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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都變了。 其實她原本可以等菜都上來后再發難的,這樣似乎不會那么難堪,食物總是能沖淡很多矛盾,然而白端端見到林暉,就想起年幼季臨所遭受過的苦難,她根本沒法冷靜下來,也根本沒法理智下來,一涉及到季臨,她根本沒法考慮什么才是最好的時機。 她幾乎是突兀地開了口:“季臨家的事,你為什么騙我?” 而話一開口,仿佛什么都都順了起來,白端端剛才那些紛繁復雜的思路根本不需要經過任何加工就流淌了出來,她憤怒而犀利:“當初你為什么明知道你當事人帶了惡意的意圖卻還是推波助瀾了?我理解律師應該為當事人而戰,但我們的工作也是有界限的,在高管明明簽了書面勞動合同的情況下給對方出招可以靠著高管的權限進入法務檔案處損毀企業那方留存的合同,最終不僅把季欣藥業營造成了根本不守法連高管的權益也不保護的強勢地頭蛇企業,還順帶為你的當事人都取得了不應得的高額補償金,林律師,這是你大學課堂上曾經教過我的嗎?” “我記得很清楚第一堂課你是怎么說的,你說我們每個學習法律的人,除了保護自己,取得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更重要的是能保護自己的家人,能保護身邊的弱者,要做個有溫度有良心的法律人,可你自己是怎么做的?” 林暉顯然沒料到白端端會知曉這些細節,他的臉一下子變得相當蒼白,嘴唇微微顫抖,半天,才聲音干癟道:“這些是季臨說的?” “季臨沒說,我問的別人?!卑锥硕税浩痤^,“你會在背后攻擊季臨人品堪憂和我在一起是為了報復,但季臨從沒有在背后說過自己遭受了什么妄圖要求我和你絕交?!?/br> 白端端盯著林暉,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從、來、沒、有、過?!?/br> 季臨為了不讓自己難辦困擾,一個字也沒有說過,可自己都是怎么做的?自己在不知道林暉和季臨過往的時候,甚至還當著季臨的面不斷夸獎林暉,傻乎乎地真的準備幫林暉和季臨牽線搭橋互相引薦,她真的以為這兩人之間只是非常細微和簡單的誤會,可這是誤會嗎?設身處地,要是這事換在自己身上,這幾乎是血海深仇了! 而林暉如今這個反應,眼看是板上釘釘了,容盛雖然并沒有拿出什么證據,但可見說的一點沒錯,在季臨父親的案子里,林暉確實不無辜,而他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做到了什么程度,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白端端以為有了容盛那番話的心理建設,自己此刻和林暉攤牌應當是平靜的,然而事到臨頭,她才發現,自己的失望和難過一點也不會少。 真正切切地面對他,知曉他真的在這個案子里不干凈,白端端還是會覺得胸悶到難以呼吸。 “林暉,難道過往那些你對我的好,你對朝霞jiejie的好,你對那些沒錢請律師的弱勢勞動者的好,都是假的嗎?都真的是你為了沽名釣譽才演的嗎?” 白端端簡直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顛覆了,她本來尚且懷著萬分之一的期待,期待林暉能給自己解釋,這里面其實是季臨容盛誤解了,實際上并不是這樣。 然而現實沒有童話,沒有奇跡,沒有誤會,也沒有例外,林暉的第一反應默認了一切——當白端端指責他的那一刻,他臉上是一種過去的罪惡被戳穿的慌亂和不安,但并不是被冤枉的憤怒和不解。 這本來也確實就是事實。 白端端也是這一刻,才覺得自己好像壓根沒能真正認識林暉這個人:“我叫你一聲林老師,可我現在都在懷疑我自己,你配得上老師這兩個字嗎?為人師表的人,卻自己連最基本的底線也沒有,是的,律政圈子里有很多垃圾律師,這樣的cao作層出不窮,律師更會把握法律的邊緣,很好的游走,在不犯法的情況下用下作的手段取得勝利,可這不應該是你,不應該是你啊林老師?!?/br> 林老師三個字,自從白端端從朝暉離職,就再也沒開口叫過了,以至于如今這一聲,讓林暉也產生了恍如隔日的感覺,他愣愣的看著眼睛通紅憤怒又失望到哀傷的白端端。 白端端確實是個非常善良的人,至情至義,即便是這一刻,她憤怒的同時,也在替林暉惋惜,惋惜他怎么變成了這樣的人。 等林暉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已經干澀到有些沙啞,他喊:“端端……” 白端端卻是情緒非常激烈:“你別那么喊我?!彼龓缀跏前l怒的,“我以前總覺得你內心是好的,只是因為朝霞jiejie這件事后,慢慢才封閉自己,又實在忙于工作,才有些迷失走岔路的,可現在你才讓我知道,我自己多可笑,原來你可能從一開始就不是我想的這樣?!?/br> “季臨爸爸的案子讓你一戰成名,那些不要錢的公益維權讓你大賺名聲,而幫助我爸爸讓你獲得了一個聽話得力又想著報恩的下屬?你是不是每做的每一件好事,其實背后都有你的私心?” 面對白端端的失望質疑和責問,林暉突然就想起了過去,那時候葉朝霞還沒去世,她得知了自己在季臨爸爸案子里的cao作后,也是這樣紅著眼睛和自己吵架,也是這樣不留情面地指著自己的鼻子質問…… 然而……然而現在什么也沒有了,他失去了這么好的葉朝霞,而馬上也即將失去曾經真心實意信任自己的白端端…… 一直以來,很多事情,林暉壓在心底,從來沒說過,想要徹底把它埋葬,然而這一刻,他卻第一次生出點沖動,想要說點什么,他不是沒有被人誤會過,也不是沒有被人謾罵過羞辱過,只是他覺得自己足夠強大到刀槍不入,然而這一刻,林暉才發現,他還是沒有辦法忍受被親近的人誤會。 他沒有那么好,但也沒有那么壞。 林暉深吸了一口氣:“季臨爸爸的案子,確實,是我的錯,我向你隱瞞了一些信息,我……我知道現在說什么話也無濟于事,但我當年才二十幾歲,我也年輕過,魯莽過,愚蠢過,那時候不知道天高地厚,年輕氣盛??赡阒?,年輕律師在圈子里是很難一飛沖天出頭的,當時我一邊做助理講師,一邊兼職掛在律所,根本接不到什么好的案子,只能挑別人挑剩下的,資歷這么慢慢熬其實也沒什么,大部分律師一輩子也就是普通律師,可當時的我不懂,我太急了,我太急著想要證明自己,我沒法容忍自己未來只是個普通人的設定?!?/br> 林暉的聲音艱難而苦澀:“我那時候只期望有機會辦一個大案子,有影響力的那種,因為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只是我需要一個契機,而季欣藥業那個案子撞到了我的身上,像是上天為我量身定做的一樣,那幾個高管里的一個,是我一個老師的親戚,我老師介紹給了我,我竭盡所能給了他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