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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邊的位置卻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細細柔柔的,透著幾分溫婉,喚了聲她道:“太子妃娘娘?!?/br> “久仰太子妃娘娘大名,今日終于有幸能夠見上一面了?!?/br> 江琬槐一愣,偏了偏頭看了過去。是位年紀與她相差無幾的女子,丹鳳眼,眼尾拉了一條淡淡的眼線,襯得眼型更為細長。身材瘦得脫了相,連身上的裙服都有些撐不大起來,松松垮垮的,巴掌大的小臉,面相稍顯寡淡。 聽到身后嬤嬤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音量提示了一聲后,江琬槐杏眸眨了眨,紅唇輕啟,笑著答了一句,道:“瑞王妃客氣了?!?/br> 江琬槐對于瑞王以及瑞王妃沒甚么印象,似乎前世的時候,就不怎么曾聽說過這兩位的消息。只大致知曉瑞王并非從小就在皇宮中長大,對于皇位沒什么心思,似乎是位難得的清心寡欲,不爭不搶的王爺。 面前的這位瑞王妃,與方才那一批圍上來,就差在臉上寫上“來看看猴”的妃子們不同,瞧著面容溫軟秀氣,笑容淺淡 ,似乎并不是個難相與的角色。 江琬槐這般想著,心頭對她的好感也多了幾許。 瑞王妃是位極會聊天的人,便好似江琬槐肚中的蛔蟲一般,字字句句都能順著她的心意道下去。這種人,當他們有意同人結識時,很快便能夠輕松的做到。 戲臺的聲音咿咿呀呀地唱著,傳到這方時,聲音小了不少,于是所有人都歇了聲,安安靜靜,聚精凝神地聽著。江琬槐和瑞王妃談了幾句,便也就停了下來。 一個時辰的功夫過去,戲臺子才在二胡凄涼的聲音中落了幕,撤了下去。所有人的注意力便又回到了宴會之中來。 同江琬槐預想中的一般,整場宴會下來,他們這一側的幾位王妃太子妃便就是背景布一般的存在,只消安安靜靜的用完膳,瞧著宮中諸位娘娘明里暗里的話中藏針,等到宴會結束便能回去了。 因來參宴的都是女子,桌上的酒壺中盛著的便是度數稍低的桃花釀,甜度足夠的同時又不容易讓人醉了去。 江琬槐向來便不勝酒力,前世偶爾喝過喝過幾次酒,都是一杯就倒的程度。今日在這種宴會上,她自然不能失了態,于是手側邊的那杯酒,從宮女一開始為她倒下后,她便沒再拿起來喝過,一動未動。 瑞王妃注意到了她這邊,舉起了自己的酒杯來,朝江琬槐揚了揚,道:“太子妃娘娘,思語敬你一杯?!?/br> 江琬槐臉上的笑意微凝,稍微斂下眼睫,瞧了眼手側的酒杯,下意識的便想要拒絕。只是這般場合下,直接拒絕掉了瑞王妃的主動敬酒,難免會顯得有些不識好歹。 瑞王妃似乎是瞧見了她臉上流露出的為難,不在意的笑了笑,說道:“娘娘若是不勝酒力便算了,思語這杯就先干了?!?/br> 她說完,便仰頭將酒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模樣甚是豪爽。 瑞王妃這一整套流程下來,若是江琬槐還無動于衷的話,便就是不識抬舉了。江琬槐心頭糾結了一番,又稍微計量了一下。既然都是專門提供的桃花釀,估摸著她這種一杯倒的酒量喝下,應該也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這般想著,她朝瑞王妃淡淡的笑了笑,也舉杯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酒一入口,帶著醇厚的桃花香氣,不似旁的酒那般,還會有些嗆喉,便真的是普通果汁一般,甜味淡淡。 江琬槐的心也算是稍微安了些,隨后還有幾位娘娘相互之間敬酒,她也跟著喝了幾杯,只是心中有著計量,克制著沒有多喝。 待宴會散去時,暮色已漸沉,天邊掛了彎殘月,淺淺淡淡的,還不明晰。 江琬槐離席時,頭已經有些昏昏沉沉的難受了,只是意識還算勉強清醒,讓她維持著臉上的面不改色。 瑞王妃似是同她一見如故,相見恨晚一般,一路都跟在她身側同她聊著天,江琬槐強撐著情緒,微笑應和著她。一直到兩人行至宮門口,瞧見了兩家不同方向的馬車,瑞王妃才依依不舍的同她道了別。 瑞王妃離開后,江琬槐這才松了口氣下來。由著采春攙扶著,走向了太子府的馬車。 馬車簾子方一掀開,一眼便能瞧見中間小案桌上點的燭火,勉勉強強照亮了周圍一片。 和座椅上坐著那人俊美的面容。 江琬槐目光看過去時,被那張半隱在黑暗中的臉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往后一縮,頓在了原地。 腦子被酒精麻醉得有些遲緩了起來,她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后知后覺的驚呼出聲。隨著又喃喃地自言自語般道了句:“我還真是喝得不清醒了,不然怎得這時候瞧見了陸昭謹?” 章節目錄 第46章 月色淺淡, 細細柔柔的照著這方門口的景色,給馬車外蘊了層朦朦朧朧的白霧,散發著盈盈的光亮。 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了一角,少女姣好的面容忽然便出現在了眼前,白凈臉頰透著幾許粉暈, 淺瞳干干凈凈的,一眼就能望得到底似的清澈。只是不見平日里狡黠的神色, 模樣難得看起來有幾分懵懂迷糊。 聽到江琬槐煞有其事地自言自語了一句什么后,陸昭謹的眉頭隨即蹙了起來,沉聲問她道:“你喝酒了?” 話音剛落下, 便隱隱有股摻著桃花香的酒味傳進了馬車中, 只是被馬車內的熏香壓了住, 并不十分清晰。 算是幫江琬槐回答了他的話。 陸昭謹臉色驀地便黑了下來,身周迸發出寒意來, 掩也掩不住。 這桃花釀后勁還挺足, 江琬槐覺得自己的意識愈發的飄忽了起來, 她一眨也不眨的, 仔細盯著馬車里頭那張臉看了好一會兒。 只是有幾分徒勞的費力,不管她怎么集中注意力,眼前的人都好似有兩個模模糊糊的影像重疊在一起般,帶了幾分虛幻的意思,讓她分不清眼前是真實所見還是自己的幻覺。 直到那人開了口,聲音淡薄如冰,好似還摻了幾許明顯的怒意。 江琬槐心間“咯噔”了一下, 猛地想起了陸昭謹前日還同她叮囑了切忌喝酒的話來,心里頭稍微發了虛。 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陸昭謹已經站起了身子,似乎要朝她這兒走來,黑色的衣袍隱沒的黑暗中,氣質冷漠的駭人。 江琬槐下意識的便要往后退,她本就是半蹲站在馬車前沿,此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