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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次間的氣氛一凝,殊蘭垂了眼,并不打算多說,額爾瑾沉吟了一會轉頭問殊蘭:“meimei是什么意思?” “jiejie是福晉,這事情理當jiejie做主?!?/br> 其實根本就不用多想,怎么都是保孩子,但這話若是胤禛說就是過后不舒服也怪不上別人,若是別人說,武瑩蓮沒了胤禛要是偶爾想起,就要怪上誰。 額爾瑾心里冷笑了一聲,她理當做的事情實在多,如今后宅的大權都落在了殊蘭身上,也沒聽見有人說她是福晉理當由她來管。 后面又有丫頭進來催,箭在弦上不得不不發,在耽擱下去孩子真出了事,就是更大的錯,額爾瑾閉了閉眼:“保大人!” 大抵都有了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慨,眾人都有些沉默,尤其是耿氏一想到進門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只怕日后的日子要更難過一些,臉上甚至有了衰色。 早膳用的也沒有多少味道,武氏的孩子最終是生了下來,生下的小阿哥弱跟一只幼貓一樣,哭都哭不出聲音來,一個時辰之后就隨著他的額娘一起去了。 從古至今死在生孩子在一件事情上女子太多太多,也因此才有產房不吉利這一說,剛生下來就夭折的孩子更是不計其數,這樣的事情說不是大事就不是大事,殊蘭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佛,也沒有心情在坐下去就要起身。 額爾瑾卻忽的大發雷霆:“武meimei的身子還胎兒一向都很穩妥,怎么會忽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殊蘭詫異的看了一眼額爾瑾,從她微挑的眼角間看出了些端倪,她垂下眼摸著自己手上的寶石戒指,這孩子若是好好生下來就定是養在額爾瑾跟前的,她會發怒也說的過去,但她的樣子看著又似乎不完全是因為此,有些失望有些后悔又有些決絕,神色似乎極其復雜。 李氏陰陽怪氣的道:“這孩子是在福晉院子里生的,如今出了事,也不知道福晉在問誰?meimei身上不舒服,實在沒時間在奉陪,先告辭了?!?/br> 她起來福了福身子,轉身就走,自二阿哥去了,她的性子就顯得怪,也不大喜歡在人多的地方多呆,要么一開口就夾槍帶棒,要么就是沉默。 殊蘭也不大想看有可能上演的大戲:“武meimei去了,好多事情要料理,meimei也先告退了?!彼A烁I碜?,跟著李氏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卻在正院的門口遇上了李氏,殊蘭本沒想著跟她多說,她卻忽然轉身看著殊蘭:“爺說弘昀是我害死的,說你有真本事,當時要是在跟前說不定弘昀就不會走,說終歸還是我給弘昀的那件衣裳害了弘昀?!?/br> 她大抵只說為了將心里的話說出來,說完了深吸了一口氣,又漸漸走遠。 吉文低聲道:“她這是什么意思?” 她這是在服軟…… 殊蘭一邊安排武氏的喪事一邊讓人去武氏的家里報喪也給胤禛去了信,剛出世就死掉的阿哥裝在盒子里跟武氏一同放進了棺材里,很多事情都是有定例可循的,并不顯得多難做,就是蠟燭值錢這些東西該在哪里買殊蘭都說出了地方和價錢,辦的極其順當。 正院的動靜很大,據說是發現了問題,殊蘭將自己的院子里里外外的悄無聲息的過了一遍,確認沾不到自己身上,就只等著看額爾瑾到底是要對付誰。 康熙不再,留在京城的皇子們事情就相對較多,忙的暈頭轉向的胤禛臉色極不好的進了府,進了正院,額爾瑾一面讓人侍候胤禛換衣裳,一面哭,就好像死的是自己的兒子一樣,胤禛因為答應過下頭的格格誰生了阿哥就放在額爾瑾跟前養,到覺得這也算情理中的事情。 胤禛沉默的坐在榻上,一下一下的吃著茶碗里的碧螺春。 額爾瑾擦了擦眼淚聲音沙啞的道:“武meimei身子一向都好,忽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妾身覺得意外,讓人仔細的查了一遍,就發現了些事情…” 胤禛的動作頓了頓,額爾瑾接著說道:“妾身這邊的小廚房里,一邊給武meimei熬著催產的藥,當時還熬著給鈕鈷祿的保胎藥,給武meimei熬藥的丫頭小環因為武meimei每次喝藥都要吃蜜餞,在廚房里沒有找見,離開過一小會,廚房里有個小丫頭見著當時在鈕鈷祿meimei的丫頭鶯兒一個人呆了一會,而且也有人看見鈕鈷祿meimei并沒有喝那碗保胎藥,而是倒在了屋子里的花盆里?!?/br> “爺若要親自審問,妾身讓人將人都帶上來?!?/br> 胤禛垂著眸,靜坐在榻上,到問了句別的:“這事情要是鈕鈷祿做的,你預備怎么辦?” 額爾瑾怔了怔:“妾身是盼著她能生個兒子,但確實不敢將這種黑心狠歷之人養在跟前,她肚子里懷著爺的孩子,怎么處置都是爺說了算,就是爺憐惜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打算處置,妾身也只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br> 不處置?怎么可能不處置?胤禛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鈕鈷祿肚子里的還不知道是男是女,能不能生下來,但若是坐實了罪名她卻是實打實的害死了一個本來可能會很健壯的阿哥,胤禛只怕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了。 胤禛靠在榻上,伸展開修長的腿:“蘇培盛,去鈕鈷祿屋子里將那盆到了藥的花抱出來,讓太醫看看?!?/br> 他面無表情,淡漠又俊冷,額爾瑾無從判斷他心里的想法,也只坐在一旁沉默的看著窗外的梧桐樹葉在風里打著轉的飄落,秋意漸濃…… 隔了一會蘇培盛帶著太醫進來,太醫道:“里面的藥應該是催產藥無疑?!?/br> 胤禛擺了擺手,蘇培盛又帶著太醫下去。 又一會,當事人、還有看見過鶯兒獨自在小廚房丫頭、看見鈕鈷祿倒藥的丫頭都被帶了進來,說的跟額爾瑾說的基本沒有什么出入。 從蘇培盛將屋子里的那盆花抱走開始,鈕鈷祿就在難安靜下去,她焦躁恐慌的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停的踱步,漸漸覺得自己完全是入了福晉的套,現在想,怎么偏偏一直有的蜜餞就沒有了,那個小環恰巧就離開了一會,露出了那么大的破綻給了鶯兒可乘之機?她強自鎮定下來,想要想一想對策,但心卻越來越來亂,福兒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的時候,她腿一軟幾乎倒在地上,鶯兒白著一張臉扶住了鈕鈷祿:“主子,這事情您只管往奴婢身上推?!?/br> 鈕鈷祿一怔,心里又酸又暖:“傻子,事情怎么可能這么簡單?你只記得咬死沒有做手腳就行,別的都讓我來說?!?/br> 鈕鈷祿被帶進了屋子里,特意扶著腰,讓自己的肚子更顯眼,福了福身子,站在一旁,恭敬又溫順。 額爾瑾嘲諷的笑了笑,咬人的狗不叫,她當真是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