看本人的意見了?!?/br>隱隱約約聽到徐墨提到了自己,孫柯木木地點了點頭。梁王一見,滿意地笑開了花。“如此甚好,那就隨我走吧?!?/br>說著,他甩了甩袖子。而孫柯最終也在徐墨的提醒下,機械般地跟著梁王走了。梁王走后,徐墨才注意到剛剛在他身后站著的小姑娘。那姑娘十五六的模樣,甚是嬌小可人。她湊到徐墨面前,一雙鬼靈的大眼眨了兩下,嬌滴滴的聲音道:“見過徐大哥?!?/br>徐墨皺眉,這位是?姑娘盈盈笑道:“我叫慕菁,干爹的干女兒?!?/br>干爹的干女兒……徐墨不禁扶額。“可是梁王爺的義女?”慕菁嘻嘻笑了兩聲,點點頭?!靶齑蟾?,一會兒陪我玩嗎?干爹的下人們都無聊極了,不如徐大哥您英俊?!?/br>這可真是個直爽的姑娘。不過即使被夸,徐墨面上還是沒有任何喜色,他只是在想要如何回應這個邀約。應也無妨,畢竟今日也是無事一身輕,順便也能趁此機會了解下京城之事,未嘗不可。就在他想應時,卻被人從身后推了一把,整個人都踉蹌地向前倒去,而很尷尬的,慕菁就站在他身前之處,相當于他整個人都往人姑娘身上倒了去。慕菁一慌,急忙伸手扶住了徐墨,臉上不禁一紅,兩人現在是幾乎相擁的狀態。臉與臉之間的距離非常之近。姑娘還從沒有和一個男子有過如此近的接觸,一下就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還是徐墨先恢復了心神,他趕忙站直了身,拱手道:“抱歉,下官冒犯了郡主,請郡主賜罪?!彼南庐斎恢滥鞘钦l所為,而如今除卻請罪已無他法。慕菁卻還是晃著神,語句都不通了,“不……沒,沒關系。我,嗯,我先走了?!闭f完,漲紅著臉,轉身拔腿就跑開了。只留徐墨有點茫然地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慕菁離去的背影。“喂!”猝不及防的,耳畔一聲大叫,拉回了徐墨的思緒。“你作甚?”徐墨轉身,壓低了聲音問。那罪魁禍首一臉坦蕩,輕挑起聲音道:“我們徐大人真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徐墨的額頭都要爆滿青筋了,有沒正經啊這人,不,這鬼?!皦蛄?,你想作甚?”“看妹子著急,助攻一把。徐大人可有心動?”沈衣嘴上那么說著,徐墨卻莫名聞到了一股酸味。“別玩了!”他低聲道,幾乎是吼的,完了頭也不回地就走開了。沈衣看著那個背影,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溫泉旅館依山而造,整個旅館就是一個很大的宅院。在宅院北部是溫泉區,露天分隔著幾個天然溫泉池。而南部則是供客人休息的場所,與溫泉區間隔著一條小河,兩邊是用一條廊橋連接起來。南部的占地面積很大,中間是個大院,一般是供人數較多的團體前來時使用的,大院的一頭便是那廊橋。大院的東西錯落有致地分了幾個小塊,每一小塊都是一個單獨的小院,三五間屋加上一個精致的花園。徐墨他們被安排在東邊的一個小院中,離去往溫泉區的廊橋還是挺近的。隔著中間那個大院子,對面就是梁王所在的小院。私塾的學子們人數較多,因此分別被安排在了東西兩個較大的院子中。按理說,一屋兩人是常態,不過徐墨作為長官,理所當然的就享受了單間的福利,這可是沈衣求之不得的。他可不想要美好的夜晚被一個閑雜人等給攪了。徐墨自進屋起,就開始捧起了書卷,津津有味地沉了進去。沈衣知道他的毛病,也就靜靜地坐在邊上,陪他一起看了起來。他原本也只想那么陪著他而已。在沈家宅子第一次見到徐墨時,沈衣就感受到了一股沖擊。這股沖擊讓他的腦中瞬間一片空白,隨即如潮涌般閃現了各種各樣的片段,晃得他差點沒有站穩。待到平息時,他才細細打量起這位大人來,精致的五官像是雕刻家的神來之筆,鳳眼、薄唇、微微翹起的鼻尖,在沈衣眼中竟然是那么誘人。他承認自己當時咽了好幾口水,然后他就感覺到了來自那人身上的強烈的吸引力,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好像已經認識幾世。那以前,沈衣一直以為自己化為鬼無法入輪回是因為沈家藏著的那個秘密,但那一刻他突然有種感覺,覺得自己的無法離開,是因為眼前這個人。當那人把目光轉向自己時,沈衣的內心已經燃起了小朵小朵的煙花,他本想著那就伴此人一生而已,卻不料那人竟然能夠看到自己,聽到自己的聲音。這份心情,竟然比重生還要激動!不僅可以伴他一生,還能和他說話,那是不是還能觸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身上的每一寸?沈衣被這洶涌而來的沖動搞得有點不知所措,他二十年慘淡的斗病生涯中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竟沒想到卻在死后讓他體會到了生的意義。然而身已死。已死又何妨?徐墨放下書,抬頭,身邊人的目光已經無法用灼熱二字來表達了,他只感到兩團熊熊的火焰奔著自己而來,非得把自己燒出個洞來才肯罷休。“你怎么了?”徐墨疑惑。沈衣笑道:“趁還能看你的時候多看看你,萬一哪天我就走了,豈不遺憾?”徐墨嘆了口氣,伸出手去摸那人冰涼的臉頰,盡管笑著,卻掩蓋不住那份哀愁。說了要還他愿,卻連如何做都不知,徐墨心下確實有點愧疚。他自己都無法解釋這份愧疚從何而來。撫上臉頰的手馬上就被另一只手給握住,然后那人就把徐墨拉入了懷中,一手解開了他的發束,長發隨即落下,散在他的背上、胸前。沈衣撫摸著那柔順的長發,心滿意足。“你生前,有什么理想?”徐墨在男人懷中輕道。今天看到那些朝氣蓬勃的學子們,他突然就想到了這個問題。也許是理想的牽絆,讓男人無法離去?“理想……”沈衣喃喃道,“我只想著,什么時候能不喝那苦藥,什么時候能滿院子的奔跑,什么時候能策馬出游,什么時候……能不再看著窗外的花紅柳綠……”徐墨聽在耳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