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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詐多變,他原本計劃這場仲裁是一場硬戰,然而莫名其妙的,對方陣營發生內訌,田穆直接一口承認了違反競業限制義務,一切變成了鐵板釘釘的事實,只等自己下一次走完仲裁流程,就可以接著發起對水星網絡的侵權起訴。 他本以為離開仲裁庭后可以找自己的兩個律師商討下后續的法律流程,然而沒想到案子一結束,這兩人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等他終于找到他倆,才發現兩人正安安靜靜地擁抱著。 剛經歷田穆和唐黎唏噓的婚姻故事,如今看到這對擁抱著的情侶,謝淼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去打擾。 季臨此刻的臉上是平靜和溫柔,與他大學里鋒利而帶刺的冷酷模樣完全不同,臉還是同一張臉,人也是同一個人,但周身的氣質,卻是完全變了。 謝淼從沒想過這么平和溫柔的表情會出現在季臨的臉上。 他在大學里第一次聽說季臨的時候,他是個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淡到漠然的人。兩個人不是一個學院的,但謝淼也對季臨有所耳聞,只說他是個非常難相處的人,為人有些刻薄,雖然長得英俊,但一張嘴就讓人完全受不了,同時,他很窮,幾乎每天都在打工,但成績卻非常好。 第二次聽說季臨,就是聽說他在借錢。謝淼也是窮過來的,只是大學里就開始幫著導師編程做小軟件發了點小財,經濟情況好起來了,但他窮過,也知道寒門出貴子的艱辛,雖然季臨在別人嘴里很難處,但謝淼沒來由的還是生出了點親近感,他和他都是窮出身的。 謝淼當時正好有一筆額外的入賬,他沒忍住好奇,打聽了下,才知道季臨是在為自己的美國留學借錢,他還差二十萬的缺口。 “沒錢去什么美國???沒錢還留學呢,他以后怎么不眾籌結婚眾籌買房眾籌生孩子???” “第一次聽說留學還要借錢的,這都借,以后去了那邊,其余生活費付的出來?” “怕不是騙人吧,就是想撈一筆,問大家東拼西湊借了錢,然后號稱自己去美國留學,之后嘛,自然就消失了,不還了?!?/br> “還說借了第二年馬上還,吹牛不打草稿吧!” …… 對于季臨借錢留學這件事,眾說紛紜,但多數除了觀望外,就是冷嘲熱諷,然而謝淼卻是留了心眼,他這筆額外的入賬,借給季臨以后還能剩下一點,而他自己最近并不缺錢,IT軟件類的外快機會也比季臨這種法律文科類的多得多…… 他想了想,輾轉要到了季臨的聯系方式,然后聯系了對方。 之后的事情,其實謝淼有時候也懷疑自己當時怎么這么善良圣母,但不管怎樣,季臨身上那種倔強和冷硬感染了他,雖然并不熟悉,但謝淼還是借出了自己的二十萬,季臨的學校給了獎學金,但加上前期剛去的一些生活費,尚且有一些缺口,正是這二十萬。季臨堅持給他寫了借條,謝淼一再表示不需要利息,但季臨還是寫了一個比銀行更高的利息率。 他說,我明年還你。 謝淼其實本來沒當回事,借出去錢的那一刻,就要做好這些錢絕對回不來的打算,他沒指望季臨還錢,只是出于對季臨的同情和對貧困的感同身受,因此決定做這件好事。 他沒想到一年后季臨真的再聯系了他,然后還給了他兩倍的金額。 此后兩個人都沒有太多交集,但是當謝淼開始創業急需法律支持的時候,季臨一聲不響地來了,當時他已經是日進斗金的資深律師,但對謝淼的項目,幾乎是零收費在服務。 …… 如今回想往事,謝淼還是十分感慨,因為自己的經歷,謝淼知道季臨只是表面看起來難處,但其實是個非常好的人,然而旁人卻總是誤解了他,以至于他更不愿意敞開自己的心胸,把真實的自己暴露給別人。 只是謝淼沒想到,當初那么冷硬的季臨,如今也會變得柔和,然而并非圓滑,他并沒有被社會和環境所改變,只是因為被愛著,幸福著,整個人都變得溫柔起來。 一開始謝淼見到白端端,只覺得對方漂亮,但漂亮的太銳利了,以至于謝淼其實內心并不看好她和季臨,然而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非常相配,他看著白端端湊近了親季臨的樣子,看向季臨的眼睛里仿佛有光,心里忍不住有些泛酸地羨慕起來。 如今田穆案意外又意料之中地順利解決,事業上的瓶頸解決,或許也該處理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謝淼想了想,拿起了手機,開始給薛雯打電話,最近正有好看的電影上映,他想約她去看。 過往的錯過已經錯過,然而未來還可期,人生還有很多未知的幸福與快樂在前路等待著。 —— 白端端看了眼時間,離吃飯還有一段距離,想起所里還有個小郵件沒回,考慮再三便決定跟著季臨一起回盛臨。 白端端本來拉著季臨的手正準備往所里走,卻沒想到在盛臨的門口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對方剃了個精神的寸頭,穿著干凈整潔的西裝,身邊放著個公文包,模樣周正,眼睛很有神。 白端端到的時候,他似乎正在盛臨門口徘徊,考慮要不要進去,結果抬頭見了白端端,對方臉上便露出了驚訝的笑容。 “白律師!可算找著你了!原來你真在這兒!” 白端端望著眼前氣色很好又精神的一張臉,愣了幾秒鐘,才認出來這是徐志新。 上次見他時他神色灰敗憔悴,父親重病去世,自己也因為泡病假被開除,還連累了女友,欠了外債,即便努力振作說要創業,整個人還是不免像個霜打的茄子,而如今的徐志新,卻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自信又精神飽滿,穩重又積極向上,連穿衣風格也從原來的松松垮垮變得更有型了,又換了這個發型,以至于一開始白端端還真的沒有認出他來。 他見了白端端,倒是非常激動:“白律師,我之前手機壞了,通訊錄都遺失了,聯系不上你,就跑去朝暉律所想找你,結果朝暉那邊說你離職了,我一打聽,說你來盛臨了,所以我就趕緊跑來了,本來還擔心今天見不到你,沒想到那么巧,在門口咱們就遇上了?!?/br> 徐志新朝白端端走了幾步,這才看到白端端身后的季臨,季臨曾經對他的威懾力和心理陰影顯然尚在,即便此刻兩個人毫無牽扯,徐志新還是不自覺地愣了愣,臉上露出點遲疑和尷尬的神色。 季臨自然沒有和他打招呼敘舊的打算,只抿著唇冷淡地看著徐志新。 徐志新不知道白端端怎么和這尊瘟神在一塊,但對方現在沒有離開的意圖,于是只能頂著季臨的目光,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然后不容分說地就塞掃了白端端手里:“這個,當初你借我的錢,沒想到我現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