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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遭風漂沒漕糧。年年都有水災,這一年似乎更為坎坷,皇上本就身體不適,這樣的事讓他愈發不順心,將胸中的煩躁壓了又壓才沒將奏本扔下案頭。 閉了會眼,在睜開又是一片淡然:“你們說說,覆漕運總督桑額疏言,運船在洪澤湖遭風漂沒漕糧,請免賠補,當如何行事?” 自索額圖 一事之后,太子很少言語,站在最前面也是一聲不吭。 戶部尚書抬腳上前:“皇上,臣以為次奏不能準,洪澤湖過往船只不計其數,更合論臣聽說,那幾日天氣不好本不當出行的,偏偏桑額討巧,遭風漂沒漕糧桑額難逃罪責,臣以為不但不能免,還當罰?!?/br> 桑額本跟索額圖有些牽連,索額圖剛剛倒臺,桑額的漕糧就出了事。 更何況若到時候糧食不夠,要用的時候還要戶部想辦法,糧食不補,戶部怎么辦?又有戶部的官員出列支持。 八阿哥垂著眼瞼站了好一會,才出列道:“回皇阿瑪的話,兒臣以為當免補?!?/br> 終于有人說出了康熙想要聽的話,他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說來聽聽?!?/br> “人人都知這么一句,天有不測風云,天威難測,并不是凡人所能企及,風漂沒漕糧是天災不是人禍,何況漕糧要補,受累的還是平民百姓,洪澤湖一帶本有災情,若要補恐逼的民生怨懟,有損皇阿瑪的仁慈之名?!?/br> 這句話一直說進了康熙的心坎。 他雖滿意卻依舊淡淡的,只一雙銳利的眼睛掃過八阿哥:“老八說的有道理,此事就按八阿哥所奏來辦,洪澤湖水勢洶涌、較之大江黃河更甚。此失向漂沒漕糧。從寬豁免、嗣后洪澤湖中糧艘,若遇風漂沒,亦著照大江黃河例寬免?!?/br> 皇上似乎仁慈,但卻一貫強勢,既已經給了定論,眾人忙都跪下行禮:“皇上英明!” 大阿哥似有不屑,太子的臉色很不好,三阿哥臉上帶著溫潤的笑意,四阿哥胤禛連嘴角的弧度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散了朝,胤禛剛剛出了午門,一旁出來個小太監道:“四貝勒,皇上召見?!?/br> 江南的天一旦入了秋總有淅淅瀝瀝下不完的秋雨,憐年輕手輕腳的給立在廊下的殊蘭披了一件斗篷:“格格,外面涼?!?/br> 殊蘭不知道什么時候臉上已經落滿了淚,憐年嚇了一跳:“格格,當心身子?!?/br> 殊蘭擦了擦眼淚,說話還帶著濃重的鼻音:“哪里就這么嬌貴,不過是想起過去的事情了?!?/br> 她要回來祭拜蘇家父母兄弟,赫舍哩并不阻攔,一直等秋涼了才放了行,不想赫舍哩在這里也是有宅子的,她選了一處僻靜的三進宅子住了下來,本是當回了,只是淅淅瀝瀝的又下起了雨,便耽擱了下來。 未冉不知道又找到了什么新奇的東西,惹得吉文又在訓斥她,殊蘭見了臉上就多了幾分笑意:“未冉還是個孩子呢?!?/br> 憐年抿嘴笑道:“主子比未冉還小呢?!?/br> 殊蘭失笑,???她都好幾百歲了,可不敢說小,她轉身往屋里走:“即來了一趟回去少不得要帶些東西,只是這雨,怕是一時半會停不了的,你若有空帶著未冉出去,看看有什么好的便買下吧?!?/br> 不過出一次門,赫舍哩足足給了殊蘭五千兩的銀子,又怕她不夠叮囑說是要錢就往天河縣的鋪子里去支。 