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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沮喪,還好那稚嫩而生動的眼神依舊。容盛知道自己只有最后一次機會,胸膛顫抖著往上抬,張嘴在他的頸側重咬了一口。他的耳朵里都是嗡嗡的血液激蕩的聲音,甚至聽不到任子楷到底有沒有叫。容盛用上了生平最大的力氣,發誓要從他脖子上咬下一塊rou來。血液涌進他的喉嚨時他連惡心的間隙都沒給自己,被發狠掐住脖子時他也沒打算松口。后來大概是血流得太多,從他的嘴角出來,染得他滿臉都是,下頜骨都發酸,眼前忽暗忽明,掐著他脖子的手松開了,容盛推開他連滾帶爬地下了床。他撿到自己染了血的手機,按了開機鍵。他從來沒有比現在更憎惡手機的開機時間這么漫長。而床上的人已經捂著脖子朝他走來,他拖著沉重的rou體踉蹌地往門邊爬,這時,一震敲門聲響起。容盛再也爬不動了,渾身xiele氣地跪在地上,撒開嗓子大吼,許久才意識到自己臉上竟然有眼淚掉下來。第47章糕點容盛渾身光溜溜地跪在地上,不肯讓多余的人碰他,勸了好久才勉強穿上褲子,搭著任子迎的肩膀挪到一旁坐下。一個一絲/不掛的裸男和一個脖子上血淋淋的男人糾纏在一起,再加上任子楷受到千夫所指的性取向,沒有人想象不到發生了什么。最開始找回理智的人打電話叫了醫生,不知誰抽了任子楷兩巴掌以后就把他忘在了一旁,大家圍上來道歉和噓寒問暖,勸他趕緊去洗個澡換衣服,有人拿紙巾給他擦臉,不管他接受還是拒絕就直接上手,被他狠狠地甩開了。容盛不太懂他們話里的意思,只隱隱聽到算了、會補償他之類的字眼。“給我爸打電話?!比巫佑炎约旱氖謾C遞給他,給他瞪了一眼,怒道,“撥號!”容盛心里還突突地跳,手臂卻重得連手機都舉不起來,恨不得讓任子迎幫忙拿著,電話那頭接通,滿屋的人都靜了,聽他說話。“爸,我被強/jian了?!彼沁@么開頭的。后面他極不耐煩地說了幾句,讓任子迎掐電話,說再打給他媽。打完兩通電話以后他整個人像斷線的木偶一樣徹底地散架了,坐不起來,也沒什么記憶。只隱隱記得屋里的人越來越多,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大,也不知道誰給他穿衣服和把他背下樓帶回家。第二天醒來他后已經是正午,他的身體干爽,穿的是他自己的睡衣,書桌上放著是他摔破的手機、錢包和藥。容盛頭還昏沉著,伸長胳膊去撈床頭柜上的錢包,打開一看,照片是沒有了。他隨手把錢包丟到一旁,閉著眼睛躺了一會。胡思亂想了半天以后他忽然覺得喉嚨里有今人作嘔的血液的鐵銹味,他趴在洗手池上,喉結滾動,卻什么也沒吐出來。過年這幾天他們一家出門度假散心,之前的計劃全數取消,探親訪友和宴會出游也通通都推辭掉。容盛從海里起來,南半球太陽猛烈,正是炎炎盛夏。連帶著咸味的海風都剛剛好讓人滿意,他從岸邊上來,孫情拿著毛巾幫他擦脖子。容盛看到不遠處嬉鬧的容景和方鈺程,突然就懂了那天任子楷在他耳邊說的沙灘上的腳印是什么意思。很多年前他們兩三家人一起出門游玩,他在水下被人摸了一下腰,原本他沒怎么在意,后來又被摸了一下屁股,他基本可以確認那個摸他的人是故意的。他以為是他的哪個同伴在開玩笑,他天生就不喜歡別人無端的觸碰,被摸得有點兒生氣,后來幾個人站在淺灘上玩,他斷定摸他的是他爸的同學的兒子,兩個人推來推去還倒在水里了。從那個時候起,任子楷就用那樣情/色的目光注視著他嗎?為什么每一次他在任子迎家里住任子迎就要叫他過去作伴呢?還是死纏爛打非去不可,絕不肯讓容盛推脫,而任子迎這么多年來像嗑藥一樣沒斷過地交女朋友也與他有關嗎。孫情看他神情恍惚,心疼地拍他的肩膀,說哪天想說了再說吧,一直不說也沒關系。“他有戀童癖……”容盛極不舒服地重復了幾次這句話,才把那晚的事情原模原樣地講了一遍。孫情想起來也是心有余悸,他們夫妻十年都沒見容盛哭過。容盛反過來安慰他媽說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給他下了藥摸了摸,沒什么實際性損害。母子倆在太陽傘下躺了一會,孫情從她包包的內層里拿出一張照片,問是不是他的。容盛接過那張被揉得有點皺的照片,一個光溜溜的腦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他心里咯噔了一聲,浪潮翻滾涌流,把他的神思都卷走了。這里的高溫讓人腦子發脹,他想回房間里避避。“拍得不錯?!睂O情說,重新在椅子上躺下,把滑落到鼻尖的墨鏡推上去,揚手讓服務員給她再上一杯剛剛點的酒。容盛喉嚨干啞,伸到酒杯的手被孫情拍掉了,說未成年不準飲酒。“我爸知道嗎?”照片被容盛拿在手里,用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這張照片就是你爸撿的?!睂O情說,“你爸把任子楷抽了一頓,這張照片就從他口袋里掉出來了?!?/br>“他……他說什么了?”“什么都沒說?!睂O情的坐起來,把手臂搭在他肩膀上,“你爸腦子有點遲鈍,不過遲早也能想明白?!?/br>容盛指尖都有點兒顫抖,哀求道,“媽,這事我們改天再說吧?!?/br>“行啊?!睂O情說不急一時,反正她早就知道了。“媽——”這哀求的一聲媽,語調無比凄婉,都趕上小時候撒嬌的口氣了。年初六那天夜晚,容盛下了飛機回到家里,洗完澡就跑出門了。容啟華忽然就覺得全天下都在覬覦他兒子,拉下臉問了幾句,說這么晚還往哪里跑。容盛吐到舌尖的姜字收了回來,說一個同學,看到他爸臉色平常沒再往下問才出了門。“十點多了……”姜汶園說那么晚還跑過來,聲音卻是欣喜的。“想你?!比菔⑻嶂淮鼥|西站在樓下,張開懷抱迎接他。他把臉蹭在姜汶園脖子上,聞到他身上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味道,深吸了兩口氣才放開他。“那邊比較有特色的就是項鏈貝殼珍珠這些,估計你都不喜歡,我就出門前給你拿了一些帶回來的水果和甜點?!?/br>姜汶園領著他往路燈下一個冰涼冷硬的石凳上坐下來。容盛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道:“