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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硬。 稍微粗糙的指腹抵上了江琬槐的臉,讓他的手上都沾染了她的溫度。陸昭謹的語氣和緩溫柔,又有幾分無奈,道:“你先去馬車上等,孤過會兒回來?!?/br> 江琬槐慢慢松開了手,抽了抽鼻子,水潤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陸昭謹,似是在確認他話中的真實性,片刻后才點頭應道:“好?!?/br> 她的模樣實在太過乖巧,眼眶濕潤微紅,看起來就像是丟了心愛之物的小孩子一樣。陸昭謹瞧著,心也跟著軟乎了起來,他忍不住伸手在她的頭上揉了揉,示意道:“上去吧?!?/br> - 陸昭謹命人將圍住花燈展的人手全部撤了下來,沒有立即回去馬車上,而是找到了在馬車不遠處等候的侍從堆中的紀煥。 紀煥正隨便找了個大石塊坐著,低著頭,一副犯了大錯的愧疚模樣。見陸昭謹找上了他來,猛地跳了起來,抬腿便要跑。 “站??!”陸昭謹沉聲喝道。 紀煥邁出一半的腿硬生生的僵在了原地,沒敢再動彈。他收回步子,蔫蔫的垂頭轉身走了回來,發聲道:“太子殿下,我錯了還不成嗎?” “我這不是也沒,”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毫無底氣地心虛道,“也沒想過事情會鬧得這么大嘛?!?/br> 他其實在采春處理掉香囊之前,就偷偷瞧過了上面的內容,也知曉了賀吟清今日與江琬槐約在臨月江畔相見的事情,但是卻擅自隱瞞住了沒有說。 甚至還去打聽了一下,告訴陸昭謹今日臨月江畔有花燈展一事,提議他帶著太子妃一同前來。 陸昭謹的心情顯然極差,面色陰冷,兩人間的氣壓低得紀煥心驚膽戰。紀煥忐忑地咽了口口水,不敢去看他的臉色。 他就是一時興起,想要稍微的看個戲,才如此的膽大包天。要知道事情會鬧得這么大,打死他也不敢這么干,肯定第一時間就將紙條上面的內容告訴陸昭謹。 紀煥先前救過陸昭謹一命。所以就算他總是吊兒郎當不著調,時不時的惹出一些禍事來,需要陸昭謹替他收拾爛攤子,陸昭謹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不多追究與他。 可這一次不同,他竟然將主意打到了江琬槐與他的身上,饒是陸昭謹再念他救命恩情,也沒有辦法再一次容忍下去。 他默了默,話語中怒氣難掩,道:“明日起你便出府去罷,孤會讓人給你準備好銀兩?!?/br> 若是換了旁人,做出這等事怕是一條命都不夠抵的,陸昭謹此舉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別啊,太子殿下?!奔o煥大聲哀嚎,終于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他道,“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一定安安分分待著,絕對不會再惹事了?!?/br> 紀煥這人九句話中便有十句不可信,陸昭謹耐心已耗盡,再也不想再與他討價還價下去,拂了拂袖子,不管紀煥還未說完的求饒話語,直接離開了去。 - 江琬槐在馬車中一個人待著,寂靜的環境和舒緩的香氣,讓她的心情大概的平復了下來,從剛才起就亂成了一團的思緒也稍微整理得清楚了些。 只是,方才陸昭謹的話卻又一遍在她腦中回響了起來—— “孤知曉的,賀吟清派人送給過你紙條?!?/br> “紀煥正巧瞧見了,便告訴了孤香囊中的內容?!?/br> 江琬槐微愣住,腦中不可控的浮現出了一個想法。所以陸昭謹早已知道了賀吟清約她的內容,卻還提議同她一道來到他們兩人約定的地點。 所為何,試探她嗎? 江琬槐如墜冰窖,心里瞬間拔涼。 馬車的簾子被一只修長的手掀了開來,帶進來一點黑色的衣袖邊料,江琬槐抬頭看去,便對上了陸昭謹漆黑的眸子。 馬車內視線有些昏暗,江琬槐上來后只點亮了一只燭臺,卻照得她眸子水亮,汪汪脈脈。 陸昭謹的怒氣已消弭了許多,也大概是壓下了憤意后才來見他。他進來后,第一件事便是開口問她:“傷口可讓采春處理過了?” 江琬槐搖了搖頭,錯開與他的對視,心里的猜測被不斷地放大,壓得她沉悶的喘不過氣來。 身側傳來了翻柜子的動靜聲,江琬槐余光瞥見陸昭謹從座位底下的暗柜中取出了一個木制的箱子,一打開里面全是瓶瓶罐罐的傷藥繃帶等物什。 他取出其中一個白色的瓷瓶,大掌牽過江琬槐的手,為她摔傷的傷口涂起了藥水來。 陸昭謹的手掌很大,輕輕松松就將江琬槐的手盡數握在了手中,動作放的極其輕柔,生怕弄疼了她。 江琬槐看著他專心低頭為自己擦藥的模樣,仿佛手中握著的是什么稀世珍寶一樣,她抿了抿唇,突然開口喚他:“陸昭謹?!?/br> “嗯?”陸昭謹應道,頭卻沒有抬起。 太子的名諱可并不是誰人都能喚的,可陸昭謹并不介意,甚至他還更歡喜她用嬌嬌軟軟的聲音喚他的名字。 江琬槐醞釀了一下,將先前一個人時,想清楚的話道了出來:“臣妾確實知曉,賀吟清今晚會在這邊,也收到了他派人給臣妾的香囊?!?/br> 陸昭謹手上動作不停,為她擦著藥,沒甚波瀾的淡聲應道:“嗯?!?/br> “可臣妾不是因為他,才答應同你來這花燈展的,”江琬槐的鼻音很重,聲音聽起來悶悶的,講著,話語中還帶上了委屈意味,“是因為你說要來,臣妾想同你一起來,才答應的?!?/br> 陸昭謹一頓,抬起頭來看向了她,眸色沉如深潭,幽深無波。被他一看,江琬槐好不容易組織好的言語,又變的不大順暢了起來。 她垂下眼皮子,盯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不自覺地動了動指尖,指尖在對方的掌心輕輕摩擦而過。 她接著說道:“臣妾原以為花燈展這么大,應該是不會同他遇上的,臣妾也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臣妾是怕……怕你聽了會不高興?!?/br> 這話甫一說出口,江琬槐的臉也蘊起了淡淡的粉紅。她從未說過如此直白又露.骨的話,但此時對著陸昭謹,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難以出口。 陸昭謹沒有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瞧著她不像說謊,卻已分辨不出她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了。 但即便是哄他的假話,他聽了心底還是抑制不住地漾起了歡欣來,神色柔和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