江南的人家多漢人,女子多裹著小腳,殊蘭小時候也裹過,不過是稍微束縛一下不讓長的太大,到七歲的時候出了事就在沒有裹過,她的腳雖是一雙天足,卻比別人的小很多。 未冉見過人家的小腳就一直在唏噓:“竟有這樣小的腳?!钡仍诼犃四枪_的法子嚇的臉都白了,殊蘭便嚇她:“若不聽話,以后回去給你也裹腳?!?/br> 她差點哭了,卻逗的別人都笑了起來。 辛嬤嬤看她可憐,安慰她道:“別怕,格格一貫心善,嚇唬你的?!?/br> 未冉小心翼翼的去看殊蘭,見她一臉的笑意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又聽殊蘭吩咐道:“去看看都有什么菜色,晚上咱們吃鍋貼,去去濕氣?!?/br> 未冉兔子一樣應了一聲,跑遠了。 吉文笑的前仰后合。 殊蘭也跟著搖頭直笑。 外面陰雨陣陣,屋子里卻是溫暖如春,主仆幾人坐了兩桌,吃了燙燙的鍋貼果然覺得舒服了很多,讓下人們收拾了,殊蘭只讓幾個大丫頭服侍她就寢。 出了花廳,順著抄手游廊,剛剛走了幾步,未冉就驚叫了出聲,昏黃的燈籠光下,直挺挺的躺著一個男子在抄手游廊當中,身上還有明顯的血跡。 殊蘭吸了一口冷氣,憐年當先將殊蘭護在身后,吉文大著膽子將地上的人踹了幾腳才道:“大約是昏死過去了?!?/br> 如果猜的不錯,這男子當時被人追殺進了院子躲避來了。 她垂下眼瞼,片刻之后往前走了幾步,蹲下來,借著燈籠的光看這人的長相,只看了一眼她就覺得莫名的熟悉,她在仔細的看了幾遍才恍然明白,這可不就是四阿哥胤禛嗎…… 她閉了閉眼,嘆息了一聲,起身道:“即進了咱們 院子,便救一救他吧,倘若咱們不管,他這樣下去,只有一死?!?/br> 吉文當先道:“格格,若他是歹人可怎么辦?” 殊蘭搖了搖頭不再言語:“不要告訴旁人,就抬進我旁邊的耳房去?!?/br> 格格雖然溫和,但固執起來也足夠固執,幾人知不能說服她,只好將地上的人抬起來,往耳房去了,進了屋子便看的更清楚。 未冉小聲嘀咕道:“不想他還長的有幾分姿色……” 殊蘭差點將喝在嘴里的茶水噴出來,胤禛有幾分姿色…… 胤禛受的傷在后背,應當是被人偷襲了,另外胳膊上和腿上也有傷口。幾個丫頭給他換了衣裳,曉竹又去外面將地上的血也擦干凈。 翻來翻去也沒有找到什么好的止血的藥材,見著殊蘭有些心急,吉文一咬牙就將自己的手劃破了,殊蘭又心疼又無奈:“何必真的就把自己的手劃破,真是個傻丫頭?!?/br> 吉文抿嘴笑:“格格不用擔心,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別人知道的好,若不然對格格不好,奴婢只說自己手劃破了,出去找藥也說的過去?!?/br> 殊蘭拍了拍她的手:“好丫頭,你的情,我都記著?!?/br> 終究是找來了止血的藥,又給胤禛將傷口包扎好了,喂了他些補氣的藥,喂了些飯食,一直搗騰到半夜才停了下來。 耳邊是若有若無的女子的聲音,還能聽見清晰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聲音,似乎有人在叫格格。 他費力的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的看見個嬌弱的女子婷婷裊裊的向他走來,她有一頭烏壓壓的長發,只在耳邊別了一朵雪青色的頭花,白嫩的仿佛一口熱氣就能化了,那霧蒙蒙的眸子像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