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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的我湊什么熱鬧?”容盛說沒事兒,常玩的幾個都認識,反正他在自己班估計也沒節目。姜汶園最終還是答應了,接著又提了一遍出游的事。容盛說他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最愛一個人宅在家里打游戲看電影嗎,這會兒怎么心心念念著要跟人出去玩了。“我們同宿舍的人都去……”姜汶園說大家住了差不多兩年關系不錯,現在就他一人缺席。“你跟我不認識的人出去玩一個星期我會很吃醋?!?/br>姜汶園聽他的聲音不對勁,問他是不是喝酒了,關上水龍頭后用濕手拿住肩膀上的電話說:“你也會跟朋友出去……”“我不一樣。我的朋友你都認識,而且……”容盛的聲音緩緩從電話那頭傳過來,“你有前科?!?/br>姜汶園還是妥協,拉開衛生間的門說讓他別掛電話等著他過去。“老媽子,我還能被人拐跑不成?”姜汶園從衛生間出來,徑直往大門走,身后傳來一些詭異的嬉笑聲,他回頭隔著兩張臺看到玩骰子那一桌上的□□個男生面帶笑容,不懷好意地望著他。其中兩三個人大約是微醉,竟然毫不忌諱地對他指手劃腳,中途不知對旁人說了些什么話,好幾個人差點兒笑趴在桌子上,隔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說和說話聲,有人喊閉嘴吧,人家聽到了。他把手機湊到嘴邊說了一聲等會聊,把電話掛斷以后大跨步走過去,揪住那個笑得最歡的男生,“你剛剛在說什么?”男生稍微收斂神色,眉眼依然滿是戲謔,聳肩攤手問:“我說什么了各位?我剛剛說什么了?”滿桌人紛紛發出不懷好意的低笑,一個人晃著骰盅道:“鬼知道你說了什么,下一局誰做莊?”那個男生回頭嬉皮笑臉道:“勞煩你放開我,我們要開始下一局了?!?/br>“我再問一次,你們剛剛在說什么?”姜汶園抿了一下唇冷聲問。他想到容盛在那邊喝醉了他就心煩意亂,他酒量奇差,一杯啤酒就能喝得面紅耳赤,醉了就一副神志不清、稀里糊涂的模樣,姜汶園真恨不得能馬上趕到他身邊。被他揪住衣領的男生生氣了,站起來朝他吼,“說什么關你吊事,死基佬離我遠點,不會是看上我了吧?真惡心?!?/br>姜汶園二話不說把他的頭扣在玻璃桌上,發出了“哐當”一聲碰響,抓起旁邊的開了蓋的啤酒瓶就往他頭上倒,一瓶酒沒倒一半,底下的男生沒來得及掙扎,旁人就跳起來打他。這一桌子都是隔壁宿舍的,他在學校話少人緣差,課下和放假一有空也都是和容盛黏在一起,從不參與集體活動,也融不入他們的圈子。再加上成績好和長得討女生喜歡,難免有些氣量狹小的男生看不慣。后來到了高三下學期,他和容盛是一對的事不脛而走。姜汶園知道他們背地里會把話說得多難聽,不過沒在他面前正面挑事兒他也當不知道。獨獨今晚,他突然就忍不住了。幾個人上來圍毆他,又一大幫上來勸架的,好事的觀眾也把這一桌圍了三圈,甚至還拿起手機來錄像。他挨了好幾拳,被人推搡到桌子上,姜汶園伸長手夠著了酒瓶,使勁把它往桌沿一敲。玻璃片四濺,周圍人跳腳,都紛紛離他遠了幾步。他就抄著那個碎玻璃瓶,從圍觀人群自動分出的空隙里走出廳門。直到大街上的暑氣沖上頭腦,他的心跳才緩下來,他手緊握著玻璃瓶太久,松開時手指都是酸的。姜楊回來了,他在自家院子里逛蕩了幾步,里頭一片青蔥,花枝還沒來得及綻放。廚房里光鍋就有四五把不同形狀的,更別提別的他叫不出名字的廚具。冰箱里各類食材一應俱全,午后的陽光從廚房窗戶里射入,照得干凈整潔的流理臺閃閃發亮。這房子有了人的味道,甚至還有了家的味道。比上一次他回來時更甚。他隨手抓起客廳小桌上的一個玻璃熏香,把玩了一會兒竟不甚砸了——那個熱情又倨傲的少年看他的眼神是帶有敵意的,仿佛他才是一個外來者,闖入了他們的家。姜汶園一會兒給他找煙灰缸,一會兒開窗通風,最后端坐在沙發對面。姜楊夾著煙的手扣在茶幾上,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三遍,沉著嗓子問:“是你先招人家的還是他?”“是我?!?/br>“網上說這玩意兒要么是天生的,要么環境畸形影響……”姜楊抹了一把臉,眼神犀利地問他是哪一種。“我不知道?!闭麍稣勗捊雸@都太合作。“誰也改變不了過去。你媽對你不好,爸也沒好好照顧你,包括我這個當哥的也失責了,可你不能因為這樣就作踐自己?!?/br>“他比任何人對我都好?!苯雸@從他哥的煙盒里拿了一支,猶豫了半天要不要點。“他是個男的!”姜楊拍桌,“長得再好看對你再好也不能當老婆,別人只會覺得你倆有病。你現在也不小了,要知道這種事情不是玩笑?!?/br>“我愛他,不是玩笑?!?/br>姜楊質問他上X大是不是為了留下來跟他在一起,不管姜汶園承不承認,堅持讓他到外地去上學,妄想換個環境這個“毛病”就不治而愈。填志愿時姜楊也不遠萬里從外地趕回來,把口水都說干了,威逼利誘軟硬兼施、動之以理曉之以情全不管用。志愿提交的最后一晚,兄弟倆的戰進入白熱化階段,誰知姜建出現了,通知姜汶園這兩天盡快收拾好搬出去,他急著用房子。姜建終于還是于心不忍,掏錢給他讓他到外面租個房住暫住幾個月,不過以后餓死在路邊都再與他無關了。姜建話畢出門,姜楊又揪著姜汶園讓他抓緊時間改志愿。姜汶園腦子一抽抽得疼,推開大門跑了出去,這個家里的一切他都不想要了,十八年如同過眼煙云,他從沒有在這個家獲得過什么珍貴的東西。冷漠的繼父,癲狂的母親,恐同的大哥,他們一個個都將會與他形同陌路。他對誰都沒多大留戀,他本來就不是情感豐富的人,他有值得他去愛的人在前方等他。姜汶園摸了摸自己全身,一分錢也沒帶出來,渾身上下只有一部手機,他把瀕臨沒電關機的手機掏出來,給容盛打電話。“我再說一遍,這個家,和他,你自己選一個?!比輪⑷A鼻子里出著大氣,怒道,“選他你現在就可以滾出去,一個子都別想帶走我的!別離家出走還要順家里的東西?!?/br>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